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她回来了
宁侯府的礼，比沈木兮更早一步到了问柳山庄。
沈木兮下车的时候，有些发愣，瞧着门口这大包小包，大筐小箩的，眉心皱得紧紧的。问柳山庄这厢还在丧期，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把这些东西堆在了山庄门口？
quot；怎么回事？quot；月归冷喝。
quot；王妃娘娘，这、这是宁侯府派人送来的，奴才拦不住啊！quot；守门人哭丧着脸，quot；王妃恕罪！quot；
quot；宁侯府的人？quot；沈木兮与月归面面相觑。
阿落从里头出来，quot；主子，您可回来了，赶紧去花厅瞧瞧吧，这、这真的是气死人了！quot；
沈木兮拎着裙摆便往里头走，她倒要看看，这宁侯府到底玩什么花样？不知道离王丧期未过，这问柳山庄的白绫都还没撤下来吗？
quot；王妃！quot；宁侯府的管家赶紧行礼。
沈木兮沉着脸，quot；我说过，王爷丧期未过，恕不待客！quot；
quot；王妃恕罪，奴才是宁侯府的管家，这厢是替咱家世子爷，来给王妃娘娘行礼，想见一见春秀姑娘。quot；管家弓着身，quot；王妃娘娘，您能不能通融通融？quot；
沈木兮落座。未有言语。
quot；王妃娘娘，您约莫是没明白。quot；管家忙道，quot；奴才的意思是，侯爷夫人让奴才来问一问，您什么时候得空，能带着春秀姑娘去侯府里坐坐？quot；
quot；你一个劲的要见春秀，到底是什么意思？quot；阿落不高兴，quot；没瞧见咱们……quot；
没瞧见山庄里还挂着白吗？
quot；过奴才都打听清楚了，这春秀姑娘原就不是离王府的人，所以奴才寻思着，是不是……quot；管家关顾四周，quot；是不是请王妃娘娘，斟酌斟酌？quot；
不是离王府的人，自然不用受离王府的规矩，这离王之事，定然也无碍春秀的终身大事。
quot；春秀的事情，我做不了主！quot；沈木兮道，quot；春秀是个人，不是物件，并非我说两句，就能决定她的命。宁侯府的事情，你们自己去找春秀，若是春秀自个答应，我便没有异议。但若是你们敢动什么手脚，离王虽然不在了，皇上还在！就算告到皇上跟前。我也不会罢休！quot；
quot；是是是，王妃所言甚是！quot；管家忙道，quot；所以奴才是提前来跟王妃打个招呼。终究这春秀姑娘是住在问柳山庄，也是王妃您身边的人。quot；
深吸一口气，沈木兮面色愈黑。
孙道贤说的那些话，她都是亲耳听到的，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若是春秀嫁到那样的地方去，来日免不得要受冷落，亏了春秀的一生幸福。
若非你情我愿，有些事情就不要开这个头，否则来日不好收拾，周转之间。吃尽苦头。
夜里吃过饭之后，春秀诧异。
沈木兮坐在亭子里，月归和阿落都不在，是以……沈木兮是特意在等她？
quot；沈大夫，不，王妃！quot；春秀走过去，quot；怎么了？quot；
quot；春秀，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客气了？quot；沈木兮轻叹，quot；坐吧！quot；
quot；欸！quot；春秀落座，笑盈盈的抓了一把案头的瓜子，quot；哟，倒像是小关送的味儿。quot；
quot；嗯！quot；沈木兮点头，quot；如今薄云岫走了，离王府算是彻底空置下来，内里清扫和打点的宫人也不需要那么多，相迎的裁了不少，留几个能用的便也算是维持！quot；
春秀嗑着瓜子，quot；倒是难为她了。quot；
quot；过两日也就搬过来了，离王府空荡荡的，她也觉得孤单！quot；沈木兮敛眸，quot；春秀，你近来可好？quot；
春秀喝口水，quot；很好，怎么了？肉铺的生意也不错，大家都觉得我价钱公道，也不缺斤短两的，走过路过不买肉，也能同我唠唠嗑，这乡里乡亲的相处甚好。沈大夫，怎么了？quot；
