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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图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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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五章 图穷

  当帐下的值日虞侯,引着来自南面友军的信使,通报后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看报告。chr(60)

  主要是麾下的参军团,对于zhègè冬日里的各种物资消耗的评估,和相应预算方案,分为在高墙

  包围的城邑中,在野外扎营和在有大量建筑的村镇里,三种状态和消耗标准。

  现在我的军中,用图表方式进行数据建模,已经变成一种常态和惯例。虽然还是有所不足和缺

  失,但已经可以令中下级军官和士官,比较方便的掌握,基本的弹性计算和管理,从而对自下

  而上的各种日常损耗和配给,比较准确的摸底。

  军队的物用管理和财计事,同样也是组织建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且这种数据建模的方式,

  同样可以引申到其他方面。

  比如,对于局部战场态势的力量对比和消长;整体对阵大势中,各种直接或是间接资源、属性

  、yìài因素和突发事件的,各种加成和消减作用,配合战地情报的收集整理。

  从而提供某种大局观上判研的依据,虽然还很是粗糙并且失之呆板、教条,只能提供相当有限

  的参照,但是对于培养部下的大局感观和整体战争的意识,还是有所好处。

  而且这样操做下来,看起来也颇为高大上的逼格十足,就算在那些看不懂的人面前,也更是很

  有些不明觉厉的èidào。

  只是那些下层士官,除了掌握基本数算方法之外,还必须用握掼刀把子的手,拿炭笔学着绘制

  最基本的数种标准式样的图表,不由的各种叫苦不迭。

  话说回来,

  选定驻地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派出了信使,度过洛水和伊水,去南面的围城营盘之中,联系

  从属中路的友军,以尚且下一步的联防和hézuò攻略事宜。

  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彼我更快一步的派人过来zhǔ洞联系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却了我的许多

  手尾和周折。

  不多久,一名顶盔贯甲,浑身尤带雪尘,走起路来甲片悉悉作响的军将,就被带到我的面前,

  摘下缨盔,露出一张颇具风霜的中年脸庞。

  “中路帅司前敌都统,端臣公麾下押班宋念臣,参揭罗经略……”

  来人中规中矩的半前曲行礼,

  “愿经略武运昌隆,长胜万捷……”

  然后,他有些谦卑的抬头拱手道。

  “标下负有机要事项,须得亲秉经略……”

  “还请贵上稍稍屏退无关,暂避耳目……”

  “上前说话吧……”

  我摆摆手道

  “屏退就不必了……”

  “是……”

  他迟疑了下,从怀中掏出一卷事物,郑重其事的用双手捧着趋步上前。

  “此乃我军,用无数将士的牺牲,试探出来的洛都周防的些许概要……”

  “其中几个关要,还请让标下,为军帅示下……”

  他一边走着,一边展开图卷。

  一直趴在我黑光铠的衬垫架子里,蜷成团睡觉的小猫薛定谔,突然嗷唔一声,张毛弓背起来,

  张牙舞爪的做出某种呼噜噜的低沉咆哮状。

  我用手轻轻抚摸,ānèi这这只小东西,但哪怕是最喜欢的挠下巴**,也不能让它安静下来,

  反而咬着我的手,不断往后撕扯。

  它警惕的方向,我不由心中一动,突然开口道

  “贵军帐下的郭统制可还好……”

  而来人已经走到离我几步的距离之内。闻言手中一顿,有些错愕的应到。

  “标下,标下与郭统制尚不在一部……或有所”

  我脸色大变,猛然飞身而退,同时大喊出声

  “给我拿下……”

  需知道,我认识的那位神机军郭统制,可是以丧师不力,不久之前就被解职遣还,成为我军与

  帅司那点纠缠勾当的连带影响之一。

  话音方落,就见对方手图卷刷拉一声碎裂开来,我才来得及喊出后半句“zhègè奸细……”

  就见扬手一抹迎面而来的刀光,几乎带着冷森森的寒意,掠过我的发髻,耳边些许刺痛和几根

  飘落的断发。

  这道刀光很快就飞旋着,像是一道烈风般,横扫了帐中的部分陈设,又去势不止,哗啦啦的打

  倒斩断一片幕帐后,才嵌在壁板上,

  图穷匕见,居然是图穷匕见,我没想到我居然还想享受到这种山寨版荆轲刺秦王式的待遇,假

  借联络之名的刺杀。

  只是没等我多想其他,对方顺势jìxù想我冲来,却被我一边后退一边顺脚踢过去的胡床,给稍

  稍绊了下,却是狠狠的膝撞的碎开来,

  呼呼有声的抬脚鞭腿,向我猛然飞踢过来,却被信手操起的火笼给再次挡隔了下。只听得猎猎

  的kōngqì爆裂声,火星四溅着弥漫遮掩了视线,而稍稍错开一边,将我身边木制的屏扇,踹的四

  分五裂。

  我乘势贴着壁板俯下,错身推倒甲架子背后,火速抽出我的佩剑,斜向上撩将另只投掷的短刀

  ,在身前挡隔开来。

  然后,这名戎装刺客又一拳打在放置黑光甲的架子上,顿时沉闷扑的一声,整个架子飞撞在我

  身上,不由胸口一闷猛然后退了两步,连带手中的佩剑,也差点甩了出去。

  居然还是内外兼修的练家子,我脑中闪过如此的想法,手中却丝毫未停的,用配剑作为武器,斜斜投刺向他的下盘,却被极近侧身让过,只在腿边割出一条血痕来,让他动作稍微踌躇了下。

