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噩梦伊始
等等，酸？
千面眯着眼眸瞧着小夫妻两人，慢慢悠悠的走赶过去，绕着二人走一圈，quot；你们是说，这水是酸的？大家都这么觉得吗？quot；
月归和黍离摇头，quot；我们不觉得酸。quot；
quot；我也不觉得酸！quot；千面诧异，quot；独独就你们二人觉得酸？quot；
薄云岫与沈木兮面面相觑，这委实怪异！
quot；是因为凤凰蛊吗？quot；千面心神一震，登时眼白上翻，quot；酸……完了……quot；
quot；怎么了？quot；沈木兮刚一开口，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周遭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都倒下了，quot；月归？quot；
月归眼一闭，扑通倒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薄云岫和沈木兮压根来不及反应，待反应过来亦是觉得眼前发黑。那湖虽然不大，但若是要下毒，委实不易，这脏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入的……
闭上眼睛之前，薄云岫下意识的将沈木兮圈在怀里。
细碎的脚步声从外围拢而来，终是停驻在沈木兮和薄云岫跟前。
沈木兮伏在薄云岫的身上，双眸紧闭。
后来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
最后，沈木兮是被疼醒的。
刺骨的疼，就像是千针穿身，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跟着颤抖。
疼，好疼！
眼皮子宛若千斤之重，全身上下因着疼痛。使不出一点气力。
薄云岫？
quot；薄云岫……quot；她虚弱的轻唤，费尽了全身气力，终于恹恹的睁开眼。
骤见眼前的情景，沈木兮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偌大的池子，周遭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池水呈暗红色，泛着浓烈的铁锈味，令人闻之瞬时五内翻滚，几欲作呕！这是什么地方？
quot；这是……什么地方？quot；沈木兮无力的喘着气，池水刚好没过肩膀，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以便于她保持呼吸。事实上，水没过肩膀，胸腔受到压迫，呼吸就不可能顺畅如常！
有人立于池边，蹲着身子瞧她，quot；你身上有凤蛊，那个男人身上有凰蛊，这般好物件，你们却不知道如何利用，委实暴殄天物。quot；
quot；你是谁？quot；沈木兮扬起头，下意识的想迈开步子，然则除了脚下，其他的地方全是空的，一旦踩空，这池水势必会淹没她。她慌忙回到原位，握紧了身后的铁杆。
这人穿着宽大的衣裳，面上画着色彩斑斓的颜色，浑然瞧不出真实的模样。白日里倒也罢了，若是到了夜里怕是真的要吓出个好歹来。
quot；小妮子长得不错，是换过一次皮了吧？quot；是个女人的声音，quot；你这皮换得不好，千面那老东西没教你如何换骨吗？quot；
沈木兮骇然，quot；你、你识得我师父？quot；
quot；师父？quot；女人轻嗤，quot；那老东西还能当你师父？凭他也配当护族族长的师父？不过是个街头卖艺的，登不了台面的东西！quot；
quot；你、你到底想干什么？quot；沈木兮环顾四周，脑子才算清醒过来，可这针扎般的疼痛，让人委实受不了，就好似正在打开全身的毛孔，连骨头缝里都是钻心的疼。
女人起身，稍稍让开些许。
沈木兮便瞧见了被铁链绑缚在铁柱上，同样泡在池子里的薄云岫。不过池水颜色与她的不同，她这里满是殷红色，而困住薄云岫的池水，则是雪白如牛乳一般。
quot；你、你对他做了什么？quot；沈木兮咬着牙。
quot；我在回旋。quot；女人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quot；他此前渗入了太多暗涌，现在我让他吐出来。待吐干净了，碧落才能与他更好的融合，千面那个老东西，蠢则蠢矣，还尽用他从护族窃取的三脚猫本事，祸害他人，真是废物！quot；
沈木兮被泡在池子里，自然瞧不见，薄云岫身体里的黑色之物，正慢慢的渗出，渐渐的混入白色的池水中。那感觉，就好似墨汁落入牛乳中，黑白分明，相生相容。
quot；你是韩不宿？quot；沈木兮问。
