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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迎头痛击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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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迎头痛击 (下)

  第16o章迎头痛击

  沿途骚』扰,节节阻敌,钝刀切肉,割脉放血。就在/文字/文字

  这是天诛军军议会上,综合各级将官意见及参谋部建议,总结制订出的,对抗此次进犯天枢城的金中路军的十六字方针。

  无论是特别行动队执行的“礼花计划。”还是沿途大摆地雷阵,以及无名山谷的伏击,都是为了贯彻这个方针。

  在原本的计划中,军议的建议是派出火枪队、弓弩手、刀牌兵等组队沿途袭击,节节阻敌,决不能放任两万敌军兵临奈何关,否则将会给天枢城带来极大的压力。本书

  随着呼喝的声势,五百重骑动了。

  这精选的每一个重骑兵都是久经战阵、马术精湛的老手悍卒。他们压着马,尽量保持一条直线,不疾不徐,如墙逼』近。

  当重骑奔近一里时,战马已经过热身,重骑兵们旁牌齐提,枪棒斜举,马刺狠踢,开始加。上千铁蹄重重敲击冻得冷硬的泥土,满地的碎石枯叶急剧地颤动翻滚,沉闷如雷的蹄声撼人心魄。

  这骑兵冲阵的惊人声势,第一步兵营的战士曾经见识过,也领教过,最后还击破过。因此尽管也难免心跳加,呼吸粗浊,身体却笔挺如故,阵形不乱』。而警备营就差多了,这个补充营以新兵居多,除了参加过演习,并无实战经验。这样一支没有经历血与火考验的军队,战就面对这个时代最憾人心魄、催人肝胆的重骑冲阵,那种恐惧压力可想而知。

  有人咬牙切齿,有人张口大呼,更有人浑身颤栗,站立不稳……

  在军阵后方指挥的狄烈,清楚地看到,本来与第一步兵营站在同一条直线上的警备营,就这么一会功夫,整营足足向后挪了五步以上,阵形也参差不齐如犬齿。全仗营中有经验的士官不断大声鼓气与调整,才堪堪维持住队形。

  狄烈面无表情。警备营指挥使高亮却一脸羞惭,恼怒不已:“这帮兔崽子,平日训练一个个人模狗样,雄纠纠气昂昂的。一拉上战场,就这般模样。这还是咱们留有后手,人人肚子里有颗定心丸,否则还不一家伙全散喽……”

  狄烈平静道:“再怎么训练,新兵还是新兵,没打过硬仗,没见过血,就算退伍了也还是新丁。”

  高亮脸变得倒快,嘿嘿一笑:“所以说,军主就应该多给咱警备营安排战事,多夹磨夹磨。当然,这装备也得跟各营看齐才是……”

  狄烈懒得看他,语气却有几分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火枪的产量有限。到目前为止才六百支火枪,四大步兵营都还没完成换装呢。警备营,再等等吧……”

  两位指挥官在后面闲聊,另一位指挥官何元庆,则横刀立马于千军之前,面对重骑狂飙,毫无惧色』。也正是因为有了他当头压阵,警备营初始的慌乱』,才渐渐安定下来。大多数士兵心里都这么想:人家指挥使的命不知比俺们小兵金贵多少,都毫不畏惧在前头顶着,咱慌乱』个什么劲?而且,昨天急行军赶到这预伏地点之后,可也没闲着……

  密密麻麻的铁蹄,已冲近三百步,马背上的重骑兵,已将身体尽可能缩在旁牌后面,做好硬扛一轮敌人动的远程打击的准备。

  “预备!”何元庆果然如敌人所料般举起手中斩马长刀。但是响应他的,却不是前排的重甲刀斧兵或中间的神臂弓手及火枪兵,而是后排的掷弹兵。

  一百名掷弹兵整齐向后退出三大步,腾出投掷空间。然后从腰间抽出投掷索,解开扣带,用手捋一遍作检查。之后从身旁的竹筐里掏出黑亮的霹雳弹,或三斤或五斤,塞入皮兜里,绳索开始慢慢旋转……

  重骑已冲至二百步,那如墙似碾的压迫感,令警备营士兵脸色』苍白,呼吸难畅……

  “预备……”何元庆声调丝毫不变,刺向天空的斩马刀稳若磐石。

  狄烈在阵后看着,暗暗点头,这何元庆还真是个胆肥的家伙。虽然已做了安排,有所倚仗,但面对这等声势的强大冲击,能做到面不改色』腔不变,没有过人的心理素质,还真扛不住。

  一百五十步……

  五里之外,金军本阵中的撒离喝将手中马鞭捏得咯吱直响,眼角不时抽动几下,忍不住开口说话以缓解压力:“设也马,咱们十个波次五百重骑冲撞上去,你说,能不能破开贼军的三层重甲阵?”

