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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斩的从来都是恶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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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斩的从来都是恶之源

  

  见百姓们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狄映才严肃了神色。

  转换了语气道:“巫菊所犯恶行、天地共愤。然究其因:其娘家与婆家之人、皆无可恕者。

  本官斩人犯,也会斩罪恶的源头,不会任由罪恶无止尽地发酵下去,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心慈手软、造成另一场、或者另几场明明可预知的悲剧。

  制恶者、与犯恶者同罪!

  所以:本官在此宣判。

  巫菊:凌迟处死!

  其婆家人:满门抄斩!

  其娘家人:除独留其15岁的弟弟之外,余者皆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希望大家能以此为鉴:日后不要漠视或欺凌自己的家人,否则,就有可能牵累自己与全家人的性命!”

  狄映说完,大红令鉴掷下。

  一声“斩”!

  人头滚滚。

  巫菊惨嚎之声不绝,历时三日三夜。

  她的弟弟,唯一活下来的那一个巫家的男儿,看着她被一刀刀剐成肉片,然后帮巫家人收了尸。

  他不恨他姐,也不恨他的家人,因为他一直就知道:他的爷奶、父母,对家里的女子们,都不太好。

  真要说恨,他只恨他自己。

  他姐每每挨打、回娘家哭诉时,没有人一个帮他姐。包括他自己。

  那时他就听信了他母亲的话:说女子嫁人后、每一个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也劝他姐忍。

  所以:狄大人并没有判错。他姐走到今日这步田地、他们全家都有错。

  是他太没有担当了、更没有怜惜家人之心。

  他在埋葬完家人后,到县衙外磕了一个头,然后就去了州城,报名参了军。

  他要去找到一个男儿真正该做的、能让自己内心得到平静的事情。

  而整个彭泽县的风气,自此也好转了起来。

  恩爱的夫妻可以大秀恩爱了。

  原本为了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吵翻天的夫妻俩、也不吵架了。有事情,坐下来好好商量,再去跟恩爱的夫妻取取经。

  不管是丈夫、还是婆婆,都不敢再肆意虐待小媳妇儿了,都认认真真地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家庭成员来看。

  即便有态度不好,也不敢动手了。

  怕祸连全家……

  嫁女儿前、也会认真地考察男方的人品,而不仅仅只是家世。

  村里的悍妇都管住了嘴,地痞无赖之流也都消失了。

  家里能管的管、不能管的就算是关起来、也不再放出去祸祸人了。

  这些应该都是:就算不听狄大人的话,但也都得为自己的小命想想。

  就算不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也得为全家人、为下一代的小命多想想。

  风气就这样,莫名变得让人舒心和畅快了起来。

  大部分人家、都悄悄给狄大人刻上了长生位。

  这样令人向往的日子,他们,会好好珍惜的。

  ……

  可有人明明拥有着让人终身都难企及的好日子,却没想好好地过,还为难着别人的过。

  等擅于追踪的巩十八,沿路追索到那贵公子哥儿下落的时候,其人已经在温州犯下累累重案,被温州刺史王培炎给拿获下了狱。

  狄映看着飞鸽传书送来的人犯的名字,就感觉头皮一跳一跳地疼。

  不是为了怎么恁死对方疼,而是在替王培炎的前景疼。

  武丛灰,武穷思的小儿子。嫡五子。年方12岁。

  因其在大都城杀人被御史弹劾,陛下勒令武穷思对其好好进行管教。

  武穷思却将武丛灰给送走了,想让其避开风头、去四处游历散散心。

  结果缺少了约束的武丛灰、反而放飞了心性,一路走、一路杀。肆意妄为、无所顾忌。

  只是,还没等栽到狄映的手里,先就栽在了王培炎的手中。

  王培炎……

  狄映想到此人,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是个真正梗脑的家伙啊。

  这下麻烦了。

  ……

  王培炎自己却没觉得有啥麻烦的。

  他召集下官们议会。

  “按照武丛灰的杀人行径,目前我们已经有了充分的人证和物证,本官的意思是:斩立决。”

  长史闻听,立刻举双手双脚同意。

  同时补充道:“与他随行的所有人员、都得斩,还得快。一定要赶在大都城那边收到消息之前给斩掉。”

  司马却摇头道:“只怕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那武丛灰是什么人?是武穷思最宝贝的嫡幼子。他明面上会安排得有保护武丛灰的人,暗地里也一定会有。

  下官建议:还是将武丛灰押解进大都城吧?

  本来按照流程,我们也没有斩他的权力。真要斩了,麻烦就大了。”

  “怕什么麻烦?怕麻烦就不抓他了。”

  司仓拍桌反驳道:“抓都抓了,干脆就杀了。反正后果也没什么不同。”

  “怎么会不同?”

  别驾斥责道:“押回去交给武穷思,大功一件。陛下还觉得是我们给了她皇面儿,会奖赏我们所有人。若是杀了,那我们就是与武穷思不死不休了。

  要依我说,你们别学那个狄映行不行?他抓一个、砍一个,做事完全不按流程走,现在怎么样了?成了一个破县令了吧?

  那还是有人保他之故。否则,现在他坟头上的草都多深了。

  可咱们背后有谁保?刺史大人您的恩师已经致仕,你再这么梗脖儿,脖子就真扛不住脑袋了。

  您也别怪下官说话难听。下官直言不讳地说:咱们还是应该认清现实,不要螳臂挡车为好。”

  录事闻言,大摇其头,文诌诌说道:“保狄映的是陛下。陛下因何保他?就因他梗脑之故。

  自古无人天生愿当贪恶之官,都是被染污了的缘故。狄映之能、陛下欣赏,以至其才能像风浪中的柱石屹立不倒。

  但他狄映做得、难道吾等做不得?王大人做不得?

  或可亦入陛下慧眼、能出手保之呢?”

  “之来之去的你累不累?”

  司马听得头大,鄙夷地瞪他一眼,再问他道:“你说狄映得陛下赏识,我承认。

  可狄映之神,我们谁能有?

  狄映的梗脑在于:他能千方百计、拐出八百道弯地去惩治凶顽、对抗权贵,我们行吗?

  他能暂避臧忠胜锋芒,人都离着臧忠胜远远儿的了,然后一把火将整个江南道烧得通红、将臧忠胜等人烧了个粉碎,我们行吗?

  要不是之前我们这些个、还算老实本分,只怕在那把火中也幸存不下来。

  当然了,这也是王大人领导有功、时时教导我们走正道的缘故。

  可现在棘手的是:那是武丛灰。是陛下都要保的人。

  你们谁能像狄映似的、躲得远远儿了的之后、再神斩武丛灰?

  不能吧?所以你们就要直斩?斩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