她还是喜欢叫沈大夫，这王妃二字，对春秀而言，叫着有些拗口。
沈木兮轻叹，quot；宁侯府的人，没找你麻烦吗？quot；
quot；倒是有！quot；春秀啐一口瓜子皮，吐在了碟子上，quot；你不晓得孙道贤那狗东西，这些日子竟是找人与我作祟，悄悄的赶我客人，还在后头败坏我的名声，说我缺斤短两，被我揪着两回。quot；
沈木兮一愣，quot；什么？掌柜未曾告诉我。quot；
quot；彼时你忙着王爷的事儿，我让掌柜的瞒下来。屁大点的事儿，我自己能处理！quot；春秀说，quot；你不晓得，我揪了那两个痞子，好生一顿胖揍，这帮狗东西哭爹喊娘的，说是再也不敢了。今儿一早就在铺子等我，说是要跟我拜把子呢！quot；
语罢，春秀又灌了两口水，quot；我春秀是什么人，能同这些个狗东西拜把子？自然是打发了，让他们滚蛋。谁知这帮子贱骨头，干脆跪地拜我当老大，我春秀一个卖猪肉的，当什么狗屁老大！可他们挡着我做生意，没法子，我暂且应了！quot；
说到这儿，春秀眨着眼问，quot；沈大夫，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虽然我不是离王府的人，可我跟着你那么久，如今当了一帮痞子头。是不是会污了你的名声？quot；
沈木兮忽然笑了一下，颇有些忍俊不禁，quot；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我这名声还不如你呢！quot；
春秀吃吃的笑着，quot；那就好！我还怕因为我的事儿，有些人会、会……quot；
quot；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因为我的缘故，你都开始有所顾忌了。以前的春秀，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很是自在！春秀，你后悔吗？quot；沈木兮问。
春秀愣了一下，quot；沈大夫，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要赶我走？quot；
quot；并非如此！quot；沈木兮轻叹，quot；春秀，我不知旁人是什么心思，可我晓得你我是过命的交情，有话我不瞒你。宁侯府的人来过了，宁侯夫人似乎是想向你提亲，让你嫁给孙道贤！quot；
quot；什么屁事？quot；春秀如同针尖扎了屁股一般，猛地从凳子上弹坐起来，quot；你说真的？quot；
沈木兮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春秀哪里坐得住，恨不能杀到宁侯府，宰了孙道贤那小子，quot；这小子……是要跟我杠到底啊？quot；
quot；宁侯夫人许是真的看上你了，但是孙道贤，嫁不得！quot；沈木兮抿一口茶，quot；孙道贤不是良人，素来游手好闲，又成日里泡在花楼那样的地方。quot；
quot；牛不喝水还能强摁头？quot；春秀不信，quot；旁人爱嫁不嫁，我春秀定然是不会嫁给孙道贤那狗东西的。宁侯府的人再敢来纠缠，我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quot；
沈木兮点头，quot；你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宁侯府送来的，明儿我让人送回去。quot；
quot；对，一件不留！quot；春秀嗤鼻，quot；这小子，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quot；
quot；轻点，别把人打坏了，到时候赖上你！quot；沈木兮叮嘱。
春秀一愣，回头便明白了，quot；我知道，定不会让人抓住把柄！quot；
目送春秀离开，沈木兮独自静坐了良久。
回到房，亦是久难安睡。
直到下半夜时分，暗影才悄悄从窗户进来。
沈木兮如释重负，quot；你来了！quot；
室内未点灯，黑漆漆的。
