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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甘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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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甘蔗地

  列日之下,雷响口干舌燥,顺手在甘蔗地里拽了根甘蔗。

  才啃几口,甘蔗地里隐隐传来男女粗重的喘气声。

  有男人女人在战斗?

  扒开茂密的甘蔗,雷响眼睛吃紧:一对赤膊男女正在甘蔗地里冲锋陷阵,场面辣眼。

  小青年谈个恋爱,在甘蔗地里激情一番不足为奇。

  可眼前激战的男人全身皮肤松驰,已然不是小青年。

  重要的是还似曾相识!

  他是谁?

  ……

  激战终于结束。

  秃顶男人起身,雷响差点骂娘。

  竟然是桄榔村村长何道林!

  尼玛!

  雷响一大早从镇政府到村里,何道林说没空陪雷响到蔗区检查。

  却跑到这里野战来了!

  女子三十多岁,一看就是村里的农妇。

  这年头,村长睡农妇司空见惯。

  雷响也懒得管,转身走人。

  农妇的声音传来。

  “村长,再给我几张砍蔗票和进厂票吧。”

  我橾!

  原来何道林利用发放砍蔗票和进厂票的特权搞权色交易!

  砍蔗票和进厂票是蔗区糖厂委托村委会代发,蔗农拿到砍蔗票才能砍蔗,拿到进厂票才能把甘蔗拉进糖厂销售。

  “你们家的甘蔗不要一下子就砍完,要留点余地,到时候我不好说话。”

  “行,都听你的!”

  农妇接过票。

  雷响径直走了过去。

  “何村长,你们这是干嘛?”

  何道林一怔,抬头看是雷响。

  闷声转头就往甘蔗地外面走去。

  农妇紧跟在后面。

  直接被无视!

  自己好歹也是镇政府甘蔗站的干部!

  不信你不怕我!

  上前一把揪住何道林。

  “你们俩刚才干的事我都看到了!”

  何道林反手推开。

  “跟你有毛关系!”

  “跟违法乱纪有关系!”

  何道林牙一咬挥拳过来。

  “老子揍死你!”

  头一侧,拳头擦着耳根划过。

  再回头,脱掉上衣的农妇向雷响扑来。

  猝不及防被农妇紧紧抱住。

  何道林拿出手机对着雷响和农妇。

  尼玛,被拍下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推一蹲,终于从农妇怀里跳到一边。

  农妇娇喘吁吁地又扑了上来。

  雷响只好落荒而逃。

  “咯咯咯——”

  后面传来农妇放荡的笑声。

  逃出甘蔗地,一阵悲凉涌上心头。

  大凡自己有个一官半职,人家拍马屁还来不及呢,敢这样对自己?

  以往跟站长到村里,好酒好肉相待,离开时还土鸡土鸭相送。

  独自到村里,人家鸟都不鸟你!

  没走几步,一辆满载甘蔗的大卡车往这边驰来。

  虽然沮丧,可工作还得干,还得负责!

  往路中间一站,张开双臂。

  “我是松岭镇甘蔗站的干部,请停车出示砍蔗票和进厂票!”

  车子应声而停,下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

  直接把站在路中间的雷响往路边拽。

  身有武艺,雷响几拳划过去。

  几个人齐齐而上,拳头如雨而下!

  奋力群战,寡不敌众,大卡车扬长而去。

  打甘蔗站站长的电话,可电话关机。

  向镇派出所报警,派出所做了记录,说没有警力出警。

  鼻青脸肿的雷响听得火冒三丈。

  派出所不把他的命当回事!

  他得罪了县长,从县府办被贬而至。

  他告到哪儿都没用,县长一手遮天!

  悲愤无奈,雷响往村里去。

  没走几分钟,女朋友胡小丫打来电话。

  “喂,小丫……”

  “雷响,我和我妈下午五点要到我外婆家,你开车送送我们。不要开你那辆破五菱送,我妈回娘家要面子。”

  “好,到时候我借站长的车过去。”

  “你什么时候能调回来?调不回,至少也弄个中层当当吧?这样我也好向我妈交代!”

  无语,傻愣!

  要调回城里比登天还难,提个中层更是痴心妄想!

  “我妈在亲戚朋友面前说你调到乡下,就是想官从基层做起……”

  差点没把雷响噎死。

  “小丫,现在要调回城里根本不可能!”

  “调不回,就想办法提拔!这样我妈脸上有光,就不会嫌弃你了!”

  “我尽力吧!但我不敢保证!”

  “调不回又提不了,我妈这关你怎么过?”

  “小丫,你放心……”

  “你让我放心都那么多年了……我有事先挂了!”

