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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步棠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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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步棠快不行了

  已然下了逐客令,陆归舟和千面自然是没脸面继续留着,只得叹着气往外走。

  quot;师父!quot;沈木兮忽然开口。

  千面转身,面色微带喜色,quot;丫头,你是想起了什么?quot;

  quot;师父,郅儿的生辰快到了。quot;沈木兮敛眸,quot;您什么时候有空来吃顿便饭,我给你们做!quot;

  千面愣了愣,旋即点头笑道,quot;好!quot;

  目送二人离去的背影,沈木兮的面色越渐晦暗。

  quot;主子,您为何突然提及小公子的生辰,公子的生辰不是……quot;阿落不是太明白,转而忽然瞪大眼睛,quot;主子,您的意思是,这两人……quot;

  quot;陆大哥和师父都出事了!quot;沈木兮扶着门框,quot;这些人当初并不知道,王爷出事的时候,陆大哥已经来过,而且师父对于凤凰蛊之事,不会这般咄咄逼人。quot;

  师父连钥匙都给了她,又怎么会问她要什么凰蛊呢?

  何况当初为了凰蛊,她可是亲自去求过师父的,是以对于凰蛊之事,师父知道她的选择。

  阿落恍然大悟,quot;也就是说。这些人跟陆公子不是一路的。而主子的师父,连小公子的生辰都闹不清楚,可见是冒牌的!但是他们这般,是为了什么?quot;

  quot;知道王妃,吃软不吃硬。quot;月归从外头进来,quot;卑职也算是瞧出来了,眼下这位陆公子,功力全然不似真正的那位。脚下虽然沉稳,着实是个练家子,但功夫不到家。那位千面郎君,亦是如此!quot;

  千面的轻功是一等一的好,旁人许是瞧不出来,但月归是练家子,自然能瞧出端倪。

  沈木兮咬着后槽牙,quot;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quot;

  薄云岫不知去向,而陆归舟和师父也出了事,眼下……到底是什么局面?

  quot;我总觉得,有人在后面操纵了一切。quot;瞧着风吹动回廊里的宫灯左右摇晃,沈木兮的心里,愈发乱了,quot;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凰蛊。quot;

  quot;就算得到了又如何?quot;月归不解,quot;那东西不是很邪吗?当初王爷尚且无法控制,何况是旁人。quot;

  阿落心惊胆战,quot;阿落却觉得,若是拿到了凰蛊,下一个……就该轮到主子了吧!quot;

  月归骇然,哑然失语。

  凤蛊就在沈木兮身上,怕是长生门和十殿阎罗的人。都知道了吧?

  诚然如阿落所言,一旦拿到了凰蛊,下一个要被剜心的,就该是沈木兮了。凤蛊和凰蛊,凤不离凰,凰不离凤,终究是要融在一处才算完整。

  quot;绝对不能让他们拿到凰蛊!quot;月归咬牙切齿,可如今王爷的尸身……

  该如何是好呢?

  沈木兮没说话,只是坐在回廊里静静的想着连日来发生的事情。

  从薄云岫出事以后,陆归舟来了一趟,此后……身边一心要保护她的人,似乎就开始一个个消失了,薄云岫消失了,陆归舟消失了。连师父亦是如此。

  那接下来,会轮到谁呢?

  quot;眼下,卑职已经让人悄悄的跟上他们,若有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禀报王妃!quot;月归俯首。

  沈木兮点点头,quot;你去找人,暗地里查一查小棠的下落,他们说的半真半假,我却是真的不相信小棠会背叛十殿阎罗。至少,她不会背叛陆大哥,若然真的有所异动,应该是小棠发现了什么,只不过……quot;

  阿落点头,quot;阿落也不相信,小棠会是赵涟漪的人。quot;

  quot;据他们所言,小棠应该伤得不轻。quot;沈木兮负手而立,quot;没要到凰蛊,也没打听到小棠的消息,他们回去之后恐怕没法交代!quot;

  quot;至少咱们可以确定一件事,王爷的尸身,不在他们的手里。quot;月归说。

  沈木兮点头。

  阿落却是心慌得厉害,quot;那也说明,有好几股势力,都想要凰蛊,以及……主子的命!quot;

