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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财运来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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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财运来赌坊

  岳飞、雷横和白月生领着十多个公差,按照时文彬的吩咐,挨家挨户去告诉有地道口的人家,让他们找人把地道填上。
  直到深夜时,通知了二十多户,还剩余最后一家。这最后一家,是个大赌坊,名叫“财运来”,老板的名字叫唐七。
  雷横平日里收了唐七不少钱财,当他知道最后一家的地点时,便与岳飞和白月生商量道:“这唐七与俺有些交情,他是个开赌坊的,咱们这么多公差进去,怕是会影响到他的生意。时间也不早了,便让兄弟们先回家休息,咱们三个独自去告诉他一声就行了。”
  白岳二人没有意见,众公差跑了一夜也都累了,让他们回家睡觉,自然是欢喜不过。况且,他们出来的时候,时文彬已经下过命令,让他们无论去哪一家,都不能收受任何人的银子,岳飞就是时文彬派来监视他们的。明知道是没有油水的差事,公差们自然消极怠慢。雷横虽表面上不近人情,但对属下的考虑还是比较周到的。
  一路无话,三人来至西街的财运来赌坊。虽已是深夜,赌坊里还是热闹无比。相比于南街的那个小破院子,这个有着三层高楼的赌坊要体面万倍都不止,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各色赌具一应俱全,只要赌客出得起钱,还有美酒助兴,娼妓作陪。但与南街小赌场不同的是,这里并不对赌客的身份作限制,只要是个人就能进来赌,所以丐帮八袋酸味大汉、郓城首富马家长子、前朝济州知府长孙、清安寺方丈等人,宁愿聚在一个小院子里掷骰子,也是不会来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的。
  白月生三人进得赌坊,刚往门口一站,便有一个大腹便便、衣着华丽的中年汉子过来招呼,这个汉子便是赌坊的老板唐七。
  “雷都头,这么晚了还出来巡逻,您辛苦!这二位是?”
  “这位是我的直属上司,总都头岳飞。”雷横介绍稚气未消的岳飞的时候,满脸的不屑。“这位是新任都头白胜。”介绍白月生时,雷横的脸上稍稍有了些笑容,他已经有意识将白月生当做“自己人”看待了。
  “岳都头辛苦!白都头辛苦!”唐七恭恭敬敬对二人做了个揖,“三位都头请至内室喝杯茶,容小人略尽薄意!”
  “免了!”雷横道,“俺们今夜前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的银库里有一条地道。”
  唐七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雷都头,您是在跟小人开玩笑吧?小人银库里怎会有地道?”
  “早知你不信!”雷横道,“走,你前头带路,俺去指给你看!”
  “都头说笑了!”唐七略一犹豫,随即又笑道:“三位都头稍等片刻,待小人去跟浑家拿了钥匙,便陪都头前去一看。”说罢,转身快步走上楼梯。
  没一时,唐七便提着一串钥匙急匆匆奔下楼来。
  “三位都头,请!”
  唐七领着白月生三人穿过大厅,进入一扇有两个壮汉把守的小门,来到一条只容两人并排通过的封闭走廊。来至走廊尽头,唐七拿钥匙将左侧的一扇铁门打开,躬身道:“请!”
  门内,是一间全封闭的大密室,密室里堆放着上百个箱子,箱子里装的自然是黄金白银。密室正中供着武财神赵公明——白胜似乎对赵财神情有独钟,这间密室的地道口,同样在赵财神的供桌下。
  “你瞧着啊!”雷横说着话,便快步走到供桌前,掀起桌布,蹲下身子稍一用力,揭起一块地板,便将地道口呈现出来。
  “行了!你自己来看……”雷横边说话边回头,但当他回过头来,却发现刚才还站在门口的唐七,此时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唐七!”雷横不悦道,“你干啥去了?”
  没有唐七的回答。
  回答他的,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雷横,你管的太多了!”远远地,传来唐七愤怒的声音,“把他们三个砍成肉酱!”
