第195章 韩天命,我不怕你
quot;这是什么意思?quot;薄钰挠挠头,quot;简直就是猜谜嘛!quot;
沈郅皱眉,将纸张一收,快速跑去问柳山庄,直接去找夏礼安。
夏问卿正好侍奉父亲喝完药,骤见着两个小家伙跑得气喘吁吁的,赶紧拦下来,quot;慢点跑,慢点,不着急!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般火急火燎的?quot;
quot;外祖父还醒着吗?quot;沈郅喘着气问。
quot;醒着呢!quot;夏问卿点头,亮了亮手中的空药碗,quot;刚吃完药。怎么,你们有事?quot;
沈郅连连点头,quot;我想问问外祖父一些事。quot;
quot;进去吧,别太久,你外祖父近来身子不大好,不能太累着。quot;夏问卿让开道,quot;仔细些!quot;
quot;是!quot;沈郅喘口气,大步流星的往里头走。
薄钰跑得有些着急,冷风吃进嘴里,这会肚子疼,便捂着小腹直接坐在了门框上,他是打死也不想站起来了,就在这儿坐着……挺好!
quot;外祖父!quot;沈郅已经走到了床前,毕恭毕敬的行了礼。
quot;郅儿又遇见了难处吧?quot;夏礼安笑了笑,人老了。总是倍加喜欢孩子,看到这稚嫩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晃动,假装自己也跟着年轻了些许。
儿女长成之时,为人父母总忙着功成名就,唯有到了孙子辈,才有时间,去弥补曾经对儿女的亏欠。
quot;来!quot;夏礼安招手,quot;到外祖父这儿来。quot;
沈郅上前,在床头凳上坐定,quot;外祖父,郅儿照着您所说的,去找皇伯伯问了五叔的事情,皇伯伯给了我一个线索,您看看……quot;
纸张递上,夏礼安忙不迭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去看。
quot;这是……quot;夏礼安愣住,quot;是什么东西?quot;
quot;当初五叔的师父,给爹批的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左不过我瞧着倒是有些……准!quot;沈郅略显犹豫,生怕外祖父会觉得他小小年纪便信了这些东西。
出乎意料的是,夏礼安竟也跟着点头,quot;闭口一葫芦,这倒是你爹一惯的性子,问了也不会告诉你。何况是主动告诉你!quot;
沈郅颔首,quot;郅儿也是这么认为的。quot;
quot;浴火一轮回?quot;夏礼安皱眉。
quot;浴火……说的是我娘?quot;沈郅抿唇。
夏礼安想了想,quot;约莫是的,佛家而言,七年就是一轮回。这批言,不虚!quot;
quot;那这后面是什么意思?quot;薄钰坐在门槛上,倦倦的托腮问。
quot;日落归沙城,冥冥无主魂?quot;夏礼安也是不太明白,quot;这些个术士最喜欢故弄玄虚,要是一两句话说清楚,不就完事了吗?这都隔了那么多年,倒腾出一张纸来,让人瞧都瞧不明白。真是气死人了!quot;
薄钰撇撇嘴,quot;若不这般故弄玄虚,又怎么能骗钱?行走江湖,不就靠四个字吗?坑蒙拐骗!quot;
夏礼安与沈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对于这些东西,薄钰每每感悟得极好。
quot;我……我是说着玩的!quot;薄钰干笑两声,quot;你们、你们别当真,继续、继续说你们的便是。quot;
沈郅轻叹,quot;外祖父,我觉得这四句话,上面两句都应验了,下面这一句日落归沙城,是不是说的瀛国?瀛国乃是大漠之国,着实可以称为沙城。quot;
夏礼安表示赞同,quot;分析得极好,我也这么想。但这四句话的关键,还是最后那一句,冥冥无主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quot;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谁也猜不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有件事是极为明显的,那就是说,大漠之事定然不会就此完结,还会有后续的麻烦,至于会是什么麻烦,就得先解开最后这句箴言。
quot;所以,还得找到五叔才行!quot;沈郅轻叹,quot;可是,去哪里找呢?quot;
quot;郅儿,你不妨退一步去想。既然你五叔和他师父能留下这东西给你爹,会不会还留下了别的呢?既是管了这档子闲事,断然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quot;夏礼安轻轻拍着沈郅的手背,quot;外祖父知道,郅儿那么聪明,肯定会找到其他的线索。quot;
沈郅愣了愣,小小的人儿,将眉心拧得生紧。
线索……
quot;呵,一下子从猜灯谜,变成了捉迷藏,这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quot;薄钰翻个白眼,百无聊赖的跟在沈郅身后,quot;你这又是要去哪?我饿了!quot;
沈郅瞧了一眼天色,委实不早了。
quot;我饿了,我要吃小棠姑姑的红烧肘子。quot;薄钰就这么可怜巴巴的瞧着他,quot;反正你得管我!quot;
沈郅眉心拧起,quot;罢了,先管好你的五脏庙!quot;