  四下万籁俱寂,谁都没有再说话。

  夜深人静。

  有暗影掠过墙头,闷声跌入。

  血淋淋的手,推开了窗户,暗影快速窜入了房中。

  屋子里,传出阿娜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quot;你、你是何人?quot;

  quot;帮、帮我……quot;步棠腿一软,手中剑咣当落下。

  quot;安格!quot;阿娜惊呼。

  婢女快速从外头进来,乍见此情此景,险些惊叫,却见阿娜忙冲过来捂住她的嘴,quot;别喊!quot;

  quot;公主?quot;安格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合上房门,quot;这、这是怎么回事?quot;

  quot;这是离王府。quot;阿娜皱眉,quot;跑离王府来求救?quot;

  眼下这离王府空置,她住不惯馆驿,便还是住在了主院,只等着皇帝给她挑个好驸马。这些日子,她瞧了不少王公子弟,一个都没看上,想着是不是等兄长商议完了协议,随兄长回瀛国便罢!

  quot;公主,刺客!quot;安格默默拿起了一旁的花瓶,quot;要不,补一下?quot;

  quot;傻不傻?quot;阿娜蹲下身子,手中端着烛台,细细查看倒伏在地的步棠,quot;离王就算不在了离王府周遭也是有侍卫,或者暗卫守着,你觉得她是怎么进来的?她敢来离王府求救,就说明在她的心中,离王府是最安全的。quot;

  主仆二人将步棠抬起,放在了床榻上。

  安格quot;咦quot;了一声,quot;公主,她伤得不轻,好多血!quot;

  quot;废话!quot;阿娜皱眉,quot;去拿药箱来,先帮她包扎一下,然后你去一趟问柳山庄,让沈木兮来一趟,我明儿还得入宫呢!quot;

  安格应了一声,quot;公主是要去南苑阁吗?quot;

  quot;呸!quot;阿娜轻嗤。

  一想起前两日的事儿,这会还窝着火。

  不过,经过安格这么一提,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找那个死书生算算账的。

  quot;公主!quot;安格手在抖,quot;我、我不行,我、我不敢……quot;

  quot;什么?quot;阿娜正坐在桌边喝水。听得这话,当即转回床沿,差点没把手中的杯盏给丢出去,quot;我的天哪,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是造了什么孽?quot;

  在步棠身上,几乎可以用伤痕累累来形容。

  真的是遍体鳞伤!

  小到划痕,大到砍伤,尤其是胳膊处的伤,几乎是皮开肉绽,深可见骨,虽然被临时用布条包扎止血,可伤口已有红肿化脓之态,定然不是刚刚受的伤。

  quot;我也没见过这么狠的伤……quot;阿娜有些心慌,quot;安格,你马上去问柳山庄,可别让她死在我这里,否则我说不清楚啊!quot;

  离王府的暗卫一定是看到了这女子进入,说不定已经去通知沈木兮了,若是自己无动于衷,只怕到时候还要落个杀人的罪名。

  这终究不是她的瀛国。

  quot;赶紧去!quot;阿娜推了安格一把。

  quot;嗯!quot;安格撒腿就往外跑。

  阿娜头一回知道,人是可以靠着一口气撑下去的,她不太会包扎伤口,只能胡乱的撒上金疮药。可饶是如此,步棠亦是没有动弹,身子渐渐冷了下去,好似真的快不行了。

  好在今夜沈木兮仍是没有安睡,安安静静的伏在案上,等薄云岫过来。

  听得暗卫来报,月归不由的愣了半晌。

  quot;王妃!quot;月归敲门,quot;貌似是步棠姑娘出现了。quot;

  沈木兮心头一惊,当下开了门,quot;小棠在哪?quot;quot;在离王府,闯入了主院。quot;月归皱眉,quot;这两日,阿娜公主还住在主院里不肯走,估摸着这会应该撞上了!您看……quot;

  quot;小棠回来了?甚好!甚好!quot;沈木兮欣喜若狂,quot;走,去离王府。quot;