quot；可找到什么线索？quot；他抬手便将她抱起，坐在了床边上，quot；韩不宿是个女子，当初是因为韩天命之故，被逐出了护族，从此下落不明。quot；
说着，她从他怀里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之前的盒子，quot；这上头画的好像就是韩不宿，只是这人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你提过你母妃身边有个韩姑姑，且看看是不是？我将熟识的人，捋了一遍，似乎也没什么可疑之人！quot；
取了火折子照明，画卷摊在桌案上。
微亮的火光落在薄云岫的脸上，从额头豁开的大口子，一直延伸到上眼睑位置，半张脸都呈现出血肉模糊之态。曾经容颜冠绝。如今倒是……夜里瞧着颇为瘆人。
quot；这人不是韩姑姑！quot；薄云岫面色苍白，quot；容貌不同。quot；
沈木兮只觉得可惜，线索又断了。然则下一刻，她忽然惊声，quot；对了，会不会像我一样？因着凤凰蛊的缘故，脱胎换骨了？又或者，戴了皮面。quot；
quot；脱胎换骨？quot；薄云岫扭头看她，心下生疑，quot；你不是说她被逐出了护族吗？凤凰蛊在她身上？quot；
沈木兮抿唇，quot；倒不是。quot；
quot；是韩姑姑！quot；薄云岫指着画中人，手背上的那颗痣，quot；脸可能戴着皮面，可手不可能伪装。quot；
quot；是吗？quot；沈木兮诧异，quot；真的是她吗？quot；
quot；是！quot；薄云岫点头，quot；母妃在的时候，这颗痣一直都是隐在假皮下，被巧妙的藏了起来，后来母妃去世，无意间我瞧见，她手背上起了皮，露出了那颗痣。quot；
沈木兮深吸一口气，quot；难怪墨玉说，不知下落，却原来一直躲在宫里？韩姑姑同你母亲是如何相识的？quot；
quot；听父皇说，韩姑姑对我母妃有恩！quot；薄云岫取了笔墨纸砚，由沈木兮执着火折子，他亲笔描摹这些护族的文字，quot；我誊写下来，到时候拆开来去查一下是什么意思。quot；
quot；好！quot；沈木兮颔首。
薄云岫抄得细致，quot；墨玉可还说了别的？quot；
quot；当年韩天命让人欺负了她，并且让韩不宿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quot；沈木兮抿唇，quot；所以说，韩不宿很可能与你母妃一起，铲除护族。quot；
薄云岫笔尖一顿，面色微恙，quot；如果是这样的话，代价太大了！母妃后来一直身子不大好，动不动便吐血，药石无灵，也不知是不是操心太甚的缘故。quot；
沈木兮没说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个猜测，可谁也不敢说。
长者已辞，岂敢污蔑！
待誊写下来，薄云岫起身收入袖中，quot；我倒是有些收获，这些日子，十殿阎罗那头一直在追查赵涟漪的下落，而且还下了阎罗令。quot；
quot；阎罗令？quot；沈木兮诧异，quot；此乃何物？quot；
quot；十殿阎罗的阎罗令可不是那么容易下的，除非是十恶不赦，又或者是来人给了重金。长生门和十殿阎罗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此前即便撕破脸，奈何为同宗同族，一脉相承，所以都会留有余地。quot；薄云岫道，quot；饶是陆归舟昔日在湖里村被擒，陆如镜也没有下达阎罗令。quot；
沈木兮愣了愣，略带狐疑的望着他，quot；你的意思是，陆如镜是要赶尽杀绝，趁着这次咱们重创赵涟漪的机会，灭了长生门？quot；
quot；又或者，纳为己用！quot；薄云岫补充，quot；我被困在池底的阵法中难以脱身。后来山洞坍塌，底下的阵法开裂，这才得了一线生机。我冲破阵法的时候，发现自身并不在池子里，而是处于奇怪的室内，并且有可疑人影掠过，可惜我当时被乱石砸伤，让那人跑了。quot；
quot；什么人呢？可看清楚？quot；沈木兮忙问。
