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南海传奇
“我靠，她到底是怎么让死人开枪的？”
两个一模一样的警服女孩被拖出车外，乌里看着满车厢的弹壳，抓自己的头发。
宪兵队里刚好有两部担架车，几个医务兵推了出来，把两个“嫌疑犯”抬上车，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很久，抬起头结结巴巴地问：“报告长官，这个……已经……”
乌里摆摆手：“先抬进去再研究。”
“抬去哪里？医务室摆不开两张担架车。”
“送到曼托菲团长的办公室。”耀扬从驾驶室退出来，他一番摸爬滚打之后，衣服胡乱地卷起，阿鬼帮他拉好。乌里也走过去，耀扬把枪交给他，乌里不接，替他打开手铐：“你救了我一命，我怎么好意思继续铐你？——贱民师名不虚传，居然能对这么个小姑娘下这种狠手。”
“那我该怎么办？帮她们给你一枪？”
“至少也该有点同情心嘛。”
耀扬说：“同情她们？谁去同情我死了的朋友和车里那两个警察？”一听这话，所有的警察都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很不爽地看乌里。刚才场面混乱，所有人都在向车里开枪，车里的警察当时不知是出于昏迷还是梦游状态，坐在那里不动，自然都被流弹打死了。虽然是警察无能，但杀死他们的可都是宪兵们的子弹。
乌里没注意警察们的表情，拉着耀扬就走：“人抓到了，快去把这案子结了。然后你当你的好警察，我作我的艺术家。”
两家担架车被抬上楼梯，推进了乌里的办公室，几个医务兵忙着给活着的女孩包扎治疗。
耀扬说：“你们先出去一下。”医务兵们看乌里，乌里摆摆手：“先出去吧。”耀扬回头对乌里说：“你也出去吧。”
“我也要？我好像是你的长官喔，贱民小子。”
“虽然以前她们姐妹都是靠触摸的方式催眠人的，但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用眼睛、声音之类的东西遥控，你在这里帮不上我的忙，白冒风险。”
“放心，我早已料到这个问题。”乌里拍拍手，秦寿拿过一个盘子，上面是一副巨型护耳，一副只开了一个小孔的墨镜。
“这是什么？”
“这叫便携式反催眠防护组合1.7。”乌里得意洋洋地说，“这副护耳用了一层软木一层棉花一层橡胶，这副墨镜上面只有两个直径两厘米的小孔，就算她有本事用眼睛催眠我，也要找得到我眼睛在哪里才行。这就是一个贵族青年的实力，贱民小子！”
“……”
乌里武装上之后，用天水区泼妇骂街的音量大吼：“我准备好啦！你要做什么？刑讯逼供？你打算用什么？皮鞭电棍还是……”
“不用那么麻烦。”耀扬走到担架车旁边，双手用力，令车子的两个前轮悬空，跟着突然松手，车子坠下，车中少女双手分别被铐在两侧栏杆上，车子剧烈震荡，她伤口被猛烈拉扯，痛得尖叫一声，醒了过来，咬牙忍着痛楚，脸上汗如雨下，恶狠狠地瞪着耀扬，挣扎着想起身，但双手双脚都被铐在了担架车上，动不了。
乌里忽然掉头就跑，转身时被“便携式反催眠防护组合1.7”限制了视野，被地上一具画架绊了一下，跌跌撞撞逃出门外。
耀扬没有感到一丝怜悯，反而有一种施虐的快感，在弱肉强食的监狱里呆了几个月，少年的心不知不觉地变得冷酷了起来。他弯下腰去，逼近少女的脸大声吼叫：“说！你们还有没有同党？”
“如果有，我怎么会一个人来救她？”
“你叫什么名字？是姐姐还是妹妹？”
少女沉默，倔强地看着他。
耀扬突然调转手枪，用枪把狠狠敲她的手，大声吼道：“你怎么让你死了的姐姐开枪的？”
少女被手指的剧痛刺激得猛地坐起，双腕扯得担架车的金属支架“哗哗”乱响，尖叫着：“去死吧臭警察！”
耀扬又是一枪把砸到她手指上，少女“哇”地哭了起来，恨恨地看着耀扬，一张口，舌头吐出，两排银牙，重重咬下！
耀扬随手把手中的手枪塞进她口中，挡住了她咬舌自尽的企图：“想死？没那么容易。”