  然则这厢刚出门,便瞧着安格冲进来,quot;王妃娘娘,要救人!quot;

  quot;什么?quot;沈木兮皱眉。

  安格是瀛国公主的婢女,口音有些重,是以除了她家公主阿娜,外人委实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安格有些着急,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quot;很疼!救命!quot;

  quot;有人受伤了?quot;沈木兮悟出点味儿来。

  安格点头,她说不太清楚,但能听懂。

  quot;月归,拿药箱!quot;沈木兮心里有些慌,这说明步棠伤得不轻。

  步棠知道主院里住着何人,是以绝对不会闯进主院去求救,除非步棠伤得太重,神志不清,出现了意识上的模糊。

  离王妃半夜回府,府门内外瞬时戒备森严。

  沈木兮进入主院时,阿娜听得动静,旋即白了一张脸从里头冲出来,满手都是鲜血,整个人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quot;我、我不行了,我止不住她身上的血,还有、还有她好像快不行了,我觉得她快要死了!quot;

  quot;小棠?!quot;沈木兮撒腿就往里头跑。

  步棠就躺在床榻上,上半身只着单薄的亵衣,浑身上下都像是泡在血水里一般,双眸紧闭,唇瓣紧抿,唇色都泛着瘆人的青紫,瞧着好似真的快不行了。

  quot;小棠?quot;沈木兮快速上前。坐在床前为其搭脉。

  脉搏几乎探不到,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快速翻找药箱,沈木兮从药箱的底部掏出一个锦盒,里面搁着一枚药丸,quot;月归,帮忙掰开小棠的嘴,烦劳公主给我倒杯水!quot;

  quot;好!quot;阿娜被吓坏了,倒水的时候,双手都直打哆嗦。

  平素打架归打架,蛮横归蛮横,见血倒是少则又少,她也就是仗着父兄的宠爱,唬唬人罢了!

  步棠牙齿紧咬,月归也不敢使蛮力,只能小心翼翼的掰,quot;王妃,她咬得太紧了!quot;

  quot;卸!quot;沈木兮冷然,quot;事急从权。quot;

  月归愣了愣,当即用了巧劲。

  没法子,只能先卸了下巴,再接合回去。待药丸进了嘴,以水小心翼翼的灌入,药丸遇水即化,然则步棠已无法自主吞咽。

  沈木兮无奈,只能以扎针辅佐,让药水能顺利的进入食道,避免呛入气管之中。quot;这是什么药?quot;阿娜皱着眉头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的下巴,本朝的大夫治病,都这么粗鲁?卸下巴喂药?这得多疼?

  胳膊脱臼尚且要疼半死,何况脱出下颚。

  quot;能保命的药!就这么一颗!quot;沈木兮敛眸,这是用冥花制作了解毒丸之后,稍稍剩下些许,佐以各种奇珍药材,炼制而成的保命丹药。不到最后一刻,是断然不能轻用的。

  一则,药效太烈,寻常人未必受得住。

  二则,终究未曾有人试过,沈木兮自己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奇效。

  虎狼之药,不到绝境断然不敢轻用。

  毕竟,后果不可预料。

  但是眼下,步棠真的只剩下一口气,沈木兮已经没有其他法子,要么看着步棠死,要么……搏最后一次。

  若是赢了,步棠便能捡回一条命。

  若是输了,最坏的结果,无外乎就是眼前这样。

  将阿娜之前胡乱缠绕的绷带全部拆开,沈木兮重新清洗伤口,去脓去腐,止血消炎,再仔细的包扎回来,动作很是麻利。

  阿娜看得有些愣,quot;你这倒是比我们瀛国的巫医还管用,我们的巫医是一等一的好。你这个瞧着也是很好。你们的大夫,都是这样能干吗?quot;

  沈木兮没理她,额头上满是汗珠子。

  quot;王妃,步棠姑娘会好起来吗?quot;月归忙不迭为其拭汗。

  quot;喂,你们当我是空气吗?沈木兮,我是觉得薄云岫已经死了,所以不想跟你争死人,才会与你说话的,你别蹬鼻子上脸!本公主同你说话,你为何不回答?quot;阿娜气恼。

  人是她发现的,也是她让安格去问柳山庄,将沈木兮找来的,如今沈木兮不但不感激她,还不理人。这让阿娜很不高兴,满脸皆是怒意。

  quot;沈木兮!quot;阿娜上前。

  安格慌忙拦了一下,quot;公主,先洗把手,都是血!quot;