薄云岫摇头，quot；太黑了，没看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此人武功奇高。护族的寻常阵法，根本困不住我，你我身上的蛊能克了此等邪祟，然则我当时的的确确是被困住了！quot；
沈木兮诧异，心有余悸的伏在他怀里，quot；那就是说，当时有人，要置你于死地！quot；
quot；是！有人在阵外，刻意的护阵，让我无法破阵而出，借此困住我。此心可恨，甚是毒辣！quot；薄云岫点头，愈发抱紧了她，quot；不过那池子里的毒液倒是甚好，竟能压住我身上的凰蛊。让我暂时不受凰蛊侵蚀。眼下体内的凰蛊被压制，倒是安稳了不少。quot；
只是……也有些副作用，他未敢言说。
沈木兮合上眉眼，quot；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些人到底想怎样？要凰蛊，要凤蛊，是要重燃当年的野心，让这天下苍生都陷入这无妄的灾祸之中吗？天下乱，有什么好处？quot；
quot；人总有野心，想要让苍生臣服脚下，不再做躲躲藏藏的缩头乌龟。quot；薄云岫轻轻拍着她的脊背，quot；莫怕，我会陪着！应你之事，我定然会做到，待尘埃落定，我们就寻个僻静处，从此不问世事。quot；
quot；嗯！quot；沈木兮狠狠点头，quot；你真的不打算让人知道，你还活着吗？quot；
薄云岫仰头，瞧着窗外的暗色，quot；凰蛊还在身体里，我随时会死，若是告诉大家，改日免不得又要心伤一场。如今这局面，渐渐稳定下来，若是有人敢擅动，我也能及时出手。是人是鬼。眼下都看清楚，都铲除干净，来日若是真的去了，也能万事无忧！quot；
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心，quot；我绝对不会让朝廷之事，累及你们母子周全，也算对得起皇兄的庇护之恩。quot；
quot；好！quot；她不管那些杂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他。
只要能活着，活着才有机会白头偕老。
quot；对了，墨玉说，当初韩姑姑出现在东都城外什么山庄内，也不知是什么山庄。quot；沈木兮道。
薄云岫开了窗，quot；你好生照顾自己，多开解郅儿，其他的交给我。quot；
什么长生门，什么十殿阎罗，终究是祸患。
他不相信赵涟漪，亦不信陆如镜。
quot；你、你在外头要小心！quot；沈木兮握紧他的手，眼眶通红，quot；薄钰这两日身子渐好，若是明日能彻底清醒过来，就能通郅儿一道去南苑阁。我、我会处理好大家的事儿，你放心便是！quot；
他轻叹，伏在她耳畔低语，quot；薄夫人，我舍不得的是你，放不下的也是你。记住，离陆归舟远点，陆如镜没那么简单！quot；
沈木兮垂眸，quot；知道了，你快些走吧！不然，我怕我会、会不计一切留住你。quot；
薄云岫笑了笑，quot；不怕我脸上的伤，吓着你？quot；
quot；就算没了这张脸，又有何可惜？我爱的是薄云岫，不是薄云岫的脸！quot；沈木兮落下泪来。
他低头，吻上她的眉眼，quot；乖，不哭！quot；
一声叹，他终是咬牙离开。
舍不得又如何？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伤了赵涟漪，定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长生门的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若不及时处理后续遗留问题，势必会影响沈木兮母子的安全。
这是薄云岫的软肋，是谁都不能碰的逆鳞所在。
合上窗户的那一瞬，沈木兮泪流满面。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必须有人蛰于暗处，否则总处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委实什么都施展不开。