耀扬笑了，注意到她下口并不重，因为牙齿咬上金属枪筒，并没有像远东那些刚烈兽人一样迸破牙床或者舌头。
果然，用枪把敲了两下手指，那少女就支持不住招供了。她是妹妹，而两姐妹的魔法的确是学自传说中魔花匠消失的南海。
原来，两姐妹当年假装屈服，找到机会逃走后，她们想回故乡，但是出银城不远，在一处小镇上遭到治安官盘查，拿不出证件的两姐妹，竟然被那治安官宣布为逃走的兽人奴隶，又以找不到主人的理由，将她们“充公”，之后卖给了奴隶贩子。
因为昂戈雷焚帝国允许人类蓄养其他种族奴隶的政策，大陆上大部分其他种族国家，也都以允许买卖人类奴隶作为报复，而因为人类奴隶稀少，行情相当不错。两姐妹被卖到了南蛮的一个兽人奴隶商手中，却被一位旅行中的人类所救。那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当场就给了两姐妹自由，但两姐妹无处可去，请求作为他的侍女。那名男子不肯，留下一笔钱后飘然而去。两姐妹离开城镇北上，没走多远又遭到兽人拦路袭击，幸好再次遇到那名恩人，这人竟然是精通魔法的魔法师，出手后没有伤人就救下了两姐妹，更获得兽人五体投地的拜伏。此后，两姐妹就成为了这人的徒弟，他始终没有向两姐妹透露姓名，两姐妹一直用“恩人”相称。后来那人去世，两姐妹在兽人地方觉得没有安全感，又回到了昂戈雷焚帝国。她们在江湖上认识了阿木，组成了一个雇佣杀手小组。后来在银城，她们无意间遇到了拉斯特爵士，决心报仇。
“那么，那些神官和军官呢？他们又怎么得罪你们了？”
“那些案子都不是我们做的。”
耀扬猛地大声咆哮，牙齿几乎咬上了少女的鼻子：“你说谎！”
“我没有……”少女抽泣起来。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连续三个以上巧合连续发生的情况，何况是四个。”耀扬解释，“在南蛮遇到人类，已经很巧；对方还能有足够的钱给这么两个美女奴隶赎身，就更巧；而赎身后马上就遇到兽人强盗，那简直没有天理。这么巧，那位恩人又出现了！”耀扬继续问普莉丝姿：“这位恩人教你们制作魔花这么邪恶的杀人手段，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么？”
“他没有教，我们是偷学的。”
“偷学的？怎么偷学？你们这位恩人每天半夜出去抓一个人回来练手么？”
“回答我的问题！”耀扬毫不留情地叫着，“别以为我会心软——女人的眼泪？跟鳄鱼的有什么不同？”
“有一个他从前的好朋友派了个人来向他学习，他每天夜里在我们住处附近的密林里教。我们每晚偷看，才学到的。”
“那个人是谁？”
“我不认识，那人始终穿着法袍、蒙着脸，而且也不跟我们住在一起，我们都没有听他说过话，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耀扬一手抓住少女的脖子，一手抓住她肩膀的伤口，猛地向上拉扯，把她的上半身提了起来：“你他妈的撒谎！你们不是晚晚偷学吗？怎么可能连声音都没听过？”
少女上身绷直，双手被手铐卡紧在栏杆上，脖子、手腕和肩膀剧痛，鼻涕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哭泣着说：“她是……是个女性精灵。”
“你的恩公是不是魔花匠？”
“是，是的。”
“你们是怎么遇到这人的？”
“我们是被兽人抓住，送去拍卖，被他买下的奴隶……”
“魔花匠现在死了么？”
“没……没有。”
“那你们为什么离开南海？说！”
“我们是……逃出来的。”
“你们为什么杀那女神官？”
“我们没……没有，真的没有。”
“真的有人跟你们一起学做魔花？”
“是……是的。”
“那人叫什么名字？”
“她是个精灵，叫梅——她的主人姓曼陀菲。”
耀扬送开手，让少女跌落到担架床上，普莉丝姿已经在双腕疼痛和心理恐惧双重打击下，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