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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 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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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二五章 初露锋芒

  狄仁杰早有料想,吴宁隐忍了八年,今朝入京必有动作。

  甚至狄胖子已经猜想过,在这个时间点,他第一个要动手的会是谁?

  十之六七,应是武承嗣。

  可是,狄仁杰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会在这大周天子的寝殿之中见到吴宁。更没想到,他居然会把矛头对准了一个根本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岑长倩。

  而且,在狄仁杰看来,吴老九显然是找错人了啊!

  岑长倩是什么人?忠义持身,当当正正。多少人恨他恨得牙根直痒,想杀之而后快。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岑老爷子依旧高居庙堂。

  凭的是什么?不是他如狄仁杰般的圆滑,而是不犯错。

  岑长倩这么多年,当当正正,连仇人都挑不出他的毛病,更别说吴宁了。

  ......

  至于武则天,吴宁直接说岑长倩口臭这句话一出,老太太也是猛的一皱眉。

  这已经不是分寸的问题了,一个江湖草莽草民之躯,敢当殿骂一朝宰相嘴臭?

  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穆子究疯了,已经不知死活;

  而另一个则是,这位想要搏出位。

  毕竟自诩文人,又总想哗众取宠的,大有人在。那些语不惊人死不休之辈,也是哪朝哪代都不少见。

  武则天笑了,不是因为高兴,恰恰相反,武老太太此时更加厌恶这个穆子究。

  她笑,是因为这个年轻人显然没有弄清状况。

  怎么?武则天玩味地把目兴越过众人,落到吴宁身上。

  你也有话说?

  啊......啊?吴宁像模像样地一愣,不敢不敢,草民怎敢妄论国事?只是....

  说到这儿,吴老九一拧眉头,确实味儿太大了。

  你!!

  把岑长倩气的啊,猛的转向武则天,敢问陛下,这是何人?怎在此胡言乱语?

  他啊!武老太太笑意更浓,来头可是不小呢,长路镖局的镖主,狂生穆子究!

  武三思和武承嗣闻之一惊,下意识好好看了看吴宁,随后又不动声色地低头沉思,却是没有出声。

  穆子究为什么在这里?他是已经被女皇招揽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女皇陛下又为何这般心情?

  这些问题,也足够二人好好琢磨琢磨了。

  ......

  可是,岑长倩可正气头儿上呢,他可没琢磨那么多。

  嘿!!

  岑长倩一听这位就是穆子究,气的脸都紫了,原来是他?亏得之前还想好生拉拢,他可倒好,当着女皇的面骂他口臭?

  你这后生,把话说清楚,老夫怎样就口臭了!?

  没什么。吴宁靠着门边儿一站,岑相只当是一句戏言便可,草民,语失了。

  ......

  岑长倩彻底无语,他还端上了。

  而武则天那边看着也是腻歪的不行,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声音渐冷,要知道,现在朕还有心情让你开口,别等到想说话,却是没了机会。

  武三思一听武则天这么说,心中有点明白了七七,原来这个穆子究并不讨陛下喜欢啊!

  一旁的狄仁杰则是把眉头皱的更深了。

  因为,他彻底看不懂吴宁的用意了,他在干什么?

  ......

  好吧!

  吴宁长叹一声,终于肯说正经的。

  双手抄于肚前,平静地看着岑长倩,敢问岑相,何为天子?

  ......

  岑长倩一愣神的工夫,吴宁显然也不是让他回答,已经替他开口。

  一指头上:天之嫡子带天治世,是为天子。

  那......何为子民?

  ......

  率土之滨皆为王臣,奉君上敬天地神明者,是为民!

  那么,子究再问岑相,天子与民是何关系?

  岑长倩眯着眼睛,也顾不上武则天了,恨恨地瞪着吴宁,原来这小子是在这儿和我拽文啊!

  老爷子都懒得搭理他,就吴宁甩出来这几句,谁不知道,还用你在这儿卖弄?

  你这狂生,到底要说什么?

  吴宁笑了,天子于民,有父教之责,母慈之任;民于天子,有臣子之孝,守家之义。

  说的直白些,民奉天子如父如母,天子待民如子如亲。

  岑相觉得,子究说的对吗?