  然后我也脚蹬着将甲架子反推huíqù,乘着撞上挡隔的间隙,再次扑滚向另一边。

  却是已经靠近门边的èizhì,而这一连串发生下来,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

  “护住军帅……”

  “拿下奸细……”

  这时我帐外的卫士,也终于激烈fǎn阴g着冲进来,各般怒吼着扑上前来,全力挡在我的身前,却是狠狠连肩挨了对方好几刀,血花四溅的喷了一片。

  但是也成功掩护着我退入卫士之中。

  对方也不得不吐了口气,拔出随身另一把短佩刀,双持在手中,与帐内扑上前的卫兵,格杀着战成一团。

  居然是双刀流,

  我一边喘气感叹着,一边在剩余亲兵的掩护下,慢慢退到了室外,这才觉得整个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透了,风一吹就冷飕飕的寒颤起来。

  不过随后我的zuǒyòu,就被蜂拥而至的亲直团卫士,给团团包围严实拱绕起来,同时我从领头的亲直队长手里,接过一顶与他们一般的圆边帽盔戴上,算是某种掩人耳目。

  这时室内短促而激烈的战斗,也已经似乎接近尾声了,各种嘈杂和嘶吼声已经消失,然后突然哗啦一大声,作为中军大帐的建筑瓦顶,突然被自内而外撞破开来,飞出一团黑影来。

  “稳住……”

  我低声喝止住身边,有些跃跃欲试的亲直铳手们击发动作。

  只见那黑影缘着瓦顶滚落下来,摔在地上哗的一声散做数块,却是我的黑光甲架子,

  然后有一个东西从破洞里飞出来,定睛一看却是个座墩子,然后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几乎是轻巧油滑的跃出破洞。

  “放……”

  这时,同时几个声音一齐吼道,一大片火药迸发的烟尘,在我身前炸开。

  只见的烟火缭绕之中,那个像是蠕动影子一般zuǒyòu腾挪的身形,就像是突然中了定身咒一般。

  饶是对方极力闪避,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中弹数发,身子顿时僵直了下,然后被更多的铳子攒射打中,噗噗有声的溅开一朵朵血花。

  然后就像是一个不住冒血的筛子样,又像是失去支撑的破口袋一般,颓然从瓦顶上滚落下来,扑的一声坠在地上不见了声息。

  我这才舒了口气,觉得被人刺杀的狼狈不堪的一口郁结和憋闷,得以缓解出来。正所谓你有神功,我有火铳,zhègè道理还是蛮实用的。

  但上前查看的卫兵,还是不放心的用刺刀狠捅了几下,又将头颅剁了下来,才quèdìng死透了,返身向我赴命请示。

  “把zhègènǎodài,和其他的一起挂到杆子上去了……”

  我想了想到。

  “报,有自称中路信使的来人,已经被拿下了……”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声通报。

  “还来……”

  我微微拍了拍额头做无语状。

  “这有完没完了……”

  可惜,事实证明,这次我们捉住的似乎是正牌的信使,因为来自中路军的前两队信使被半道截杀,而加强了骑兵护卫,再度派出来的第三波人。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随后我就下了一个决心,

  不久之后,我点齐人马带着部队,出现在洛都东面最近的一座城门前。

  “且来几发招呼下……”

  望着高耸巍峨的城楼,我拍拍有些冰冷的炮身,对着炮团主官郭药师道

  “告诉这些撕逼,我们已经到了……”

  不久之后,轰隆隆的隐约炮响声中,城墙下的五城巡阅使张德坤,却是脸色青白的轻轻抹掉面上溅到的血肉残渣,有些后怕的看着,被冲天而降的一枚铁弹,给打得肠穿肚烂,断成两截的坐骑尸体。

  这匹名为黑籍的战马,可是出自青唐都护府境内,西海湖心岛上龙城军所蓄养的名驹,大摄为了鼓励他们这些亲族子弟,而在大猎中拿出来又被他赢走的彩头。

  从幼驹一直养到大,百骑不厌的心爱坐骑,刚才就差那么几步之遥,他就跨上去了,

  随后,城头上再度传来了yīzhèn喧闹声,然后几个破破烂烂的木桶,被抬了下来,里面却是数颗人头。

  “这便是方才那些南逆,往城上抛投的事物……”

  一名军将躬身道

  “却不晓得是何用意,还请巡阅示下……”

  他不由心中一动,这几个依稀的面孔,赫然是他曾经主持过的洛都密营里,屈指可数的顶尖好手之一。因此才有的些许yìnxià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