  设也马脸色』凝重:“奇怪……”

  “有什么古怪?”撒离喝此刻精神高度紧张,一见设也马脸色』不对,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突。

  “如果那真是贼酋的本队,没道理不装备那种可怕杀器及火雷,为何至今没使用呢?”设也马眉头拧成了疙瘩。本书[]

  撒离喝迟疑道:“也许……”

  就在这一瞬间,撒离喝看到设也马的嘴巴张大得堪比河马——假如他见过河马的话,一定毫不犹豫用这个大嘴兽来形容眼前的设也马。下一刻,撒离喝就听到了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

  响声之巨,令所有的牲口都受到惊吓,乱』蹦乱』跳,搅得本阵好一阵忙乱』。撒离喝那匹训练得极好的大青马,也被惊得趵了蹄子,差点将他甩下马来。

  左右亲卫急忙扶住,撒离喝却忙不迭甩开侍卫的扶持,猛回头……眼前情形,令这位金中路军主将目瞪口呆——天没崩,但是,地,还真是裂了……

  当金军重骑兵冲至天诛军阵前百步之时,整个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长达三十丈、宽度与深度达三丈的巨坑。烟尘ji扬中,五百人马在巨大的惯性』下,仿佛下锅的饺子,争先恐后往下跳……人坠地、马压人、人又压人,马再压马……不过顿饭功夫,这直径不过百米的深坑,就铺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马尸体。

  十排金军重骑兵,除了前面三、四排比较倒霉,直接砸下去摔死。后面五、六排骑兵虽然也是往下坠,但隔着好几层肉垫,却多半伤而不死。甚至最后那两排骑兵居然还能稳稳坐在马鞍上,然后纷纷踩着马背往上爬。

  就在这时,所有还没死的金兵都听到了一个声音:“预备……投掷!”

  陷坑上空倏地出现无数黑乎乎球状物,劈头盖脸砸下来。即便是身披双层重甲,也吃不住这三五斤的铁球狠砸,顿时人马一阵狂吼乱』叫。但很快地,所有嘈杂的声音都湮没在一连串密集的爆炸声中……

  山道截断、五百重骑兵全军覆没,令中路金军失去了最后一丝前进的勇气……

  入夜,金中路万余大军还是老老实实原地扎营。全军上下,出现了两极分化的情绪。一部分自南略以来,从没吃过这般大亏的金将与悍卒,叫嚣着次日与敌决一死战,不信敌人还能再挖一个大坑。另一部分阿里喜与签军头目,则满脸凄惶之色』,他们之所以甘为鹰犬,全慑于主子的不败战绩。可自入井陉关以来,这支实力雄hou的大军却是一败再败,屡遭重击。这实在太打击跟班们的积极性』与热忱之心了。

  中路军的两位主将,撒离喝与设也马,此时也是进退唯谷:战?日间本军最锋利的一把一个敌人都没伤着,就被轻易折断,这个仗还怎么打!退?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不用想就知道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下场。

  将吵嚷不休的主战派与稳健派头目全赶出中军大帐后,撒离喝头一次打破了自己定下的,战时不得饮酒的规矩,与设也马狂饮了一番。酒意上头时,索性』捧起酒坛子一阵牛饮,然后猛地将酒坛子用力朝营帐外一甩。坛子破碎声与撒离喝的狂暴声一并响起:“为什么不堂堂正正与我打一场!尽用这等下作的手段!狄烈!你这个阴沟里的爬虫、土洞里的老鼠、暗穴』中的毒蛇……”

  军帐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南人的兵法有言‘兵不厌诈’,既然对手要与我们玩阴的,我何不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之身!”

  撒离喝一怔,好熟悉的声音,是谁?

  帐帘一掀,寒风袭面,一人大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