女人瞥她一眼，quot；韩不宿是谁？quot；
quot；你……quot；这一问，倒是把沈木兮给问懵了。
不是韩不宿，为何能抓了他们，而且知道这些事？
quot；你就是韩不宿！quot；沈木兮愤然，quot；当初薄云岫深陷山洞，是你在护阵，几欲置他于死地，否则你如何知道这些事情？什么暗涌，分明是你的诡辩，你现在又想对我们做什么？quot；
quot；小妮子不知好歹。quot；女人极是不屑，quot；当初护阵的是陆如镜，若不是我帮了一把，你以为阵法能开裂？就薄云岫这小子的两把刷子，真以为能赢了陆如镜那老狐狸？你说跟谁拜师不好，非得跟千面那个蠢货，被陆如镜耍了这么多年，如今教出来的徒弟也是这般蠢笨，没救了！没救了！quot；
说着，女人疯疯癫癫的离开。
沈木兮发愣，回过神来费力大喊，quot；你、你回来，放开我们！quot；
quot；好好泡着吧！能洗一洗你们这两个不干净的身髓！quot；石门砰的一声合上。
疼痛在逐渐加剧，沈木兮压根站不住，可站不住也得站，蹲下来就会淹没在池水中，她还不想灌上两口这些恶心的东西。
quot；薄云岫！quot；她喘着气，因着池水淹没肩头，音量根本提不上来，quot；薄云岫……你醒醒！quot；
薄云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脑袋耷拉着，黑黝黝的东西不断从肌理渗出，与乳白色的池水相容，继而消失无踪，额头上的冥花正在消退，虽然速度很慢，但显然是有效果的。
quot；薄云岫！quot；沈木兮无力的喊了两声，身子一软差点没喝下两口水，只能抱紧了铁杆，不敢再多费气力。
耳畔有熟悉的轻唤，薄云岫吃力的抬起头，又无力的垂下，池水摸过肩头，呼吸有些受阻，好在总算是醒了些许。有什么东西正在往骨头缝里钻，紧接着好似莫名的东西被拔出体外，这种一进一出的感觉，委实不好受。
全身上下，如同拆骨重组。
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终于醒过来。
然则身上银针封穴，真气提不上来，根本没办法解开绑缚在身上的铁索，环顾周遭，只见着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瞧不真切。
quot；薄夫人？quot；他音色孱弱，quot；薄、夫人……quot；
quot；薄云岫！quot；两个人隔着池壁张望。
所幸。都还活着。
二人倒是无妨，不过千面就没那么幸运了，一顿胖揍过后，鼻青脸肿的蹲在墙角，眼泪鼻涕一把抓，quot；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你怎么好意思让人揍我？quot；
一帮傀儡面无表情的围着千面站着，饶是千面求饶，亦没人会心软。
石门打开，外头有人慢慢悠悠的进来，quot；哟，这就扛不住了？你不是挺能跑吗？跟着陆如镜，干了那么多的坏事，怎么，这会知道年纪大了？欠下的债，年纪大了也得还！quot；
quot；韩不宿！quot；千面哽咽，quot；不打了成吗？我这还受了伤呢！quot；
quot；让陆如镜打的吧？quot；女人摇摇头，一声轻叹，quot；怎么就没把你大卸八块呢？quot；
她手一挥，底下人面无表情的退出石室。
千面愈发往墙角缩了缩，quot；身为女子，岂能这般……泼妇！quot；
quot；当年你们干的事，我这揍一顿都是轻的，不过呢……我韩不宿向来大人大量，不喜欢太计较，可护族因韩天命而覆，我这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韩天命临死的时候，还不忘算计我一场，把凤蛊放在他女儿身上，我能怎样？我还能怎样？quot；她苦笑，话语中满是酸楚。
千面贴着墙根站起来，身子半佝偻着，默默的擦去鼻血，quot；你的身子……没事了吗？quot；
quot；你以为我这蛊母山庄是开着玩的吗？quot；她翻个白眼，面上斑斓的色彩，遮去了所有的情绪变化，quot；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们根本无法想象。quot；
何况，一个个还探着脑袋，总想窥探蛊母山庄的动静。
可惜啊，送进来的人，都被她炼成了蛊人，靠着蛊人一点点的积蓄力量，才能让她活到现在，但是……再也离不开这些剧毒，她成了一个靠着服食百毒才能活下去的人。
quot；我把毒当饭吃，五脏六腑都快烂透了，每日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就是为了看到你们遭报应的这一日。quot；韩不宿幽然轻叹，quot；我知道你们要去哪，我也知道你们想干什么！quot；
