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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场)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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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场) 回归

  这是秀儿失踪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劫持她的人承诺放她回家的日子。朱家夫妇一大早就起来打扫屋子好处都弄得干干净净的秀儿在家时睡的床也换上了新床单家里还买来了平日舍不得买的好菜和新鲜水果。
  吃过简单的早饭关家的几个太太和十一来了。关苇航因为要上值今日只得去宫里但已经托了人去各处继续打探消息。据十一说这回他父亲不仅动用了江湖人物连丐帮都动了。
  关苇航每到逢年过节必开义诊平时不管三教九流只要能治的他一定治哪怕对方是江洋大盗。所以结交满天下连乞丐头子都受过他的恩惠。这次关苇航有事相求他们自然全力以赴。名医向来是人人都想巴结的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还是**凡胎的凡人你就离不了医生。你可以视王侯将相如粪土但谁你不能视名医如粪土你视名医如粪土一旦你病了你就只好自己变粪土了。
  一天时间说长不长平时到处闲玩的时候一眨眼就过去了今天朱惟君却觉得日子是那样的难熬。心始终揪着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几个小女儿一整天都在大门口转来转去。十一早就在家待不住了领着菊香在巷口附近转悠想第一时间看到秀儿。连最小的八妹都感受到了那种紧张的气氛小脸儿一直绷得紧紧的隔不了一会儿就跑到颜如玉跟前问:“娘四姐怎么还不回来呀。”
  “快了就快了。你再出去看看说不定就看到四姐了。”颜如玉和关家太太们总是这样哄她。
  眼看日影西斜慢慢连残阳都褪尽了它最后的颜色。暮色开始降临朱家夫妇的心也由希翼变成了深深的绝望。
  关太太们赶紧安慰:“别急别急。消息是昨天才收到地那肯定就是从昨天算起三天之后送来了也就是后天或大后天。那帮劫持她的人既然肯送信就会遵守承诺。不然何必费那个工夫专程来送信呢?”
  颜如玉已经泣不成声:“官府的人说对方也可能故意那样说好以此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戒他们再趁机把秀儿卖到外地去。”
  “如玉……”朱惟君轻轻喊了一声可是颜如玉只看了他一眼立刻背过身去靠在一位关太太地肩上哭泣。自昨晚争吵过后她就没再搭理过他虽然他们今天一直很有默契地做着各种迎接女儿回来的准备工作。
  朱惟君尴尬地站在一边。神色黯然手足无措。秀儿地失踪还有颜如玉昨晚说的那些话给了他巨大的打击。他的精神一直处在极度萎靡状态。
  他本是个单纯快乐的人本份善良。毫无心机。一辈子得过且过。当富家少爷花钱如流水时固然惬意后来没钱了。天天瘪着荷包出门到处当当食客听听不要钱地堂会他也觉得很自在很快乐。可是昨晚颜如玉的那一番话让他心里如翻江倒海几乎一夜没睡为秀儿着急难过更为自己难过。第一次他认识到自己过去四十年的生活是不负责任的是可耻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世人眼中的败家子这个词曾不止一次从那些亲戚嘴里很鄙夷地说出来过第一次听也许刺耳说多了他反而无所谓了。后来跟那些势利的亲戚统统断了联系带着老婆孩子住进了偏僻的清远坊虽然日子寂寞了一些再没有老宅那种宾客盈门的热闹场面但好歹日子还算安稳平和和妻子也恩爱如常他也渐渐习惯了那种没人侍候没人奉承地平民生活。
  后来搬到此地开始因为家境艰难有一段时间的确很积极地谋事也曾靠了关苇航的引荐去一个官老爷地衙门里做过几天文书每天倒也没别的事就是抄抄写写负责处理一些非机密地公函。
  可惜一共只做了十天他就跑回来了因为实在受不了那种拘束尤其看不惯幕僚之间地勾心斗角和见到顶头上司时那阿谀奉承的奴才嘴脸。
  开小差回家后开?*共桓腋杖缬袼得刻煸缟掀鹄醇僮叭ド现怠9思柑旌笫翟诒锊蛔×苏獠湃缡迪喔妗Q杖缬褚坏愠跃乇砬槎济挥泻孟裨缇驮ち系搅嘶崾钦庋慕峁唤雒辉鸸炙剐ψ潘担骸叭ブ拔揖退的阕霾焕绰锬阋桓錾僖錾淼娜伺苋サ蔽氖槲氖槭潜仁σ沟偷闹拔弧D阆胂肽切┦σ绞笔窃趺词毯蛑髯拥模恐髯哟笠〈蟀诘刈谔σ紊鲜σ驹谥髯由砗罅稻浠岸嫉玫偷偷赝渥叛D隳氖艿昧苏飧觥!?br/>
  既然妻子不在乎他最后的一点点不安和愧疚都消失了从此又过起了无所事事的日子。反正颜如玉也不问他要钱他每天白天出去到处混饭吃晚上回来饭桌上也总能端上热腾腾的饭菜。至于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他从没过问过反正有得吃就吃揭不开锅的时候再想办法。
  可是昨晚颜如玉的话把他从浑浑噩噩的迷梦里彻底打醒了原来妻子不说不是赞同他的做法只是一味地隐忍。就比如他自动放弃文书职位的那次妻子的笑容明明就有些勉强可是他却没有引起注意又或者他明明看到了却故意忽视。因为他根本不敢深想他只想逃避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在逃避逃避自己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昨夜是他一生中最漫长最痛苦的一夜也是他第一次自我反省自我审视的一夜。到天亮时他告诉自己再不能这样下去了不管秀儿这次能不能平安归来他都要洗心革面好好找事做照顾妻子女儿让她们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等秀儿的事告一段落他就去那位官员家里请求他再次收留这次他一定认真做事好好做人。
  就在朱家因为秀儿没有按时回家而变得愁云惨雾的时候秀儿其实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了。那是一辆很平常的马车就跟街上载客的马车一样没有人想得到那上面坐着左相府的公子。
  这天的晚饭吃过后无事可做的秀儿和帖木儿一起站在窗前看风景看一盏盏灯火相继点亮秀儿望着自家的方向喃喃地说:“我爹娘肯定急死了你家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啊?”
  帖木儿答:“放心今天就会放你的。”
  秀儿惊喜地看着他可又有点不敢置信:“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帖木儿微微一笑:“因为我已经向他们出了最严重的警告。”“什么警告?”
  “我告诉他们如果在今晚之前还不放你回去我下次走了就永不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前两天不这么说呢?”
  “前两天你动都不能动说了怎么送你回去?你那个样子你爹娘看不是更急?还有”他停顿了一下说:“我也怕自己的判断有误你中的是需要解药的毒。如果这样的话你留在这里才是万无一失的。有我在他们不敢不给你解毒。”
  秀儿惊讶地问:“难道送我回去了他们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吗?”跟他们又没仇干嘛见死不救?
  帖木儿沉默良久才轻轻叹息道:“我不敢肯定他们一定会。因为你来过这里见过我了如果我要你的话你就是自己人自然不会说出这几天生的事情。如果我不要你他们会觉得你不仅没有用处反而可能会在外面乱说败坏左相府的名声。我父亲这些年一直想板正人们对左相府的看法决不会允许这样的事生。”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能为你所用他们可能会杀我灭口免得我出去乱说?”秀儿胆颤地问。
  帖木儿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秀儿无力地靠向后面的窗:“他们终究会知道我们没有那层关系。”原来她还庆幸自己跟一个男人关在一起几天都没有失去清白之身现在才知道她的清白与生命是不能共存的。帖木儿不要她她就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