  ......岑老爷子一翻白眼,对是对,可一点都不新鲜,简直就是废话。

  老爷子也许是真气着了,来了句狠的:如果你穆子究只此等水平,那老夫劝你,还是回你的山里,当你的土匪头子去吧!

  哪成想,吴宁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又问了岑老爷子一句。

  再问岑相,如果岑相家中子妇遭难,岑相是顾忌颜面不管不问,还是豁出脸皮,也要尽到父母之责呢?

  嘎!?

  岑长倩差点没咽着,这...这....

  登时汗就下来了,怎么蹦出这么一句来啊?这没法答啊?

  吴宁也不用他答,大周如家,陛下即为万民之父母。父母所尽之责,非是颜面,而是让家不受侵,子不容欺。

  如今,明知和亲可保子女周全,只失颜面,而岑相却道,宁可保颜面,也要失家。

  岑相觉得,此言不臭吗!?

  ......

  ......

  大殿之中立时静若荒坟,唯有岑长倩喘着粗气的生声在回荡。

  老爷子指着吴宁:你!!

  你.....

  你!!

  我.....

  我错了吗?

  岑长倩也是日了狗了,特么这小子说的怎么这么有道理呢?连他都被说服了。

  而上边坐着的武则天....

  老太太差点没跳起来,干的漂亮啊!

  这小子讨厌是讨厌,可是真有点东西啊,两句话就把岑长倩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心说,朕就是这个意思啊,可是怎么早就没说出来呢?要是早点说,哪还有这么多烦心的破事儿?

  正想着,你大胆!阎知微那边跳着脚指着吴宁的一声高喝,把武则天吓了一跳。

  只闻阎知微怒道:这个狂生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暗讽陛下。适才陛下也言,和亲有碍颜面之辞。

  怎地?你也骂陛下言臭吗!?

  ......

  ......

  ......

  大伙儿全愣了,看傻子一样看着阎知微,下意识瞥了一眼武则天。

  只见老太太本来还挺高兴的,没想到阎知微这么一提醒......

  好吧,她刚才为了安抚岑长倩好像是说过,和亲有碍颜面的话。

  ......

  武则天心情登时又不美丽了,恶狠狠地瞪了吴宁一眼,心道:这人果然讨厌,连朕也一块儿骂了!

  ......

  ——————————

  不对!

  场面一度尴尬,狄仁杰却出来声,直视吴宁,你说的不对!

  陛下也未言反对和亲,只是怕默啜出尔反尔,到时和亲也是徒劳。

  咳咳!!

  狄仁杰刚说完,武则天就清了清嗓子,坐正了身子。

  狄阁老甚明朕意啊!朕就是有此担心,这才犹豫不决。

  好吧,狄胖子不愧是真爱,一句话就给武则天找到了台阶。

  不想,吴宁那边却是轻蔑地一笑,有区别吗?

  岑长倩接道:当然有区别,既然默啜必有反复,何必多此一举!?

  草民怎么不觉得?

  不觉得什么?

  吴宁看着岑长倩:岑相觉得,与突厥一战,大周的优势何在?

  是军力?还是人心?

  这些都不重要......

  而是时间!

  吴宁平静地说出一个答案,时间才是我们的优势。如今大周商贸四通,民计甚兴。只要给我们时间,平稳展,继续壮大。

  也许再过若干年,朝廷国库丰盈,军粮武备奢足。到那个时候,借默啜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染指中原半步!

  ......

  ......

  岑长倩低头沉思,狄胖子也在沉思,包括武则天亦在沉思。

  吴宁说的没错,确实是时间。

  只要给大周一点时间,巩固成果,继续壮大,那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武则天深深地看了吴宁一眼,看来是小看这个年轻人了。

  言之有物,一击必中,实属人才!

  而此时,吴宁还没说完,再问岑相,您觉得大周现在最缺的又是什么?

  还是时间!!

  默啜深知大周需要时间,而周兵亦不善冬战,所以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挑事,就是吃准了这个冬天他可以占到好处。

  所以.....

  吴宁的手第一次从肚前挪开,摊开手掌。

  所以,和亲能不能成,会不会反复,又有什么区别呢?