quot；你别动他们！quot；千面慌忙开口，quot；兮儿那丫头吃了太多的苦，她和薄云岫两个人不容易，你有仇怨冲我来，上一辈的事情，这些小辈……quot；
quot；还算你有点良心。quot；韩不宿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捋起了袖子，quot；这些年啊，我一直忙着研制，怎么才能对付回魂蛊，委实没空找你们这些东西算账。quot；
千面快哭了，quot；你想干什么？quot；
quot；你们出了东都城，我便已经得了消息，那片湖……是干净的，但是我让人在水源动了点手脚，掐准了时辰，沾上一星半点就能让你们睡上大半天。提一句，加了点好东西，控了凤凰蛊，所以连薄云岫这样内力浑厚之人，也不可能抵挡！quot；韩不宿步步靠近，quot；来，站直了！quot；
千面鼻青脸肿。quot；你要干什么？quot；
quot；做我这些年一直想做的事情！quot；韩不宿咧嘴一笑，露出黑漆漆的牙齿。
刹那间，室内传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待石门重新打开，韩不宿身心舒畅的从里头走出来，懒懒的伸个懒腰，quot；最好安分点，否则我就把你炼成蛊人，你很清楚我们护族的本事，窃了些许本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神医，真不要脸！quot；
大把大把的药往嘴里塞，韩不宿仰头吞下。
她在这里苟延残喘了太久太久，久得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坚持？蹬着梯子爬上了屋顶，瞧着满山庄到处乱爬的毒物，心里总算平静下来。
满院子、满墙头，到处都是毒物，各种攀爬，有的甚至已经拿这里当家，做窝繁衍后代。
谁见着，不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日里还算好些，有些小东西是不敢出来见太阳的，到了夜里会更热闹，所以那些窥探山庄之人，一旦踏入便没了退路，数不清的毒虫一拥而上，不咬死也能毒死。
quot；护族造的孽，理该护族之人偿还！quot；她低头自语，这话是父亲最后留给她的。
其实在父亲临死前，应该看清楚韩天命的本质了，左不过……已经无能为力。
深吸一口气，她伸手捡了爬上屋脊的蜈蚣，轻叹着塞进嘴里，若无其事的嚼着，quot；韩天命，你真是个混账，如今还想回来？门儿都没有！quot；
底下的傀儡们又开始喂养毒虫，撒上那些淬了毒的饵料，只为了让这些毒虫的毒性能更强一些。因着是傀儡，所以毒虫爬到他们的身上，也不会招致恐慌。
她给傀儡身上放了特定的香粉，算是一种确定身份的标记。毒虫被驯化之后，自然不会随意噬咬庄内的傀儡，但若是外人……毒虫的攻击性，就会毕露。一直到了天黑时分，她才慢慢的爬下来，重新回到了池子旁。
quot；饿了吗？quot；她手里捏着一把活物，quot；蜈蚣蝎子，最基本的毒物，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样，来两口吗？quot；
瞧着她生嚼活物，沈木兮面上残存的血色，彻底褪了个干净。
quot；忘了告诉你们，我这里不做饭！那些傀儡，也吃这些。什么时候吃死了，什么时候就是活死人，烂得剩下骨头，就可以拉出去埋了。quot；韩不宿起身，瞧着一旁的薄云岫，quot；我瞧着你若是当了蛊人。日行万里都不在话下。quot；
沈木兮愤然，quot；你别碰他！quot；
quot；我的蛊人能日行千里而不知疲倦，比千里马都好使，还能不吃不喝。quot；韩不宿嚼着蜈蚣，若有所思的开口，quot；有没有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然后你的手脚不听使唤。quot；
沈木兮的确能感觉到来自于身子的不听使唤，可那又怎样，她还是她。
quot；薄夫人！quot；
心里一怔，沈木兮扭头望着对面。
薄云岫……
嗯！
眉睫骇然扬起，沈木兮不敢置信的望着韩不宿，quot；你……quot；
quot；你爹死得早，所以你这般没礼貌，我也就不怪你了。毕竟那狗东西养不出好苗子。quot；韩不宿冷笑两声，quot；要不是看你保全护族，平息了护族与朝廷的纷争，我一定把你剖开。quot；韩不宿双手环胸，quot；让你们做对傀儡夫妻。quot；
quot；韩不宿！quot；薄云岫切齿。
quot；你最好别动，筋脉被封，若是我这针被你震歪了，后果自负！quot；韩不宿绕着池子缓步走，quot；你们两个，一个是凤蛊，一个是凰蛊，被千面那蠢驴用碧落连在一起，真以为韩天命的东西那么好用吗？quot；