黎明晨曦。一日复一日。
这日子，似乎回到了平静如水的时候。
quot；我倒是越发怀念在湖里村的日子。quot；沈木兮有些精神不振。
好在薄钰没事了，沈郅的脸上便也多了几分笑意，散了此前阴霾。
上了车，薄钰便拽着沈郅的手不放，quot；我昏昏沉沉的这些日子，你出了事，可真是吓死我了！我没想到，自己睡了一觉，爹没了，你也差点……quot；
quot；都过去了！quot；沈郅显然不想提当日之事。
提起，便垮了脸。
quot；你怎么了？quot；薄钰抿唇，quot；爹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愧疚，可这同你没关系，换做是我，爹也会如此不顾一切的。quot；
quot；你不明白！quot；沈郅垂着眉眼。
薄钰撇撇嘴，quot；我怎么不明白，皇伯伯为你正名，你我算是亲兄弟，亲手足，你也是爹的亲生儿子！你后悔，当初爹在的时候，没能喊他一声爹，对吗？quot；
沈郅不说话。
quot；爹从不计较这些。quot；薄钰道，quot；这些年。爹一直忙于公务，我见他的日子甚少。可自从你们母子回来，爹会笑了，整个人都高兴了，说到底也是亏得你们！quot；
quot；我来不及，喊他一声爹。quot；沈郅哽咽了一下，眼眶微红的望着窗外。
薄钰自知劝不住，便也不劝了，掀开车窗帘子瞧着外头，却赫然身心一震，quot；沈郅！沈郅！quot；
他连喊两声，沈郅当即回过神，quot；停车！quot；
马车在街上停下。两个孩子当即下车。
黍离惶然，quot；公子，什么事？quot；
春秀也愣了，quot；何事？quot；
quot；好像看到她了！quot；薄钰忙道，quot；我娘！quot；
一听魏仙儿在附近，黍离当即派人去找，春秀忙不迭催着两个孩子上车，quot；别下车，车夫，赶紧进宫，路上不许再停车！quot；
魏仙儿回来了？
哎呦，这阴魂不散的。
春秀吓得不轻，进了宫也非得看着孩子们跨入南苑阁，把孩子交到李长玄手里，才算放心，quot；少傅，这两个孩子今儿说是见着魏仙儿了。我春秀不会说话，只能失礼的恳求您，帮帮忙，行行好，千万要看住他们，离王府那头再也经不起吓了！quot；quot；魏仙儿？quot；李长玄倒吸一口冷气，魏仙儿可是连儿子都能杀的恶毒妇人，那还真的小心。
quot；是！quot；春秀不懂宫中礼仪，只是抱抱拳，quot；您多看着点，谢谢啊！quot；
李长玄点点头，quot；我晓得！quot；
quot；那我先回去！quot；春秀掉头就走。
李长玄有些心惊，紧了紧手中的戒尺，赶紧吩咐人，这两日一定要看好南苑阁的大门。不管是谁，进出南苑阁必须登记入册，并且要知会他一声，不然出了什么事，谁都别落好！
下了课，李长玄便将两个孩子单独叫到书房里待着，亲自看着他们。
quot；少傅今儿甚是奇怪。quot；沈郅道。
薄钰皱眉，quot；我两没犯错。quot；
quot；安全第一。quot；李长玄瞧着两个孩子，quot；白日里见着魏仙儿了是吗？quot；
两人齐齐点头。
沈郅皱眉，quot；少傅，郅儿有话想问。quot；
quot；想说，魏仙儿这个时候回来，是要干什么？quot；李长玄自然猜得到沈郅的心思。
沈郅点头。
李长玄想了想，quot；若是依着我来猜测，一则是听闻离王府出事，想来奔丧的，可惜没赶上，她定会去皇家陵园。二则，应该是来算账了！quot；
quot；算什么账？quot；薄钰气愤，quot；她连我都要杀，还有脸来算账？我恨不能抓住她，好生问问，她到底还是不是人，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quot；
quot；自然是找，离王妃算账！quot；李长玄幽幽的开口。
沈郅的骇然扬眸，quot；我娘？quot；
魏仙儿觊觎离王妃之位太久，那是她的执念所在，如今薄云岫死了，沈木兮成了离王妃，她又岂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