  阿娜皱眉,倒也是。

  不过洗个手的功夫,待阿娜转回,沈木兮已经包扎完毕,小心的为步棠掖好被子。

  步棠的体温很低,伸手去摸,凉得格外厉害。

  quot;王妃,要多久才能见到效用?quot;月归忙问。

  白日里听得步棠背叛十殿阎罗的消息,如今步棠便躺在这里,已然只剩下一口气,月归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quot;不好说!quot;沈木兮自己心里都没底。

  quot;你是大夫,你竟然还不知道?quot;阿娜啧啧啧的双手环胸,quot;倒也是难为我,大半夜的派人去把你找来,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人人都说沈氏医馆的沈大夫医术高明,如今做了离王妃,却是这般不中用了,果然……有些人就是应该回到自个的位置上,不该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就会遭到报应!quot;

  quot;你给我闭嘴!quot;沈木兮冷喝,quot;这是离王府,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知道什么叫报应?你连自己的位置在哪都分不清楚,还敢这般嚣张,阿娜公主,谁给你的胆子,在离王府造次?quot;

  阿娜黑着脸,气得咬牙切齿,quot;若不是你,这离王妃的位置早就是我的,若不是你,薄云岫怎么会死?沈木兮,说起来,还不是都怪你害死了薄云岫!quot;

  quot;公主!quot;月归愤然,quot;不管王爷是怎么没的,都轮不到您来置喙。您是瀛国的公主,身为客人,本就不该插手离王妃的家务事!quot;

  quot;你!quot;阿娜险些冲上去。

  安格赶紧拦着,quot;公主,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离王府,离王府!quot;

  阿娜甩开安格,quot;你等着瞧,我一定会上禀你们的皇帝,让皇帝来收拾你们!quot;

  quot;那就请公主,离开主院,离开离王府,回你的馆驿去!quot;沈木兮起身。

  说到底,这是她跟薄云岫的家,怎能容许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旁人跑到你家里同你无理取闹,佛都有三把火!

  阿娜公主抹了把脸。quot;我为何要出去?我这里住得惯,又住得舒服,偶尔还能气气你,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就不出去!安格,给我腾出个房间来,本公主要休息!quot;

  明儿还得入宫,找人算账去呢!

  直到阿娜公主离开,月归才快速合上房门,quot;王妃您莫生气,公主是被惯坏了。quot;

  quot;我同她置什么气,我只是心里着急,担心小棠罢了!quot;沈木兮愁容满面,quot;月归,你吩咐下去,加强主院附近的戒备,府门外就不必管他,咱们动静太大,定然会惊动幕后那人,对小棠而言,有弊无利。quot;

  quot;是!quot;月归颔首,旋即去办。

  眼下,只能先等步棠苏醒,但愿……但愿步棠能熬过这一关。

  下半夜的时候,步棠浑身烧得滚烫,整个人都开始说胡话,不断的挣扎着,好似格外痛苦,亏得月归帮忙,死死的摁住了步棠。

  黎明前夕,步棠开始痉挛抽搐,沈木兮只得一遍遍的以药水,擦拭着步棠的身子,以此降温。

  这般折腾,沈木兮一直亲力亲为。

  待春秀和黍离亲自送了两个孩子进宫,阿落才急急忙忙的赶来,骤见自家主子眼下淤青,当即捋起了袖子去捏帕子,quot;主子,阿落替您一会,您歇一歇!quot;

  月归紧忙附和,quot;王妃,您让阿落替您一会,否则您的身子会吃不消。quot;

  沈木兮没吭声,顾自搭着步棠的腕脉,面色青得厉害,quot;体内气息很乱。quot;

  quot;主子,这会如何?quot;阿落不断擦拭着步棠额头上的汗,quot;小棠姑娘会活下来吗?quot;

  quot;伤得太重,失血太多,胸口这一箭险些伤及心脉,堪堪避开了毫厘。而胳膊这一刀深可见骨,险些伤及胳膊上的动脉。这两处最为致命,其余的伤虽然都不会直接致命,但是叠加在一起,壮实的男子尚且扛不住。何况她一介女子!quot;沈木兮面色凝重,quot;如果能熬过今晚,伤口能有愈合的征兆,便能活下来。quot;

  那一颗药,终是护住了步棠的那一口气,让她能喘上气来。

  但想活下去,还是得靠步棠自己。

  伤势,委实太重!