  只要和亲能给大周赢得时间,哪怕是短短几个月,对我们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岑长倩沉默了。

  老爷子不得不承认,他被吴宁说服了。

  只是老爷子那股子文人骨气还是散不去,还有点膈应拿男人和亲这个事儿。

  既然如此,老夫还是觉得要保一份骨气,与其几费周折,还不如现在就做准备与突厥一战,我大周未必怕他默啜!

  ......

  岑相可知古人有云:杀军马者,道旁儿也。

  知道。

  那岑相应该也知道其中之意吧?

  杀军马者,道旁儿也。

  这是一个带有寓言兴致的故事。说的是,军马飞奔于道,道旁小儿欢呼雀跃,急喝快跑啊,跑快点。

  马上军士闻之得意,便应小儿之呼,打马急行。于是军马不得歇息,最后累毙于道。

  岑老爷子皱着眉头,你是说.....大周就是这匹战马?

  正是。

  所谓颜面骨气就是那道旁小儿!?

  对。吴宁点着头,而此时此刻,岑相就是那马上军士....您还要累死战马吗?

  说完这句,吴宁坦诚地看着岑长倩。

  而岑长倩也好,武则天也罢,无不陷入到吴宁的话语之中。

  到了现在,武则天真的是一点都不敢小看这个江湖草莽了,更不觉得他是哗众取宠。

  说白了,就算这个穆子究真是来搏出位的,那他也成功了。

  ......

  可是.....

  岑老爷子心中还有最后一丝疑虑,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如果默啜今冬压根就没打算南侵呢?

  如果像你说的,他打算南侵,那又何必多此一举,主动派人来和亲!?这你如何解释?

  呵呵。吴宁干笑一声。

  岑相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他等这一句话,可是等了半天了。

  对于突厥默啜既然要南侵,为何还要假意和亲,草民倒还真的知道答案。

  什么!?

  武则天闻吴宁此句,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知道默啜为何有此反常!?

  是的,草民知道。

  快说!是何因由?

  这个问题不光岑长倩想知道,每一个大周朝臣,包括武则天,也是绞尽脑汁不得其解。

  默啜如果想打,那他就没有必要和亲。

  他如果不想打,也更不应该在提出和亲之后,还要继续劫掠大周边境。

  这是武则天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也是一个动机的问题。

  能知道这个动机显然很重要,不但左右着武则天的决策,也能让现在的很多问题迎刃而解。

  呼....

  吴宁正色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草民还是从头说起吧!

  陛下当知,长路镖局三十六州分号遍布大周八方,各地商路差不多皆由长路开拓。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从鲁州青州各地,一路延伸到北境之外的草原商路。

  而长路镖局虽然只做保护财货的买卖,可是各条商路上走了多少货物,往来多少银钱,却是尽在长路镖局的眼皮底下。

  今夏,三十六家分号照例向总镖局汇账,草民无意之中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那就是,鲁青两州,只今年春天走商的数量就是往年的两倍!

  嗯!?

  武则天凝眉:难道....鲁地商人向北境之外私贩禁货了!?

  非也。吴宁摇头。

  开始草民也这么觉得。虽然长路镖局在外人眼中黑白混淆,可是触犯王法私贩禁货的事,我们却是不干的。

  所以草民又调了鲁路分号的详细账目,现并无禁运,而且也非鲁商扩张所致。

  而是往返北境草原的周期变短了!

  什么!?狄仁杰猛的一惊,一双老眼几乎要突出来了,你确定!?

  确定!吴宁点着头,以往商队要深入草原,一个春天最多走一趟。可是今春,却走了两趟!

  !!!!!

  狄仁杰大惊,看着武则天,看来,默啜南侵已经是不可逆转了。

  武则天此时也是面色阴沉,明白狄仁杰为何惊慌。

  草原部落皆是松散分部,所以商队要做生意,就要深入草原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地跑个遍。

  可是现在,却能走两躺,因为什么?

  因为分散的部落已经集中到了一起,而且离大周北境不远,这样商人才能走两趟。

  ......

  武则天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穆子究:

  长路镖局果然不简单,一见面,就送了她两份大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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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活动的奖品已经寄出,晚了点,主要是番外刚写完,对不住各位!

  咳咳,还有就是,番外本来是想手写的,然后印给大家......结果一时兴起写的有点多,就没手抄,打印的打印的!!!原谅苍山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