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鹿茴，我有悔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照相馆。
“何爷爷，她身体不舒服没能来。”祁璟衍没有说出实情。
何老没再多问，他是过来人，祁璟衍站在门口时，望着橱窗里展示的那张合照，他的眼神分明是痛失所爱才会有的表现。
就如他当年失去爱妻是一模一样的。
世界上唯有爱情和咳嗽无法掩饰。
他能体会祁璟衍现在的心情。
“阿衍，你看看这照片，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和我说。”何老把照片递上前。
祁璟衍伸手接过，把相片从袋子里掏出来，他看到相片上鹿茴的那张小脸，紧绷了一页的情绪终于断裂了。
真的不敢相信，前一秒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下一秒却成了永别。
他拿着相片，仔细一看发现鹿茴的眼眸里蕴含着泪光。
和我一起隐婚一年，你一定很痛苦吧？
明明是双人照，可是你压抑的情绪和眼里的泪光，我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你根本不想走，不想和我离婚。
鹿茴，我有悔。
如果再有机会让我重新选择，我不会逼你离婚。
哪怕那个视频……
我也不会逼你离开。
何老见祁璟衍的眼尾红了，他什么也没说，扭开收音机听着老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祁璟衍只要想到以后再也没有鹿茴的生活，他的手指紧紧地捏着照片的边角，心隐隐抽痛。
“何爷爷，如果我惹她生气了，你教教我该怎么做？她才会原谅我？”
他站在何老面前，只想向过来人请教如何去爱一个人。
“你想想她最需要什么？那你就给她什么。”
何老语重心长地说道。
结婚一年，他到今天才知道，原来鹿茴想要的东西，他根本一无所知。
听完何老的话，祁璟衍的内心陷入了绝望。
这一年，鹿茴到底是怎么过的？
或者说，她每次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可惜迟来的情深比草还贱，他的悔恨已经无法送到她面前。
鹿茴，你对我的惩罚就是我最好的报应。
祁璟衍黯然伤神地拿着双人照走出了照相馆，他像个三魂丢了气魄的游魂，走在青石板路上好些次险些摔跤。
狼狈极了。
走出小弄堂，他万分疲惫地坐进车里，司机系上安全带马上开车载他离开。
一路上祁璟衍闭着眼睛，整个人靠着车座，摇下的车窗有冷风倒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心里的伤痛。
他想念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敢承认的爱，却在他转身时悄无声息地摔个粉碎。
祁璟衍的脑海里全是鹿茴那张憔悴的小脸，每次望着他的时候，那双翦水秋瞳充满了隐隐可见的泪雾。
他从不知道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有多让他抓心，隐忍。
只是，他从未正面向她承认过自己对她的感情。
在祁璟衍思绪纷乱中，车子驶进庭院，司机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车子，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后座恭敬地打开车门，祁璟衍从车里下来。
“大少爷，家里好像来人了。”
司机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祁璟衍满怀哀伤地朝着别墅走去，他进了别墅，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秦烟见到他，情绪激动地握着手上的手机走上前。
“祁璟衍，茴儿呢？我想见她，你让我们见一面好吗？”她去抓祁璟衍的手臂，意识到动作唐突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秦烟，磁性的嗓音低沉的说道，“她回不来了。”
秦烟站在他面前，眼泪一下子泛滥成灾。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她回不来了？到底是怎么个回不来，我要见茴儿，我告诉你祁璟衍你要是非法囚禁，我秦烟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坐牢。”
她一听鹿茴回不来了，冲上前对着祁璟衍拉扯推搡，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站在那里，没有推开秦烟，对于他来说，此时的挨打根本抵消不了鹿茴坠海的痛苦。
“昨晚，我订婚，她受不了打击坠入了深海。”
祁璟衍薄唇微掀，一字一字从薄唇间迸出。
秦烟一听鹿茴坠海，她双腿虚软，人朝着沙发的方向倒去，“那你没有救她吗？为什么你总是要伤害她，她为了你吃尽了苦头，你不爱她可以把她还给我，为什么要伤害她？就因为她无父无母，你就能欺负她吗？我告诉你祁璟衍，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因为有人给我发了你被绑架的视频，还有她被一群男人……”余下的话祁璟衍没有继续往下说。
事到如今，死者已矣。
他不想再重提往事，尤其是关于鹿茴的。
秦烟听到祁璟衍提及的事，她终于恢复了冷静，双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紧接着说道，“那天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茴儿没有被人玷污，她依然是清清白白的。祁璟衍，信不信在于你。还有，你真的关心过她吗？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事吗？你好像只关心你的青梅竹马，从来不曾把她放在心上，还有那个余波，说起来人家都比你有情有义。起码在茴儿遇难时，是他多次伸出援助之手。哪像你，次次选择冷眼旁观。”
祁璟衍静静地听着秦烟的批判，他一句话也没有回。
心里记住了一些重要的讯息，鹿茴出过什么事？并且余波帮她解过围。
“这些，我会去调查。”祁璟衍绷着俊美的脸庞，深邃的黑瞳冷睨着秦烟。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手紧紧握着手机。
“总之我会继续派人进行救援，至于你，这辈子休想再和茴儿有任何牵扯。”秦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客厅。
她刚走到玄关，来送糖葫芦的老板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大少爷，糖葫芦放哪里？”
佣人领着老板站在玄关，恭敬地请示祁璟衍。
他回过神，从客厅出来，站在那里，冷眸睨着前方，嗓音阴沉的开口说道，“放餐厅。”
秦烟听到糖葫芦又想起了小时候的鹿茴，她说，每一年的生日愿望希望自己能收到一串再简单不过的糖葫芦。
那时候，她还笑鹿茴别人都想要贵重的礼物，鹿茴却只要很不起眼的小零嘴。
现在想起来，这么简单的生日愿望，好友到最后都没能实现。
祁璟衍望着秦烟，他黑眸冷冷地睨着她，“救援行动我也一起。”
鹿茴，我不想放弃你，哪怕你已经凶多吉少。
我坚决不愿承认你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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