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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别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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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3章 别不服气

  陈叫山骑着火焰驹,来到碾庄码头,察看码头及船厂为跑桃‘花’水,所做准备之情况。品书网(wWW.VoDtw.coM)。更新好快。

  碾庄码头总管冯天仁,嘴里叼着一节苇草杆子,蹲在凌江边,极目望远,似在琢磨着什么……

  望了一阵,冯天仁拣起一块大石头,双手举过头顶,奋力朝江中丢去,“噗通”一声响,水‘花’飞溅起来,冯天仁便伸手去接,手指头尖尖上,落湿了一点点,指头捻了捻,深吸了一口气……

  冯天仁朝岸后走,走到一个小水湾,取下嘴上的苇草杆子,‘插’在小水湾里,而后拿起,将水浸湿的部分,掐断了,攥在掌心里,若有所思……

  “哒哒哒哒……”

  陈叫山骑着火焰驹,腾腾而来,铁蹄刨扬着沙砾、碎石,黄烟阵阵……

  “帮主,帮主你来了……”冯天仁见到陈叫山,急忙朝过去跑,刚跑一步,“哎哟”一声叫,原来,自己忘记了穿鞋,大脚片子被砾石一垫,刀割一般疼!

  “冯总管,在江边看啥呢?”

  “哎呀,帮主,叫我老冯就好啦!”

  冯天仁将鞋子里的沙粒倒干净,连忙穿好,站起来,伸手招呼陈叫山,“帮主,走到上头喝茶去……”

  一阵江风吹来,陈叫山的一缕头发,偏转过来,盖住了半边眼睛,‘裤’管也抖个不停,浑身上下,皱皱折褶,将缰绳在手里捋着说,“‘春’风暖人啊!茶就不喝了,在江边转转……”

  冯天仁牵过火焰驹,拴在一块大石头上,便和陈叫山沿江而走……

  “嘿哟嘿哟嘿哟嘿哟腰撑稳啊!”

  “嘿哟嘿哟嘿哟嘿哟‘腿’颤呀!”

  “使劲夯啊使劲整啊夯结实啊reads;!”

  前方有四个汉子,穿着灯笼大裆‘裤’,‘裤’‘腿’挽到膝盖以上,光着脚板,‘精’着上身,吼喊着夯歌,牵拉着大夯石,一下下地夯着地面!

  “咚咚咚……”

  大夯石被四个汉子,用力一拽拉,升到半空高,手腕一放松,重重砸下,震得土烟两尺高,再拽拉,再砸……

  大夯石每砸下一次,仿佛将凌江水都震得起了皱纹,不远处一株小杏树,早早开了‘花’,随着夯石的砸震,杏‘花’枝枝晃上晃下……

  “咦,桃‘花’都开了么?”陈叫山用手一指说。

  “没开呢!那是杏‘花’,杏‘花’开得要稍微早一些……”冯天仁指着江对岸的一面缓坡,“帮主,你看,那儿是些桃树,有的‘花’苞苞才刚迸出来,现在瞅,光是些干枝枝……”

  陈叫山有些小尴尬,‘揉’‘揉’眼睛,“你看我,连桃‘花’都不晓得,嘿,我这眼窝子……”

  “帮主,你忙,事儿多,我们都晓得哩!”冯天仁将手罩在额前,遮挡着东面刺过来的阳光,“离远了瞧,杏‘花’桃‘花’不好分!”

  打夯的汉子们,干得极为起劲,又吼又喊,连后颈窝上,都挣出一条条的腱子‘肉’来,被汗水一‘蒙’,明赤酱光的!

  冯天仁见陈叫山要朝那边走,便跟了上去,介绍说,去年年馑,江水枯得厉害,江岸多处有龟裂。年馑过了,雨水一来,裂纹里灌了水,地就虚了,不瓷实!将来跑船忙起来了,整天车来马去的,如果不把地面拾掇结实了,一些重货过来,就马疲车陷了……

  “帮主好!”

  “帮主你过来了哈!”

  打夯汉子们看见陈叫山和冯天仁过来了,赶忙停下手里的活计,纷纷向陈叫山打着招呼……

  陈叫山向汉子们拱拱手,“兄弟们,辛苦了!这大过年的,别人都耍哩,你们这就干上了,不易呀!”

  陈叫山又转头看向冯天仁,“老冯,你下午给兄弟们‘弄’几个菜,再整点酒,让兄弟们解解乏气……”

  “帮主放心,酒菜都备好的reads;!”冯天仁手在衣襟上搓了两搓,“过年干活,说啥也要让兄弟们吃好喝足哩!”

  冯天仁领着陈叫山,在碾庄码头四处转,并介绍说,虚水河与凌江‘交’汇的三角洲处,淤得沙层有些厚,这两天就准备掏挖,为散船户送货,疏通好河道。

  搭舢板的坎坑,有几个有些‘毛’滑了,冯天仁已经亲自掏磨了一下,并把个别被老鼠拱虚的口沿,也全部封实在了!现在,舢板搭上去,任是左蹬右踢连带跳,都稳稳当当,不偏不倚,不滑不移……

  “还有那儿……”冯天仁用手一指,陈叫山顺着所指看去,见有两个呈“八”字形分列的高土台。冯天仁说,“有重货过来,当场过秤的,有时候‘弄’一天,再‘精’壮的后生,也招架不住,我就拾掇了个秤杆架台。甭管多大的秤来了,抬扛一架,就省劲多了……”

  陈叫山微笑颔首,算是看明白了:小、短、细的秤杆来了,就朝里靠,大、长、粗的秤杆来了,就往外挪,“八”字形的布列,就是用以调整间距及秤杆规格的。

  “看,帮主,那段溜坡……”冯天仁指着一段缓坡说,“以前顺木头,溜坡本来有些陡,下头那一片,没个支拦的东西,好多回都把兄弟们脚砸伤了!改坡吧,事儿太大了,费工费时,我就在下面那‘弄’了条槽沟,木头顺下来,就戳在槽沟里头,人伸手去搬的时候呢,还便于掏手……”

  “嗯,不错不错!”陈叫山连连点头微笑,“老冯你想得周到啊,这样一‘弄’,兄弟们接木头不会伤脚,搬起来还更好下手,妙得很!”

