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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场) 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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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场) 朱家

  秀儿失踪的第二天晚上在外奔波了一天的朱惟君、关家父子还有两个官府的衙役一起坐在朱家的堂屋里两个衙役正向他们汇报今天调查的情况:有目击者看见秀儿在南熏坊的巷口上了一辆马车但究竟上的哪辆马车他们始终没到。也就是说没有哪个马车夫出面承认他载过秀儿。
  经常在南熏坊巷口等客的几辆马车都认识戏班的人包括秀儿在内。但蹊跷的是那天早上他们的生意特别好一大清早从家里出来差不多刚到巷口就有人叫车而且去的都是比较远的地方。等他们再回到原地时根据他们说的时辰推断那时候秀儿已经坐车走了。
  两个衙役都是关苇航的朋友查办这个案子可以说非常尽心几乎动衙门里所有的人找了一整天连各家**院都去打探过了怕人贩子胆大包天把秀儿拐卖到**院去。倒还真查到了几个被拐卖的可惜都不是秀
  几个人正坐在一起商议着门上突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像有人在用石头砸门。
  屋里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两个衙役站起来一个拔出腰刀站在一旁一个先轻轻拉开门闩再猛地把门打开。院子里空空的别说人连只猫都没看见。
  “可能是哪个过路人恶作剧吧。”那个衙役正要关门拿着刀的衙役说“阿瑟你往前面走一点你挡着光了。”
  阿瑟疑惑地往前走了几步。这回连坐在屋里的人都看见了灯光正好照射到屋檐下一块绑着东西的石头上。大家顿时都明白刚刚砸门的就是这个了。
  拿刀地衙役把石头拣回来。大伙儿一看石头上绑着一块布。上面写着几个字:“珠帘秀三日后即回。”
  几个人忙拿着布追到大门口巷子里哪里还有人送信的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拿着那块布朱惟君喃喃念着:“三日后即回是从失踪那天算起三日呢。…还是从今天算起再过三日呢?”
  关苇航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管那边是怎么算地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秀儿现在还好好地活着而且最迟再过三天就回来了。”
  十一也安慰道:“是啊好不容易有消息了又没有勒索什么已经是万幸了。”
  两个衙役听了这话赶紧把眼转开去免得不小心笑出来:这大都有名的败家子穷得叮当响。连亲生女儿都要送去戏班当戏子了谁还会勒索他?他有什么可勒索地?
  朱惟君当然没心事注意这些他仍然死死地盯着那张布条。看了又看仿佛能从里面看出什么机关。嘴里疑惑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要把她关三天?又不要钱。又不要人就关几天。难道把她抢到哪里去做客。几天后再送她回来?“
  阿瑟笑道:“这倒像是戏痴会干的事。”
  另一个衙役也点头道:“好像凤仙班的花李郎前年就被人劫持去软禁过几天吧几天后放他回来还给了一笔钱。只是花李郎回来的时候憔悴得很像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似的一副残花败柳地样子别人问他那几天生的事他死活不肯说。”
  话一出口立刻遭到了同伴的一瞪他忙不好意思地解释:“花李郎多半是遇到了喜欢玩屁股的色老倌秀儿是个姑娘怎么会招惹这样的人呢?呃我的意思是不会招惹……”说到这里他尴尬地住了嘴因为布帘后已经传来了一声压抑的涕泣。
  关苇航不忍地隔帘劝慰着:“弟妹这些都只是猜测你先别忙着伤心说不定明天秀儿就好好地回来了那你不是白流这么多眼泪。”
  老是说错话的衙役懊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起身告辞道:“既然已经有消息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朱惟君一面说些感激地话一面从袖褡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封送给他们那两个人略微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其中那个叫阿瑟的还问了关苇航一句:“关大人那我们明天还要不要去呢?”
  关苇航说:“也着只是不用像今天这样全体总动员了今天你们排查过地地方明天就不用去了看还有哪些漏掉的地方明天派人去看看。但城门口地检查不能疏忽我担心这是人家使地诡计。”
  阿瑟问:“大人的意思是故意告诉我们说三天就回来让我们放松追查他好趁机把人弄出城去?”
  关苇航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总之辛苦你们了。”
  另一个衙役马上躬身道:“大人千万别这样说只要是大人地事就是我阿三的事要没有大人的神药我哪有儿子抱哈哈。”
  提起这个关苇航也笑了:“你家那大胖小子周岁的时候你请我去喝酒我看那圆藕一样的胳膊腿起码有二十好几斤现在快三岁了吧有多重了?”
  阿三立刻眉飞色舞:“前天称过的52斤!他娘都抱不起他了说儿子就是块头大邻居家的丫头比他还大半岁才3o几斤。我看她羡慕人家的丫头就说要不咱们也生个丫头吧她让我来找大人。嘿嘿。“
  关苇航忙表示:“这个好说。等这件事完了你再给你和尊嫂开几副好药。”
  “多谢大人!”阿三喜滋滋的一拱手和同伴告辞而去。
  关苇航因为自己艰于子嗣多年来在这方面想了无数的办法可以说从古到今的医书都翻烂了民间偏方也收集了一箩筐并不惜以身试药几乎成了药人。俗话说久病成良医何况他本来就是良医比一般瞎摸瞎撞的门外汉更容易掌握诀窍所以几十年摸索下来竟成了治疗不孕不育以及阳啥早啥等男性功能疾病的权威大夫。
  他能在宫里捞到太医院的院史其实也归功于此。在皇宫里无论男女生子都是头等大计。尤其是皇上的嫔妃们为求生子良方无不对关苇航礼遇有加厚赏无算。关家财源滚滚除医馆和各地药铺的收入外皇宫也是一大财源。
  两个衙役走后因为关家父子不算外人颜如玉眼泡红肿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关家父子也走了朱家夫妻和几个小女儿站在敞开的大门前呆呆地望着幽暗的巷子一个个失魂落魄的站了好久。
  终于把几个女儿哄上床后朱惟君望着自己的妻子说:“你的眼睛都肿成这样了别再哭了秀儿没事的也许明天就回来了。”
  “可是”颜如玉担忧地说:“要是秀儿也像那个花李郎一样人是放回来了可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弄成了残、残……”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泪又不受控制地狂泻而去。“残花败柳”几个字就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只有做母亲的人才能体会到一个母亲在想象自己女儿遭受如此摧残时所承受的那种痛苦。
  “如玉你不要那样想。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相我们的秀儿是个有福之人。”朱惟君努力安慰着伤心欲绝的妻子。
  颜如玉泪流满面地看着他说:“孝和这一生我从没怪过你哪怕你荡尽家产一辈子游手好闲我都没说过什么。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败家子就努力做好败家子的妻子有钱的时候就陪你散漫没钱的时候就陪你过穷日子我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可是今天我要告诉你我恨你!要不是你败家秀儿怎么会沦落到出去唱戏赚钱的地步又怎么会招来这一场劫难?”
  朱惟君震惊地站了起来妻子的话如同当头一棒打得他头晕目眩。他张口结舌半天才呐呐地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颜如玉朝他喊道:“去跟你女儿说如果你还有机会跟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