  阿娜可不管这些,人又不是她伤的,是死是活同她没有半点干系,收拾收拾,她这厢还得入宫呢!

  quot;公主?quot;安格有些担心,quot;真的没事吗?quot;

  quot;关我屁事!quot;阿娜大摇大摆的进宫,这会兄长应该和皇帝那些人。在金殿商议,协议的最后敲定,兄长说过,结束也就是这两日的事儿。

  这御花园倒是不错,阿娜不怎么喜欢那些荷花荷叶的,总觉得矫情,对御花园墙角的那几棵树倒是挺感兴趣的,尤其是枣子树,虽然比不得瀛国皇宫里的沙枣树,但结出来的果子却是又大又脆,着实很甜。

  quot;你们两个,给我滚下来!quot;阿娜双手叉腰站在树下。

  又是这两个臭小子!

  简直就是冤家路窄。

  阿娜是认得这两个臭小子的,一个是沈木兮的儿子,一个据说是薄云岫的侧妃所生。横竖都是她情敌的儿子。饶是薄云岫死了,沈木兮和那劳什子的侧妃,依旧是她阿娜最讨厌的人。

  沈郅和薄钰正坐在墙头吃枣子,这半边都让两个孩子给倒腾完了,可惜够不着树梢的枣子,阳光下,瞧着又红又大,一定好吃极了。

  quot;给!quot;沈郅一把拽下两颗,递给薄钰一颗。

  两个半大小子坐在墙头,瞧着底下气急败坏的阿娜公主,都没打算理她。

  理她作甚?

  瀛国的公主,又不是本家的公主,同他们有什么关系?

  皇伯伯说了,让他们把皇宫当自个家里。莫要拘束。

  既然是自己家里,那么在自家院子里摘枣子吃,又碍着这位瀛国的公主什么事?女人嘛,就是这般大惊小怪,还特别喜欢嚷嚷。

  quot;烦人!quot;薄钰嚼着枣子,嘴里咯嘣脆,quot;真好吃!quot;quot;明儿让阿左阿右帮忙,把树梢的给咱打下来。quot;沈郅道,quot;会更甜。quot;

  quot;我同你们说话,你们两个耳朵聋了吗?quot;阿娜捡起地上的石块,quot;听到没有?quot;

  沈郅皱眉,薄钰啐一口,将枣核吐下来,quot;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一个异国的公主,对着我两大声嚷嚷?没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已经很不错了,还不赶紧滚蛋!quot;

  薄钰回头瞧了沈郅一眼,又从他手中接过枣子,quot;耽误我两吃小食,真是眼瞎耳聋心不全,以后铁定嫁不出去!quot;

  quot;说话莫要这般恶毒!quot;沈郅扒拉着枣树枝,quot;免得她一怒之下,跑去祸害别人家的儿子。quot;

  薄钰想了想,quot;倒也是!quot;

  quot;你们两个臭小子!quot;阿娜狠狠将石头砸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阿左阿右齐刷刷挡在跟前,稳稳的接住石块,稳稳的落在墙根,继而不约而同的拔剑,冷然直对阿娜。

  quot;公主!quot;安格慌忙拦住,quot;好汉不吃眼前亏!quot;

  quot;你来这儿就学会这么一句话了,是吗?quot;阿娜公主气不打一出来,quot;沈木兮没良心,不要脸,她生的儿子同样不是好东西!quot;

  quot;不许你骂我娘!quot;沈郅气急,一颗枣子狠狠砸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阿娜的眼窝处,疼得阿娜捂着眼睛直叫唤。

  薄钰一愣,quot;这么准?quot;

  quot;我是不是闯祸了?quot;沈郅问。

  薄钰想了想,quot;大概!可能!也许吧!quot;

  quot;哎哎哎,这是怎么回事?quot;李长玄方才可都瞧见了,赶紧让两个孩子下来,quot;你们两个,不好好在罚抄,跑这儿来作甚?还不快滚回去!quot;

  quot;是!quot;两人回过神,慌忙行礼。

  少傅打圆场,赶紧开溜。

  quot;公主公主!quot;李长玄行礼,quot;啧,伤着眼睛了?坏了坏了,下官这就去太医院为公主请太医,公主稍待,稍待!下官这就去!quot;

  quot;李长玄,你给我滚回来!quot;阿娜咬牙切齿,捂着左眼直流眼泪,quot;你们就是这般欺负人的吗?那是你教出来的好学子,你也难逃其责!quot;

  quot;是是是。是是是!quot;李长玄赶紧行礼,quot;是下官的不是,下官这就去向皇上请罪,这就去!quot;

  阿娜歇斯底里,quot;李长玄!昨天的账,我还没跟你算!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