  “小丫,别——”

  胡小丫没有商量余地地挂了电话。

  雷响愣了半晌,灰头土脸地往村里去。

  走进桄榔村村委,村支书及村委几个人正在喝酒。

  没人理会雷响。

  气不打一处来,雷响一脚搁倒椅子。

  “你们不是说忙吗?忙喝大酒?

  蔗贩子一车车的把甘蔗往外拉,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问?”

  村支书酒杯一放。

  “蔗贩子你都管不了,我们怎么管?”

  “遏止甘蔗流失,是你们该做的工作!”

  “你一小干部,有什么权利向我们发号施令?”

  村委会计使了个眼色。

  两人起身拽着雷响就往门外推,转身关门。

  雷响愤怒,不仅被无视,还被欺负!

  门里传来对话声。

  “这样不好吧,毕竟他是镇政府的人,到时候咱们不好交代!”

  “他从县里被贬到镇府,谁也不会为他出头!”

  ……

  牙关咬紧,抬起脚想踹门。

  脚提到一半却突然停下,在这里闹腾是自讨没趣,走人!

  来到那辆花了伍仟元买来的五菱小面包车旁。

  带着憋屈和愤怒,雷响开着破旧得吱吧响的车子直奔镇派出所。

  派出所所长赫建和几个干警正在说说笑笑。

  看到雷响走进来,没有人理他,顾自说话。

  雷响冲着赫建:“赫所长,我来报案!”

  “报案?报什么案?”赫建转过头来。

  雷响把被蔗贩子殴打的经过道出。

  赫建拖着腔调:“你把蔗贩子的车牌号记下来了吗?”

  雷响拿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在这呢。”

  赫建接过:“好!你先回去吧!”

  雷响愣了愣:“你们不做笔录吗?”

  “你今天电话过来已经做了笔录!”

  明显的敷衍!

  心里不爽,却也找不到闹腾的理由!

  就在雷响悻悻转身时,却看到赫建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那张字条上,捏巴了一下,顺手扔进垃圾桶!

  极大的羞辱!

  忍无可忍!

  “赫所长,你有随手把证据扔掉的习惯?”

  赫建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忘记那是证据了!”

  瞥了一眼雷响,径直往洗手间去。

  所有的憋屈,所有的侮辱,瞬间爆发。

  一张椅子举过头顶。

  所有的干警们都盯着,似乎都希望椅子砸下去!

  手机骤然响起。

  猛地清醒过来,放下椅子走了出去。

  “站长,您找我?”

  “我回到办公室了,你在哪儿?”

  “我回来了,我几分钟就到。”

  几分钟后,雷响走进办公室。

  站长于长明吓了一跳。

  “你这鼻青脸肿的,怎么回事?”

  雷响把经过道出。

  “我刚才到派出所报案,差点就把派出所给砸了!”

  于长明劝道:“雷响啊,赫所长跟咱们的田书记关系好着呢。”

  雷响当然知道赫建跟镇党委书记田福生是铁哥们。

  所以才有砸派出所的冲动。

  “砸了派出所,开除公务员队伍,极有可能还要坐牢!”

  “站长,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你还年轻,抬头的机会多的是!该忍的时候必须得忍!”

  站长的谆谆教诲,雷响心里感动。

  “站长,他们都看不起我,只有你对我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处在低谷正好修炼自己。

  我现在要立即赶往县里,蔗区的事我回来再说。”

  雷响点头,向于长明请假,说下午要送女朋友及她的母亲到乡下。

  于长明点头同意,然后离开。

  下午三点半,雷响开着小五菱吱吧着往县城去。

  鼻青脸肿实在不好看,雷响戴上口罩。

  车子上了县城的二级公路。

  转过一个山弯,公路旁停着一辆白色的路虎越野车,一三十多岁的女子正用脚踢着轮胎。

  前后无车,这段路有些荒芜。

  经过路虎,雷响减速。

  “需要帮忙吗?”

  “车胎没气了!帮我一把,换个轮胎。”

  把车子靠边,雷响下车走了过去。

  “先在车前后放警示标志,安全第一!”

  女子从车后厢拿出三角警示标志放好。

  雷响开始拧轮胎螺丝……

  不一会儿,轮胎换好,女子倒着矿泉水给雷响洗手。

  “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口罩?”

  雷响不好实话。

  “我感冒了……”

  女子身材高挑,肤白细嫩,五官精致。

  摄入心扉透着灵光的大眼睛,。

  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搭件白色t恤,前突后翘。

  举手投足优雅,带着浓重职业女性的气派。

  怎么看都不是小县城的人。

  车牌是省城的车子。

  才刚洗好手,后面突然过来一辆大卡车,直直地往这边撞过来。

  “快闪开!”

  雷响一把拽住女子就往路边滚了下去。

  “轰!”

  大卡车直接把路虎撞得往前翻了三百六十度,卡在路边的大树上。

  雷响的右手压在女子身上,右脚压在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