quot;这还像话!quot;薄钰笑嘻嘻的看他,quot;若是将我饿死了,你怕是要倒霉了,回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你这性子,要交几个真心知己可不容易,所以得好好的珍惜我,知道吗?知道吗?quot;
他连续两个quot;知道吗quot;,惹得沈郅无奈的直摇头。以前只觉得薄钰被惯得脾气太大,如今倒觉得,他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晚饭时,薄钰如愿吃到了阿落的红烧肘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春秀笑着将肘子往沈郅碗里夹,quot;郅儿好像瘦了,得多补补!若是爱吃,明儿春秀姑姑再给你们弄个大肘子,让你们吃个痛快!quot;
quot;姑姑,够了,再喂下去,薄钰都快被养成胖子了。quot;沈郅抗议。
quot;可惜沈大夫不在,不然能给你们弄个皮冻!沈大夫的皮冻最好吃。那叫一个……quot;话到了这儿,春秀面色一紧,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筷子僵在半空,春秀面色微沉的瞧了一眼众人,终是呐呐的搁下。
quot;姑姑的肘子,最好吃!quot;薄钰笑道,quot;若是能日日吃,也是不腻的。quot;
quot;小胖子!quot;沈郅没抬头,扒拉着饭小声嘀咕。
烛光摇曳,寂静无声。
春秀与阿落面面相觑,唯剩一声轻叹。
不知道,沈大夫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得知从荒域之墓出来之后发生的事情,沈木兮是愣怔的,她真的毫无影响。
瞧着她木愣愣的神情,黍离心惊胆战的扭头,望着面色黑沉的薄云岫,想来王爷应该明白了什么。沈大夫为什么会失去那一段记忆?
待沈木兮睡去,薄云岫沉着脸走出了客栈,与黍离一道站在回廊里。
瞧着窗外的夜,二人沉默着,皆不说话。
最后,终是黍离耐不住开了口,quot;王爷,卑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沈大夫如此这般,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像是……quot;
quot;吞吞吐吐作甚?quot;薄云岫的双手搭在窗棱上,眉心紧锁。
他当然知道黍离想说什么,可话没说出口,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挑明的事情,可以暂时当它不存在。
quot;卑职觉得,王妃好似中了邪!quot;黍离鼓起勇气。
这话一出口,他便战战兢兢的盯着薄云岫的脸,生怕王爷会勃然大怒,又或者当场就责罚他一顿。然而薄云岫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将头微微垂下,搭在窗棱上的手,手背上青筋微起。
quot;王爷?quot;黍离心惊,quot;您没事吧?quot;
quot;全然不记得,那之前与我们说话的是谁?quot;薄云岫声音微颤,quot;分明头脑清醒,话语清晰,却……却成了别人?呵……这件事暂时别告诉她。quot;
quot;王妃那么聪明,怕是瞒不住!quot;黍离皱眉。
王妃原就是个大夫,如今又接掌了护族,若是身子有什么异常,应该会有所察觉。
瞒,肯定是瞒不住多久的!
薄云岫没吭声,如今这般状况,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回东都?万一牵连到其他人,伤害到郅儿,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千头万绪,无从梳理。
房门内。
沈木兮其实并没睡熟,他们一走,她便睁开眼坐了起来,如果不是他们说了那些话,她估计到现在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她倒是有所感悟,似乎明白了些许。
起身走到镜子前面,慢慢坐下,解开衣襟瞧着自己光洁如初的胸口。这个位置,被取过数次心血,她最是熟悉,亦最能感觉到来自于心口的异样。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瞬,自己的脸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心,猛地漏跳半拍,再定睛去看,还是自己的那张脸。
quot;回魂蛊?是回魂蛊?quot;赫然起身,沈木兮快速收拾了行礼,他们原就没多少东西,只消那些细软便罢。
薄云岫和黍离就在外头的回廊里站着,沈木兮紧了紧手中的包袱,她很清楚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那种可怕的事情……断然不能继续下去。
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襟,沈木兮转头望着窗户。
薄云岫之所以走出了房间,定然是猜到了,一时间无法面对她,既是如此,一时半会的,他不会再进来。
咬咬牙,沈木兮将包袱系在身上,在案头留了几个字,便快速攀出了窗户。
这是个偏僻的小镇,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她抓着窗棱,咬牙一跳,牢牢的攀上了一旁的木柱。自小积攒的爬墙爬树的功力,终于发挥了作用。身子抱紧木柱,缓缓往下滑,终是稳稳落地!
