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祭祀开始
危险短暂接触，灰影毫不犹豫离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墨小染几人更是面面相觑。
灰影如同梦魇般忽然出现，又仿佛清风拂面，眨眼间带着狼群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好似梦幻一般。
四人再无捕猎的想法，只想回到驻地，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这么放了我们？”
阿骨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后脑勺传来剧烈的痛感，当他疑惑的询问时，其他人都歪着头看向别处，吹着不明所以的口哨。
狼王临走前的话回荡在墨小染的脑海中，那头灰色巨狼对巫祖后裔似乎怀有浓烈的敌意，但对武州之外的人却可以网开一面。
当巴尔赶到时，狼群只留下满地的梅花状脚印和空气中弥漫不散的躁味。
他仰起头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凝重的表情逐渐浮现在面颊。
“狼群又回来了？”
墨小染上下打量他，“二十年前的事，你也知道？”
巴尔黑着脸，“我不是孤儿。”
狼群叼走了麟马，几人在等来骑兵大军后换上马，一起回到驻地，将此事告诉了哥舒尔汗狼主。
随即，这则消息像大火燎原般在雪山下方的大营间传播开来，许多人忧心忡忡，对突然杀回草原的狼群充满忧虑。
鉴于此，天昊决定开启祭祖仪式，让先祖的荣耀激励他的后裔。
那一天，彩旗招招，锣鼓喧天，人山人海，二十万草原中最强壮的勇士汇聚在大雪山前，祭祀古老的先祖。
以前祭祀时，由十二部狼主分次主持。
五十年前那次，是天吴部首领主持，也就是那一次，天昊觉醒巫祖血脉，进入体内的先祖之魂与暴涨的实力刺激的他失去了理智，造成疯狂的杀戮。
其父为了唤醒儿子不幸殒命。
如今，负责祭祀的大祭司将挂着复杂咒文的木杖指向了天昊，将主持祭祖大典的荣誉赐予天吴部。
一时间，强良等紧随天昊的部族暗喜，烛九阴句芒等部则哗然起来。
“凭什么让天吴部主持大典？”
“天吴部有何资格主持？”
“大祭司是不是老眼昏花，忘记了先辈的遗训？”
一时间，吵嚷声沸沸扬扬，天吴强良等部的族人开始反唇相讥。
“天昊觉醒先祖血脉，是最能代表十二部勇士向先祖祭祀的人。”
“大祭司的话代表着巫祖的意愿，你们要违背巫祖意愿吗？”
厚土翕兹两部的人最为平和，心中虽然对天昊主持大典不满，但并未作出什么过激举动，只是冷眼旁观。
开始还只是吵嚷，随即慢慢发展为相互唾骂侮辱，紧接着一部分人就开始用手点指对方，类似于...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你再瞅瞅试试？”
“试试就试试？”
眼见的就要兵戎相见，大祭司威严沧桑的声音如雷鸣般在上空震响。
“你们是要在巫祖面前动手吗？”
一声怒斥，纷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对于巫祖，对于侍奉巫祖的祭祀，各部族族人还是给予了最高程度的尊重。
但两个阵营间相互鄙视敌意并没有消失。
大祭司继续道，“巫祖喜爱天昊，便对他降下血脉觉醒的恩赐，巫祖看重天昊，于是选择他作为大殿的主持人。
这并不是老夫的意思，而是巫祖的意思。
各部族的勇士，你们都是我们十二部中强大的战士，你们若还自诩巫祖后裔，就听从巫祖的意愿。”
搬出了作为精神寄托的信仰，无论句芒各部的族人心中多么的愤懑不服，但终究在表面上臣服下来，不再随意愤怒挑事。
大会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身着宽松大袍，胸口敞开，一副骄纵世家公子的模样。
“呸，人模狗样~”
哥舒尔汗朝旁边吐了口口水，脑袋歪斜眼瞅斜上方天空，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桀骜与不羁。
站在最前方的是各族狼主，有的尊敬，有的面带微笑，有的不屑，更有哥舒尔汗这般完全无视的。
天昊冷眼扫过，对于友好的，以目光对视暗暗交流，对怀有敌意的，他则露出大度笑容以展现自己宽广的胸怀。
这些人，都将是他手下的勇士，成为他手中的利刃，为巫祖后裔开疆扩土，重拾荣耀。
祭坛两侧架起巨大火架，天昊以火把点燃，象征巫祖后裔绵绵不息的生命力与热情。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几乎能把墨小染的天灵盖掀翻。
她暗自环顾左右，身边的句芒部骑兵甚至有一部分人都为眼前激动人心的场面而欢呼。
其他人则面无表情默默的望着这一切。
“想必与天吴对抗的其他部族也一样。”
墨小染想到，这些人虽然分属不同的部族，各自为自己的狼主而战，但本质上，他们都承认自己巫祖后裔的身份。
对于这个身份，他们是自傲的。
大火熊熊燃烧，灼热的热浪将火架周围一大片雪地融化，变成了潺潺小溪，沿着有微弱弧度的山坡流向远处。
地面一片泥泞，但士卒们的热情却空前高涨，雷鸣般的欢呼久久不息。
大祭司在一旁高声喊道，“伟大的巫祖们，您的血脉为您献上最深沉的敬意和最光辉的荣光。”
各部族的力士抬着各种祭祀物品放到天昊脚下的空地上，各种烤全牛、烤全羊、烤灵兽，也有贵重的珍宝灵药，最奢华完整的兽皮...
天昊张开双臂，代表巫祖接受后裔的祭品。
整齐划一的擂鼓声带着节奏与韵律响起，每一次整齐的敲击都如同响彻勇士们的心头，让他们热血沸腾，情感激扬，不断爆发欢呼。
“为了巫祖的荣耀~”
天昊右手握拳，贴近左胸，强壮的右腿开始跺地，爆发出自己的血性。
受他影响，开始是强良等部的勇士响应大狼主，也开始跺地，沉重的脚步声让地面震颤。
“请巫祖现身，赐福族人~”
随着大祭司再次高喝，气氛一时间达到了顶峰，句芒祝融等部不受控制的开始跺地，整个雪原都回响着沉重的跺地声。
墨小染心情激荡，这般热血与原始的庆祝方式使她精神亢奋起来。
虽然身高只到周围人的膝盖，但红衣姑娘的跺地显然震惊了周围的人。
也许是太过奔放没有收敛力道，地面在红衣周围出现了一个四丈方圆的塌方，十几名句芒部族人毫无防备的掉了进去，一时间灰头土脸。
墨小染浑然不觉，举起双臂点着头随着身体起伏疯狂庆祝。
但突然，她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方才还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只有她一人欢快的尖叫声。
红衣脸色一红，停止了庆祝，抬头望向两侧，发现人都不见了，只有她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保持御空姿态，脚踏空气。
“出现了两个先祖...”
“究竟是什么情况，每次不是只出现一位先祖吗？”
惊讶疑惑的议论声在周围出现，墨小染看到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天空，神色说不得凝重还是欣慰。
但更多的，还是不解。
她仰头望向苍穹，只见红色的火光上空，有两道巨大的身影逐渐凝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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