quot；他就是个贼，所有的东西都是从我这儿偷去的，佐以变化，才会成了今时今日的诡异之物。quot；韩不宿深吸一口气，quot；所以说，你们跟我的蛊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韩天命死了，你们失去了控主。而我还活着，还能掌控这些蛊人。quot；
沈木兮皱眉，quot；你的意思是，我们都只是被试验的蛊人罢了？quot；
quot；对！quot；韩不宿点头，quot；护族是不许拿活人炼蛊的，但总有人悄悄的，比如韩天命，比如他那该死的师妹赵涟漪。蛇鼠一窝，将整个护族害至万劫不复的境地。quot；
quot；那你现在，跟他有什么区别？quot；薄云岫冷问。
quot；区别？当然有，这些蛊人都是奉命来闯山庄的。他们是活该，是送上门来的，非我所害，是他们自己害了自己。quot；韩不宿冷笑，quot；再者，我一个人太寂寞了，找些人陪着也是极好的！quot；
quot；南贵妃与你情谊一场，你莫要伤害薄云岫！quot；沈木兮只觉得手脚有些不受控制，连脑子都有些发昏。
耳朵里不断响起薄云岫的声音：坚持住！
这算不算心意相通？
彻底的，能感知到对方在想什么！
quot；我知道你们要去瀛国，是想去找赵涟漪和陆如镜吧？quot；韩不宿敛眸，quot；一个老妖妇，一个老混蛋，谁都别想跑！quot；
quot；你……quot；沈木兮仲怔，quot；你什么意思？quot；
quot；把你们两个炼好了，到时候就能对付他们了。回魂蛊是护族造的孽，总归是要有人去处理的，长埋不是长久之计，一旦现世会万劫不复。quot；韩不宿似乎有些难受，瞧了一眼蜿蜒在墙壁上的天蛇，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毒汁沿着她的唇角不断滴落。
沈木兮腹内作呕，当即背过身去。
quot；你们很幸运，前人种树后人乘凉！quot；她颤颤巍巍的往外走，未有停留。
不多时，是千面被丢进来。
乍见如此模样，沈木兮第一时间真的没认出来。
眼前之人，满脸青紫交加，整张五官都快拧到一块去了，眼睛眉毛肿得连成一块。鼻子瞧着都快被打歪了，鼻血就这么直挺挺的挂着。
一开口，连牙都被豁去了半颗。
惨不忍睹！
委实惨不忍睹！
quot；什么人？quot；薄云岫问。
千面努力睁开一道眼缝，总算瞧清楚了眼前的场景，没办法，眼睛都快被打爆了，但现在好歹还能看见光亮，已经是韩不宿手下留情。
睁着猩红的眼缝，千面晃晃悠悠的站起身，quot；是我！quot；
面颊肿胀，青紫斑驳，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这么大一猪头，怕是连亲娘都会不认识。
quot；是我！quot；千面的嘴里如同含了水一般，吐字不清，quot；我！quot；
quot；师父？quot；沈木兮试探着喊了声。
千面连连点头。
饶是薄云岫都有些不敢置信，这真的是千面？瞧着身量倒是有些相似，但是这张脸，估摸着没人会相信吧？！
quot；打、打的！quot；千面捂着脸，眼睛都睁不开，quot；你两别着急，疯婆娘不会杀你们，只是帮你们控制身上的蛊，为你们所用，而不是被蛊牵着走。quot；
他咬字不清，沈木兮和薄云岫对了半天的词儿，才算明白千面在说什么。
quot；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quot；沈木兮问，quot；咱们的人呢？quot；
quot；关、关着呢！quot；千面扶着池边坐下，quot；等你们什么时候能控制这些毒虫，就能出去了！quot；
quot；韩不宿与你说的？quot；薄云岫问。
千面捂着脸，quot；他、他……quot；
quot；你点头摇头便罢，不用回答！quot；薄云岫补充一句。
千面心头发酸，只得狠狠点头。这帮没良心的小崽子，他受了这么大的罪，他们竟还嫌他咬字不清，说话不清楚，真……讨厌！
quot；韩不宿在教我们控蛊？quot；沈木兮皱眉，quot；可那些不是应该自小研习，我们现在什么都不会！quot；
这也是薄云岫所质疑之事，不过……身上黑乎乎的东西渐渐流失，脑子竟是愈发清醒，不再像之前那般浑浑噩噩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暗涌，被逐渐逼出体外的效果。
quot；韩老二走的歪门邪道，韩不宿走的是……是正儿八经的护族秘术，不过现在，也是邪气得很！quot；千面尽量让自己说清楚点。
可沈木兮和薄云岫只听到他呜呜呜的说话声，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词。分析了半晌，觉得这大概是护族的正经秘术。
