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地下赏格
6月11日一早，耀扬到派出所上班。所长和同事们的态度没有任何特殊的变化，今天换班，昨天去过主城的人负责管区，另外一半巡警去主城巡逻。
耀扬和黄太平奉命巡查一条街道，耀扬从派出所里拿出了份报纸，边走边看，报纸的头条还是将军和女神官，居然翻出来了他们在前年胜利日上的一张合影，开始讨论这两人是否有过什么暧昧关系。而昨天“新鲜出炉”的那个财政部小职员只有一小篇报道，他的照片还没有海军中将痛哭着的小妾大，他具体负责的事务，当然没有提及。
巡逻了一阵子，黄太平开口问：“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开口解释？”
“对所长吗？当着那么多人，不合适吧？”
“我看你不是怕人多，而是根本不想低头，对不对？”
“该低我会低的，放心。”耀扬说，“黄叔，我走开一会儿，您盯着点儿。”
“还扮独行神探？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所长昨晚没准儿一直在想如何找个机会收拾你。”
“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
“你想接着查拉斯特？”
“既然凶手用牛角花对他说重逢，这两个人显然是见过的。“
“千万不要再直接去他们家了，骚扰贵族这罪名可不小。”
“我去分局档案室。”
“不要那么自然地在我面前提我女儿——我还没有同意呢！”
“我又没提。”
“你去分局档案室不找我女儿找谁？档案室里哪个姑娘比我女儿漂亮？”
“……”
“我女儿说句梦话，你小子就怀恨在心，要抛弃她？太过份了吧——你在分局档案室里是不是背着我女儿另外勾搭了别人？”
“……再见。”
天水分局是一栋陈旧的三层楼，在夏日正午特有的闷热水汽中，看上去有些模糊。
黄欢身穿衬衫短裙的女警夏装，抱着一叠文件快步走出来，冲大门口的耀扬挥手。两人走到墙外的树荫下，耀扬抱着黄欢亲了一下。
“老公，怎么这么着急见我？是不是你……”黄欢的手很不老实地伸向耀扬的敏感部位。
耀扬轻声笑骂：“小骚货，这可是你们局大门口，别惹我。”
“我不怕。”黄欢变本加利。
“我怕，我怕，文件给我。”
“只能看不能拿走。”
耀扬飞快地翻阅，一辆警车在他们身边停下，那个叫阿鬼的警督露出脸来：“耀扬？跑到分局来泡妹妹么？”
黄欢不自然地笑，想把资料接过来，阿鬼已经下车凑了过来：“你在私下里查那个拉斯特？”
耀扬点头。黄欢胆战心惊地看阿鬼——警察不听命令，自行查别的小组的案子，是要受处分的。
阿鬼看了看耀扬手里的资料：“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话。”
耀扬笑笑：“暂时还没有。”
阿鬼对黄欢说：“小姑娘别害怕，耀扬是我兄弟。”他生性严峻，说这种很温暖的对白时，表情还像审讯犯人。然后也不多说什么，点了根烟站在一边陪着耀扬。
耀扬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我都要影印一份。”
黄欢抱着文件走进大楼，阿鬼说：“挺漂亮的姑娘。”
“谢谢。”
“但是不适合你。”
“为什么？”
“长得漂亮的女人都麻烦。”
“女人哪儿有不麻烦的？”
“说得也是。”阿鬼吸完一支烟，又点上一支，还送了一根给耀扬。
耀扬摆摆手：“戒了。”
“你小子够狠的，烟都能戒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这东西在前线抽能帮助血管收缩、受伤了好抢救，在后方抽它干什么？”
阿鬼问：“你这么卖力办案，是为了她？”
“对啊，打仗的时候，觉得有命回来就好，没在意户籍啊升迁啊这些，现在后悔了。”
“还来得及，欧魔王的宝贝女儿很可能被那个变态绑架了，把人救出来，如果警部不升你当警监，你就投奔欧魔王去，至少给你个团长。”
“对我那么有信心？”
“这案子适合你这种愣头青，我们的手脚都被捆住了。”
“什么意思？”
阿鬼扳着手指发牢骚：“五个皇子，三个公主，十五个亲王郡主，都要加四倍人手保护，警部每天早晚一次会，再派来个小娘儿们瞎指挥，又再三说不准骚扰贵族。有几个人还能干活？怎么干活？”
耀扬想起那个喜欢女人的美貌上司，问：“莱代理局长指挥得不好？”
“我没说过，总之，认准了就放手干，只要你破了案，什么样的屁股都有人擦。”
耀扬明白，这是欧书艾将军不满警部的效率，透过旧部向警察系统中的荣民老兵们传话。欧魔王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就以赏罚分明提升士气，现在再用这招，也是个好办法。毕竟战争结束后许多荣民老兵进入了警察系统，他们有足够的资源查案，需要的只是动力。这些人破案的经验和技巧或有不足，但行事无视条例，手段凶悍，破案效率反而比老警察高。其实大多数犯罪者的智商并不高，智商高的都去做官或者经商了，关键在于警察有没有决心和干劲。
耀扬试探着问：“有没有具体的说法？”
阿鬼看看周围，小声说：“活捉凶手，一百万；杀掉凶手救出人的，给十万，另外保你官升三级。”
“两个赏格不是一个人出的？”
“当然，银城的黑道希望捉活的，洗清自己的干洗，欧家需要死的。”
“为什么？”耀扬还是年轻，脑筋转不过来。
“欧小姐还是个没出嫁的女孩子，落在变态手里的经历，欧家当然希望少几个人知道。总之，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打电话到刑警队找我。”
黄欢拿着影印件出来，阿鬼也不打招呼，踩灭烟头上车走了。黄欢看着警车开走，吐吐舌头：“你的老战友好凶——还好你不像他。”
耀扬接过影印件，仔细翻看，突然看到了一个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露出狂喜的表情，他赶紧掏出张纸条，写下一个号码，说：“我还要影印一份这个人的暂住证存底照片。”
黄欢摆架子：“你怎么谢我？”
耀扬往分局那边推黄欢：“好了，快去。”
“没良心的，上了床就对我这么呼来喝去的？”
“才没有，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舍得？快回去吧，晚上来我家吃饭。”
“只是吃饭？”
“我们的事情你爸已经知道了，也得跟我家人说说。另外，我小妹晚上要参加社区的音乐表演，大家都要去看，所以……”
“好吧。”
“别换衣服，穿这身警服来，好不好？”
“知道啦，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