沈木兮仰头,瞧着从窗户处落下的光亮,鼻尖酸涩。
quot;薄云岫,我走了,别找我!quot;她狠了心,转身就走。
沈木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她的身子里着实出了问题,所以……不该再跟他们在一起,否则早晚会害死他们。
与其让大家都被她牵连,还不如让她独自承受,韩前辈的药没能杀死回魂蛊,所以回魂蛊已经长在了她的身体里,大概是因为凤蛊的缘故,回魂蛊现在还没能完全掌控她的心智,她还能自主的思考问题。
但若是……
她不希望变成行尸走肉,更不希望成为韩天命的宿主。她方才所看见的,那张……出现在镜子里的脸,就是韩天命!
趁着伙计打盹的功夫,沈木兮悄悄的从马棚里,将马牵了出来,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韩天命,既然是我将你从大漠里带出来的,那我就把你送回去。大不了赔上这条命,大不了我沈木兮与你同归于尽。死在那黄沙漫天之中。
策马狂奔,沈木兮不敢走正路,一直朝着小路前行,她担心体内的回魂蛊万一动起来,自己未必有能力控制,到时候伤害了无辜,她万死难辞其咎……
待薄云岫发现沈木兮失踪时,为时已晚。
quot;王爷!quot;黍离惊呼。
桌案上放着一张纸,上头是她清秀的笔迹:回魂蛊在我体内,莫再寻我!
quot;回魂蛊?!quot;黍离面色发青,待回过神来,自家主子已经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quot;王爷?!quot;
马棚里的马。已经没了气息。
马厩的干草上,清晰可见斑驳血迹,可见……是沈木兮临走前所为。这穷乡僻壤的,原就没什么脚力,没了马,他们就算想追上她,也是有心无力。
quot;王爷,王妃是铁了心要跑的。quot;黍离急了,quot;这黑灯瞎火的,王妃身子不适,这孤身一人会去哪?眼下,如何是好?quot;
薄云岫走出客栈,眼下得分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
quot;她一定是想把回魂蛊送回大漠!quot;薄云岫紧了紧袖中的拳头,quot;走回头路,绝对没错!quot;
quot;卑职去向掌柜的打听一下,看镇上是否有马,能卖咱们两匹。quot;黍离行了礼,回头便去找了客栈的掌柜。
单靠他们自己的脚力是完全不行的,人的体力有限,若是都用来赶路,万一遇见什么事,便会体力不支。此前在大漠里,他们尝够了体力不支的苦头。
所幸的是,掌柜的真给他们在镇上找来了两匹马,虽然比不得他们此前的马,但好歹不会耽误赶路。
原路返回。折返边关。
薄云岫面色沉冷,勒紧手中的马缰,惟愿……还来得及拦住他的薄夫人。
黎明时,天空下起雨来。
林子里的冷风伴着雨,冷得沈木兮瞬时打了个寒颤,连打了几个喷嚏。一夜奔波劳碌,她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在左右晃荡,人也不似之前清醒。翻身下马,沈木兮将马拴在树上,脱力般靠在了树干处,quot;韩天命,我欠你的吗?大家父女一场,你还真是无情至极,连条活路都不给!这世上,还有你这般自私自利之人的吗?你骗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人,一心要得什么长生……quot;
难怪都说,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
果真是有道理的!
雨丝轻轻飘着,有野兔忽然从跟前蹦过,沈木兮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不听使唤,就跟疯了似的扑过去。
毫无技巧的扑兔,往往是不太可能成功的,毕竟沈木兮压根不会武功,又是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但此刻,她似乎有些身不由己。脑子里浑浊一片,仿佛是睡着了做梦一般虚幻。
兔子提起来的时候,沈木兮又好似看清楚了,心下一惊,已是不由自主的张了嘴。
心里无数的声音在嘶喊着,她听不清楚,这种忽明忽暗的感觉,让她很是难受,仿佛整个人都要精分了,快要被撕成两半。
血腥味涌入嘴里的时候,沈木兮自己都吓了一跳。
再睁眼时,沈木兮浑身剧颤,瞧着满手的鲜血,还有那只丢在地上,被自己生生咬断了脖子的兔子,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身子抖如筛糠,她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快速蜷缩在树脚下,指甲死死的掐在胳膊上,不知道疼痛能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师父没了,月归也没了,春秀不在,阿落也不在。
她现在能倚靠的只有自己,这种可怕的状况,她也只能靠自己!