眼下除了承受，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薄云岫试过提气，再三失败后，终是以罢休告终。
如千面所说，他们这些小伎俩在韩不宿面前，几乎是三岁孩子玩的小把戏。当年若不是韩天命，韩不宿已经是护族的族长，曾经是护族内声望最高，并且……是天赋最好的护族继承人。
韩不宿与韩天命二人旗鼓相当，然心性不同，一个走了正道，一个走的歪门邪道。最后是正不胜邪，让韩天命占了便宜。
三个人，不得自由，除了等还是等！
不过，韩不宿似乎也在等着什么。
蛊母山庄周围，大批的寒鸦聚集，到了夜里更是阴森可怖得吓人，饶是附近的村民亦不敢往山上多看一眼。
朝廷已经得知离王妃失踪的消息，一帮护卫都被降罪，然则谁也没有线索，薄云崇以为这是沈木兮的金蝉脱壳之计，随便糊弄糊弄，便也没打算继续追查。
引得文武百官以为，皇帝是因为离王已逝，便不愿花时间在一个妇人身上。不顾离王妃的死活。又有人猜测，离王妃约莫是受不了做个孤寡之人，所以悄悄的逃离，皇帝念及皇室名誉，这才不予追究。但不管是哪一种，朝廷都没有派人追查。
quot；姑姑会没事的。quot；听了一肚子墙角，薄钰回望着身边的沈郅，眸中满是担虑之色，quot；你别听他们胡说，姑姑不是那种人。quot；
沈郅不说话，瞧着窗外的宫人快速离开，轻轻捂着自己的胸口。怀里揣着父亲留给他的书信，那将是他在此后的人生里，唯一能作为目标的东西。
quot；少傅快启程了吧？quot；沈郅问。
薄钰没想到他会忽然转换问题，木讷的点点头。quot；应该是吧！quot；
quot；我去找少傅！quot；沈郅抬步就走。
quot；哎，你这急急忙忙的作甚？quot；薄钰不解，在后头疾追。
沈郅进南苑阁的时候，李长玄正依依不舍的站在学堂里，瞧着自己教学那么久的大殿，委实舍不得。
quot；少傅！quot；沈郅进门，忽然就给李长玄跪下了，用力的磕了一个头。
quot；沈郅，你这是作甚？quot；李长玄愕然，慌忙去搀沈郅，quot；师徒一场，但也不必行此大礼，你快起来，快起来说话！quot；
沈郅起身，回头望着刚进门的薄钰。quot；在外面守着，帮我把风，别让人进来！quot；
薄钰一脸懵逼的，但也没敢多问，只是呐呐的点头，默默退回门外。
守着……便守着吧！
quot；沈郅，你这是作甚？quot；李长玄不解。
沈郅依旧跪在地上，quot；少傅，有件事怕是唯有您能帮我！帮我母亲。quot；
quot；离王妃？quot；李长玄快速蹲了下来，quot；你母亲怎么了？外头都在说，离王妃失踪其实是刻意为之，连皇上都不许他人查察，里头怕是……quot；
quot；我娘可能真的是刻意失踪，但她是有苦衷的。quot；沈郅扬起头，quot；少傅，您若是到了瀛国，能否帮我留意，若是有我娘的踪迹，莫要去打扰她，好生帮衬着点，她可能会需要您的帮助！quot；
李长玄骇然，quot；离王妃去了瀛国？这是为何？quot；
quot；一时半会的，我说不清楚，但求少傅能应允我的请求。quot；沈郅抿唇，quot；娘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是去铲除坏人，是为了天下太平，是大义！quot；
李长玄忙不迭将他搀起，quot；既然离王妃所行之事乃是大义，需我相帮，自然是义不容辞。我也相信离王妃的为人，她行医救人，错不了！quot；
沈郅点头，quot；少傅大恩大德，沈郅以后必定涌泉相报！quot；
quot；年纪轻轻的，就这般仁义，以后可怎么得了？quot；李长玄起身，quot；帝王家，也就是离王这一脉，出了个人才。沈郅，以后少傅不再教你读书学文，你自个得紧着心，不能再贪玩了！勤有功，戏无益。如今不读书，来日定会吃不读书的苦！quot；
quot；是！quot；沈郅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仰头便笑道，quot；若少傅一直拒公主于千里之外，想必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极为舒坦！哪怕到了瀛国，亦是如此。quot；
李长玄的眉心，突突的跳。
这孩子，怕是要成精！
好在薄家的人，各个都是痴情种……使团出发的那一日，阿娜公主直接钻进了李长玄的马车，quot；我要同你一起坐！quot；
quot；男女授受不亲！quot；李长玄手持节杖，quot；公主请自重！quot；
阿娜笑嘻嘻，quot；我又不胖，为什么要自重？而且不亲的话……多亲亲不就熟了？quot；
李长玄面黑如墨，噩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