  冯天仁被陈叫山一夸,手心的汗水越发多了,便在屁股上擦了擦,又说,“帮主,堰口那一截的路,我看也要加宽一下。以前有人过来拉货送货,马一惊,一下翻江里头去,明明是他自己的问题,转过头还跟咱码头扯筋哩!”

  “嗯,那就加宽嘛!”陈叫山见冯天仁说话试试探探的,便明白了他的心思,“老冯,你想得周全,这是好事儿,至于用钱,你发愁……”

  聊了一阵,陈叫山说要到船厂去,冯天仁赶忙要去给陈叫山牵火焰驹,陈叫山抬手一挡,“老冯,你忙你的吧!几步路的事儿,我走过去就可以了……”

  “帮主,那你下午过来吃饭哈……”

  陈叫山转身冲冯天仁挥挥手,大步朝船厂走去。

  船厂厂长王正孝,此时正和侯今‘春’在吵架……

  “我说老王头,我是帮主,还是你是帮主,啊?”

  “你是帮主,嗯,你是帮主嘛!”

  “那不就结了……我给你说这榫口上,用不着上抓钉,你狗日‘门’墩,‘乱’杵哩,搞赁多抓钉,有个子用?”

  “侯帮主,以前老帮主在的时候,说有时候遇到险湾,碰巧又赶上了迎面让船,三让两不让,榫口这儿就磕江岸石头上了,一回两回三五回,容易出事儿哩!老帮主还说……”

  “老帮主他不在了,现在我说了算,我让你咋‘弄’就咋‘弄’!老王头,我看你是犟扳不到夜壶里啊,是我跑船还是你跑船?”

  侯今‘春’这话说得有些刺耳了,王正孝就火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来来,嗓‘门’就大了,“侯帮主,我替船帮考虑哩,又不是给我自己整家哩,你咋就张口日诀人?”

  “我日诀你咋啦?我日诀你咋啦?你不跑船不知道卯里窍,你这是替船帮考虑?你这是给卢家‘浪’费哩!”

  “我咋不知道卯里窍,?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咱找陈帮主评理去……”

  “陈帮主他懂个屁!”侯今‘春’不屑地吐了一口痰,船厂的两只大红公‘鸡’,赶紧跑过啄,侯今‘春’一脚踢过去,惊得大红公‘鸡’“扑棱棱”闪飞一边,翅膀扇起的风烟,眯得王正孝眼睛睁不开……

  “好,侯今‘春’,你还敢骂陈帮主哩?”

  “我骂他啥了?我骂他啥了?”侯今‘春’一把揪住王正孝的衣领子,拖着王正孝走,“走,你去告状去,现在就给陈叫山告状去……”

  “我怕啥?我就是要告诉陈帮主,我就是要告诉陈帮主哩,你这副帮主到底还想不想当?”王正孝尽管嘴上吼着,步子却朝后缩,于原地跳啊跳,头顶上的一缕头发,在阳光下,忽一下金‘色’了,忽一下银‘色’了……

  “住手”

  陈叫山在院墙外边,便听见了侯今‘春’和王正孝的吵架声,对事情的起因缘由,已然清清楚楚……几步赶过来,一声怒喝,犹若雷霆!

  “陈帮主,他……他骂你哩……”王正孝借势,一把甩开侯今‘春’,拧了拧衣领子,拍拍袖子上的灰,“他说你……”

  “王厂长”陈叫山胳膊一抬,打断了王正孝的话,“侯帮主说得没错,造船跑船,运货卖货,我陈叫山就是屁都不懂!”

  陈叫山走到侯今‘春’身前,特地转为了笑脸,腰微微弯了弯,歪着脖子,侧着脸,笑嘻嘻地看着侯今‘春’,“侯帮主,我陈叫山不懂,你侯帮主就懂了?狗屁”

  陈叫山由笑转怒,声调兀自拔高,吓得侯今‘春’忽然哆嗦了一下,连脖子也缩了……

  “侯今‘春’,你心里有啥不服气的?”陈叫山脸‘色’有些吓人,“你要是有本事,为啥一到桂香镇就溜了?你要是有本事,万青林和肖大刀要闹腾,你为啥不出面说句话?你要是有本事,咋就让人家用红椿木给咱穿了小鞋了?你要是有本事,你给我陈叫山端啥椅子,挂啥红?我来给你侯今‘春’端椅子,给你侯今‘春’挂红嘛!”

  陈叫山劈头盖脸一席话,说得侯今‘春’哑口无言。

  两只大红公‘鸡’又过来了,绕着侯今‘春’转来转去,侯今‘春’两‘腿’却夹得紧紧,也不抬脚踢公‘鸡’了……

  “船帮的事儿,我陈叫山是有很多不懂的,不明白的……”陈叫山身子一拧,怒目看向侯今‘春’,“可我不懂,王厂长懂啊,那么多船帮兄弟懂啊!你跟王厂长吵个啥?心里憋着火,发不出来是吧?”

  陈叫山转身向王正孝,换了个语调,“王叔,你把船厂的师傅们都喊出来,咱大家伙来说道说道,看榫口上抓钉,到底是对是错!我还就不信了,众人嘴里出真言,哪还能让一人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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