quot;我不怕你!我不怕你……quot;她的身子抖得厉害,视线渐渐麻木,眼睛里晕开一点点的灰白,终是盯紧了地上,还在苟延残喘的兔子。
不,她盯紧的不是兔子,而是兔子的血……
回魂蛊被镇在大漠里太久,邪气被敛尽而无法释放,如今又被她的凤蛊制住,只有不断的杀戮,不断的嗜血,才能让回魂蛊渐渐的复苏,重新活过来。
可是,回魂蛊还没复苏就已经这般厉害,若是真的复苏,她将不再是沈木兮,她将不再是她。
quot;我不怕你……quot;沈木兮咬着牙,quot;韩天命!韩天命……quot;
她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可是她太累了,冷风冷雨的,四周连个可以帮她的人都没有。她甚至不敢死,一旦死去,若尸身长久不被人发现,凤蛊也会随之而亡,到时候回魂蛊不受控制,事情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quot;我不能死,我不会死!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quot;鲜血从胳膊处渗出。她蜷缩成一团,无论如何都必须熬过去,都必须撑过去。
她一个大活人,难道还赢不了一个死人吗?
薄云岫,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对吗?
她知道,他终究会来找她的,她拦不住他,谁也拦不住薄云岫。他一定会去边关堵她,不管以后会怎样,他都会和她生死一处。
韩天命,你此生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有没有为一个人奋不顾身,生死相付过?
你这种人。自私自利,一定不会明白的……有些东西,可以超越生死!
东都城昨夜也下了雨,早上起来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薄钰伸个懒腰,quot;你昨晚又说胡话了。quot;
quot;我又梦到我娘了,娘在哭!quot;沈郅面色灰白,quot;娘在哭!quot;
quot;你看你,一大早也说胡话!quot;薄钰揉着眉心,将胳膊搭在沈郅的肩头,quot;姑姑远在万里之外,你成日不是梦到她哭就是梦到她血淋淋的,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梦点好的呢?她好着呢!安全着呢!你别自己吓唬自己!quot;
沈郅推开他,quot;你不会明白。那种真实的感觉。quot;
quot;我是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姑姑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就算是为了你,她也会好好保重自身!quot;薄钰撇撇嘴,quot;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不然姑姑还没回来,你就先疯了!quot;
沈郅不理他,出了门就走上了马车。
quot;今儿下雨,还要入宫吗?quot;薄钰皱眉。
quot;爱走不走!quot;沈郅进了车。
quot;走走走,怎么能不走呢?quot;薄钰紧随其后,quot;做兄弟不能不讲义气,何况那也是我亲姑姑。我能不理吗?但是五叔的事情委实不好查,这人都消失多少年了,你现在查……天下之大,谁知道他会在哪!quot;
永祥宫。
quot;就是这儿!quot;薄云崇领着沈郅进去,quot;瞅瞅,都落了一层的灰,谁也没敢来这打扫,都说半夜里还会闹鬼,连老鼠蟑螂都得跑得远远的。quot;
步棠剜了他一眼,quot;闹什么鬼?闹笑话还差不多。quot;
薄云崇意识到,自己可能吓着两个孩子了,忙顺着步棠的话,笑着改口,quot;朕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们也知道的,宫里那些奴才很是讨厌,经常偷懒,见着此处无人居住,便是懒得打扫,所以编出了这些扯淡的故事。quot;
永祥宫的院子里,还摆着当年的一些道具,风吹日晒的,早就褪了颜色,很多东西轻轻一碰便脆弱得四分五裂,可见自从薄云风走后,这里便再也没人来打理过。
quot;你要找什么,只管自个去找,这里的东西都算是无主的。quot;薄云崇站在回廊里轻叹,quot;人都走了好多年了,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溜达回来。再说了,这里的东西连奴才们都瞧不上眼。quot;
薄钰不解,quot;五叔之前,好歹也是皇子!quot;
quot;皇子又如何?穷得只剩下皮包骨头!quot;薄云崇轻嗤,quot;一个馒头,还得诓了底下的奴才。quot;
quot;这么惨?quot;薄钰瞪大眼睛,quot;皇子啊……quot;
quot;是皇子没错,但是呢……在宫里,不能母凭子贵,也不能子凭母贵,便是连奴才都不如。例银到不了你的手里,你还得被奴才欺负!quot;薄云崇摇摇头,quot;统共兄弟五个,最后……他倒是成了最潇洒的那个!quot;
蓦地,薄云崇摸着下颚道,quot;你们说,他会不会在外面,已经饿死了?quot;
步棠一脚踹在他腿肚子上,quot;让你来帮忙找线索的,你胡言乱语作甚?quot;
平白惹了郅儿担心,真是欠揍得很!
薄云崇委屈,quot;朕只是觉得,觉得……quot;
quot;你觉得个屁,赶紧找!quot;步棠率先朝着薄云风的寝殿走去。
推开门的那一瞬,所有人都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