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扫过全场
“有何感触？”
瘟疫兽微笑着看向陈心，表情无喜无悲，似乎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陈心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抿了抿嘴唇之后说道：“你曾经是人族吧。”
此言一出，瘟疫兽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抹震惊，然而这一瞬间不自觉显露出的表情，也恰恰证明了陈心的猜测。
“我一直在想，妖兽也好，凶兽也罢，它们毕竟不是人，不可能切身体会到人族的情感。”
“但你却不一样，你不但能体会到，甚至体会的还很深。”
说到这里，陈心再一次停顿了片刻。
“是蜀国在用人命，培育那所谓的瘟疫兽吗？”
“瘟疫兽看似乃是一团烂泥，不具备任何活物的特征，但实际上核心，便是人族对吗？”
陈心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几乎将他所有想要知道的一切全都问出来了。
但瘟疫兽却因此心如沉默，这是两人见面之后，瘟疫兽的第一次沉默。
“我们继续走吧。”
它选择了转移话题，没有正面回答陈心的问题。
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却也算是做过了回答。
因为不回答，往往代表默认。
“呼”陈心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望着瘟疫兽的背影，心中带有一抹伤感。
或许大家都是苦命之人吧。
继续前行，又一次跨越过一段虚无的通道，陈心眼前的景象再一次豁然开朗。
他来到了妖兽山脉之外，第一次见到许长歌之际的景象。
只不过，这一次陈心不再是以自己的视角，而是以许长歌的时间，在沉吟中看向自己。
陈心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自己与许长歌相逢，相识。
他以人面蟒王胆的事情诓骗许长歌，许长歌为他接上断臂。
本以为只是茫茫人海中一次意外的相逢，但谁知道却是一切的开始。
来到大梁后，一对男女再一次重逢。
甚至他们都在学宫，都在文苑。
原本陈心并不知道，当他再度出现之际，许长歌内心深处竟然泛起了这样一层一层的波澜。
如今在许长歌的视角下，这些波澜早已无所遁形。
陈心就这样看着自己在大梁城内所走的每一步。
每一次遭遇危机，每一次高兴或者落寞，原本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每当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之际，身后总有那么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他。
这双眼睛的主人，便是许长歌。
许长歌无意间在一家店铺中发现了一颗人面蟒胆，还想要继续炼制驻颜丹的她当即满心欢喜。
可是当带好了灵石来到这家店铺之际，却发现人面蟒胆，竟然被陈心收走了。
一切，仿佛是一个循环，两人因人面蟒胆相识，相知。
或者冥冥中，自有一定缘分在其中。
之后，陈心亲自出手炼制出了驻颜丹，当许长歌得到驻颜丹的那一刻，她心中充满了无限兴奋。
只是这一次，她的兴奋好像不仅仅是因为驻颜丹。
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画面一闪，陈心如今刚刚击杀了孙邪。
许长歌很怕，因为她知道，若是没有人能站出来救陈心的话，这一次他将必死无疑。
所以许长歌出面了。
她亲自去找魏王，说什么都要力保陈心。
当魏王询问许长歌是否喜欢陈心之际，许长歌选入了沉默。
这也让一直在以许长歌的视角目睹当初所发生一切的陈心，动容了。
他不自觉的握紧双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竟然亏欠许长歌这么多。
对方竟然在他背后，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可笑此前的陈心，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
陈心就这样亲眼目睹了许长歌与魏王之间的全部交流，甚至包括魏王以许长歌的婚约作为要挟之事，他都已经知晓。
不知为什么，陈心现在的感觉与心情很复杂。
这是一种前世今生，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只是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
许长歌的那位所谓的未婚夫，必须死！陈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不过魔尊杀人，需要理由吗？
陈心扪心自问，自己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有如今面对许长歌一般的感觉。
前世他坐拥整个魔域之际，有无数比许长歌更加美丽，更加温婉可人的女修，任他予取予求。
但陈心却根本就不会去看上一眼。
也不知道为何，只要跟许长歌在一起，便会让他感觉到很安心，很舒服。
目前为止，陈心还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
但他却也在逐渐理解自己的心，理解心中那异样的情感。
他不准备当那卫道士，强行压抑自己的情感，因为这根本就没有意义。
魔是什么，存乎一心是为魔。
想要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杀人放火也好，做善事，累计功德也罢，只要这是自己的心想要做的，便放手去做。
这才是真正的魔！现在，陈心的内心在告诉他，要找到许长歌，不能辜负她。
要杀了许长歌的未婚夫，不能让别的男人得到她。
至于杀了许长歌的未婚夫之后自己该怎么办，陈心还没想过，总之先杀便是了！整个人大袖一挥，将眼前的画面尽数驱散，陈心不自觉的握紧双拳，脸上写满了坚定之色。
“我会去找你，等到大比武结束之后，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然后问清楚，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这，是陈心的承诺！魔尊一诺，百世无悔！“呼”整个人长出了一口气，陈心再一次转头看向瘟疫兽。
如今，瘟疫兽几乎窥探了他内心深处的全部想法，有些连此前的陈心自己都没有发现。
那么，也是时候来让它回答，陈心的疑惑了。
“现在，是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吗？”
瘟疫兽微微一笑，点点头道：“你让我有了一段，非同凡响的记忆。”
接着，瘟疫兽闭上双眼，张开两臂而后整个人向后倒去。
在瘟疫兽栽倒的瞬间，陈心眼前的画面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发生变化。
整个世界犹如崩坏一般，碎裂成一块块碎片，显露出本来样貌。
当瘟疫兽完全倒地之际，他的身体消失不见，陈心也再度回到了本来世界之中。
面前，狰狞恐怖如肉山烂泥一般的瘟疫兽，依旧在眼前。
身体之上不断浮现的水泡，吞吐出的浓烟却已经对陈心再也没有任何影响。
陈心注意到，司马易，凌天，夏胭脂三人，依旧沉浸在幻境之中。
只是这三人的幻境各有不同，或多或少的，体现出了他们的几分性格。
凌天表现出意气风发的状态，昂然而立，他是在为力量所迷失。
夏胭脂似乎只有在幻境中才会变得温柔，流露出一抹小女儿姿态，为情感所迷失。
最让陈心多看了几眼的，是司马易。
他的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容，盘膝坐在地上，双手平静的搭在膝盖上不断摸索。
似乎在摸索王座两旁的把手。
这证明，司马易被权力所困。
他为权力迷失！视线扫过全场，最终落在瘟疫兽身上，陈心知道。
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