  铁门口,霎时转出两条膀阔腰圆的大汉。
  手中各持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
  进得门来,二话不说,挥刀便分别向岳飞和白月生砍去。
  白月生懵了。雷横不是说他跟唐七有些交情吗?这唐七什么人人性?情急之中,抱头便窜,刚一转身,就听得身后刀风呼啸,利刃堪堪擦着他的后背砍下。
  白月生只觉屁股上一股热痛,热血喷涌,屁股被刀尖擦出一条鲜红的口子。白月生痛叫一声,捂住伤口急急窜到雷横身后。
  雷横面现怒容,前跨两步,抬腿一脚,狠狠踹在迎面而来的大汉小腹上,大汉吃痛不住,略一弯腰,便被雷横紧跟上来斗大的拳头一拳砸在了太阳穴上,命毙当场。
  再看岳飞,面对突如其来的刀锋,不慌不忙低头闪过,纵身一跃,脚下用力一扫,面对他的大汉便被扫倒在地,岳飞骑在他后背上,薅住他脑袋嘭嘭嘭冲地上猛.撞三下,大汉连哼都来不及哼上一声,便满脸流血,昏死过去。
  “唐七!”雷横怒吼一声,刚要往铁门外冲,但见门外又奔进两条持刀大汉来,依然是二话不说就挥刀扑向了雷横三人。
  紧接着,门口就像炒豆子一般,两个两个的持刀大汉一刻不停地蹦了出来,转瞬间,便蹦出来十多个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将雷横和岳飞团团围住。
  白月生瞅着情形不对,早钻进供桌下躲着去了。
  十多个人,十多把刀,朝雷岳二人乱纷纷挥舞而下。
  雷横拔出腰刀,暴吼一声,当先一脚将面前的一个大汉踹飞,扬手一刀将右手的一个大汉削去了脑袋,闪身避过迎面而来的两把刀,反手一刀,狠狠一扫,便将又一个大汉拦腰劈作两段。
  相比于雷横的暴怒,岳飞此时倒显现出与他年纪毫不相仿的沉着与冷静,在乱刀间躲闪的同时,不慌不忙拔出他的小号腰刀,高唱一声“鲜衣怒马”,跃起来挥手一刀,一颗人头霎时落地。再唱一声“战沙场”,又一颗人头被他砍离了身体。接着一句“硝烟弥漫”,但见刀锋过处,浓血喷涌,鲜红四溅。
  封闭的密室中,转眼间充满了迷蒙的血雾,众大汉十有五六身首异处。白月生躲在桌子下,偷眼观瞧,他活了二十年,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直瞧得他浑身鸡皮四起,胃里一阵痉挛,忍不住用手去捂嘴巴。但没等他的手捂上去,便将隔夜饭一股脑儿吐了出来,顿觉四肢发软,周身无力,双目涣散。
  迷蒙中,喊杀声、打斗声在他耳朵中却越发响亮、越发清晰起来。在这乱糟糟的声音中,白月生只听得嘎啦一声,似有地板挪动的声音。下意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便见不远处,一块地板不知何时已被挪开,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从地板下钻出来,露出半个身子,无声无息举起双手。
  他的手中,捧着一把红色的弩。
  獐头汉子将弩端平,食指虚搭在扳机上,红弩随着雷横在场中的移动而移动,只要瞅准了时机,食指便会扣动扳机,瞬间就能将雷横射死在当场。
  白月生藏在暗处,瞧得真切,只觉一股透心的冰冷传遍全身,容不得他犹豫,强支着无力的身子爬出供桌,伸出手去,悄悄把一把沾满了血污的刀抄在手里。
  獐头汉子此时专注于偷袭雷横,全然没注意到他身侧已有死神降临。就在雷横纵身落地、稍一停顿的瞬间,獐头汉子食指轻轻一弯。
  但不等他的指头触及扳机,却猛听得耳畔传来一个声嘶力竭的吼叫。獐头汉子下意识循着声音扭过头去,便见一把刀从他脸上狠狠劈下。
  “啊!”白月生紧闭双眼,大叫一声。
  “啊!”獐头汉子傻瞪着双眼,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噗嗤
  随着白月生刀锋落下,一股热流喷涌而出,猛地扑在白月生脸上。
  嗖
  獐头汉子命丧黄泉,但临走之前,最终是没有忘记将红弩的扳机扣下。弩箭闪电般射出,正中一名正在围攻岳飞的大汉后心。
  这位大汉莫名其妙回过头来,便瞧见了獐头汉子手中的红弩。
  “我干你娘……”,倒在地上,去阴曹找獐头汉子算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