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是她，还是她
李酷在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脚步也加快起来，朝着张晓怡的方向走去。就在此时，身後的女子忽然反应过来，淡淡道：“愿守厌颜在墓中；莫思汝娇于坟前。”李酷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停下脚步，因为这是他当日临时想出来的一句话，亦是参照了二人刚相识时的一段话：“宁愿和你睡在墓中，永远守着这讨厌的脸容；也不希望站在墓前，回忆起你在撒娇的一刻。”
伊利丝认得自己？李酷下一刻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或许想起一千二百年的自己，不过按照二人的约定，千多年的二人也不会相遇，所以她们现在绝不相识。继续走向一脸自责的张晓怡身边，李酷的脚步又一次停住了。不是想起了什麽，而是身体被一个柔弱的精灵从後紧抱住。：“酷，等待了你十二年零八个月，你终于来了。”
不止是李酷，张晓怡和李靖的嘴巴也是张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伊利丝竟然认识李酷？由于这异常的一幕太过震撼，以致他们没留意到站在一旁的蔡子健正一脸贼笑，忘了他在刚才长达六小时的交待中隐藏了伊利丝的存在。‘李酷，这个意外的惊喜够让你喜出望外吧？’蔡子健心中偷笑，慢慢地退到一旁，给予他们温馨的时间。
“你认识我吗？”李酷难以置信地转身，把小精灵一手搂入怀中，既惊且喜地问道，极为害怕这只是他自己的一相情愿。伊利丝伏在李酷的身上，一双迷离的美目全是水雾，内疚地说：“对不起，我违背了你的誓言，在一千二百年後来到圣国的族联据点寻找那个名为李酷或是约瑟夫的人，并且发现他同样也是无须魔力和斗气也能瞬移，终于找到这位在一千二百年前已让我倾心的骑士。对不起，我没有听从他的劝吁，还是跟他走在一起。酷，对不起，我实在太爱你了。等待了一千二百年，我已不想失去你。就算明知二人无法开花结果，我也禁不住心中的渴望，在一百二十年前从森林中走了出来，加入族联等待着来自未来的骑士降临这世界，与我再续前缘。”
李酷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麽，低头问道：“你怎会知道千二年前的死神骑士就是我？我根本就没有露过脸，连姓名也没告诉给你。还有，你来了找我，即是说现在的历史之中，你与我还是遇见了？但是你为什麽能确定我就是千二年前的那个他？你这次没有进行回归祭吗？”
“你在说什麽啊？”伊利丝也是一脸迷糊，半点也听不懂李酷在说什麽，双手把李酷抱得更紧，生怕他会在眼前消失。：“什麽现在的历史和过去的历史？我一点也听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在一千一百年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已喜欢上你，可是却连你的脸也没见过，也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为了能与你重逢，我违反了对你的承诺，在一百一十年前加入了族联，尝试找寻那位名为李酷和约瑟夫的克星，即使你的预言说我与他相处将会是一场恶梦，我也要找到这位给我带来厄运的披着人皮的屠夫，因为……我知道只要与他相见，千二年前的骑士便会在未来和我相遇，然後和我恋爱直至我再次进行回归祭之时。”
顿了顿，伊利丝的全身也靠在李酷的身上，眼眶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哽咽道：“而我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他，即使他……他曾在一开始时无意地叫过那位穿了全身甲的妻子作晓怡。当我在千二年後见到晓怡之时，我我……我还不确定沉睡的你就是他，直至你醒来後在大厅上使用了无斗气和魔力波动的瞬移。他说过他是唯一一位懂得瞬移的骑士，但是你却能同样做到，加上晓怡就是你的穿越魔法师。那时，我才能确定你就是他的过去，只是时机未到，我们在将来一定会走在一起，而你和晓怡必会与晓怡成为夫妇，之後在我死後穿越到一千二百年前的过去，在第一次回归祭之中阻止我主持的仪式之中相遇……”
李酷听得痴了，完全没想过那位在一千二百年前曾让伊利丝倾心的男人原来就是自己，而且持续了过千年也没有改变过。他从没想过伊利丝早已预料到未来的结果，而且从在自己‘还未’降临这世界之前已经单恋着自己，只是她当时不敢确定这位骑士是不是自己。然而，李酷忽然神色一凛，不解地说：“不对，伊利丝，你明明进行了回归祭的。为什麽你还能站在我的面前？莫非这次的穿越改变了历史，让你没有进行回归祭？”
“不不不，若我不进行回归祭，我害怕你在後来不会到千二年前的过去找我，我并不确定这样会否改变到历史，扼杀了我们千年前的相遇。只要有这样的机会，我也不想因此错过曾与你一起的生活，所以我还是进行了回归祭，只是……只是……只是我没想到精灵之树会拒绝我的仪式……”
伊利丝说到这里，松开李酷，低头走到一脸惊讶的张晓怡面前，懊悔地说：“晓怡，对不起，连累了你受到那麽多的痛苦，我真的真的……对不起你……”接着，她更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尖尖的耳朵也因激动的抽泣而微微颤抖，像极下一刻快要晕倒似的。李酷现在才明白，刚与伊利丝认识时她曾说过‘一千二百年的期待’，原来不只是精灵族的期待，而且还包括了她那持续了千年的迷恋。
然而，见张晓怡换上一副无喜无忧的表情，李酷看得心也酸透，定定地注视着伊利丝的脸，李酷立即想起张晓怡当年因此被自己不停地精神折磨，虽然这是自己的罪过，但是这个装死的小精灵也是其中一个诱因，甚至是帮凶。手心和手背也是肉，李酷并不知如何处理这种场面。见蔡子健拉着一众精灵躲到老远，李酷已知道他只能靠自己了。
正当李酷走到伊利丝的身旁，原是扑克脸的张晓怡突然脸色一沉，冰冷地笑问道：“即是说，当我们赶到精灵森林之时，其实你根本就没死，只是一直躲在一旁，串通精灵女王一起骗我？”
“糟了！”李酷心中惊呼，确信张晓怡正是怒极反笑。不过，他还没开口，伊利丝彷似虚脱似的，无力地拉起张晓怡的耳袖，哽咽道：“对不起……若不是样，酷绝不会在将来回到过去找我，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之後会受到酷的折磨。如果当时我知道的话，必定会跳出来澄清，即使就此错过酷与我在千年前的相遇……”越说到後半句，她的声音更越渐无力，最後只能用耳语的音量，低头懊丧道：“为了让你得到宣泄，你现在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我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此时，张晓怡刚好扬起右掌，朝着伊利丝的左脸掴去。
“挡？不挡？”这两个选择在李酷的脑中不停地重复。在龙闪全开的状态下，这只优美的纤手是多麽的白嫩，可是这只处于停止的手掌正朝着小精灵的脸部掴去。
只要是现代人也知道谁先出手就是谁的不对，不过李酷却知道张晓怡受到的委屈实在太大了。照顾昏迷的爱人两年之後，却被对方冒名顶替，反而自己却成了暗恋男子的仇人。有苦难说，不停地一点点地融化暗恋之人的内心，只能博得‘妹妹’这一身份。原本持之以衡下去，很快便能相恋，岂知回归祭的出现，却把二人的关系再次变成仇人。现在得知回归祭并没有夺去伊利丝的生命，反而是她故意隐藏行踪，扮作已死，李酷试问若自己换成张晓怡，也决不能咽下这一口气。
然而，道理归道理，感受归感受。李酷并不想自己的女人发生不和，挡下这一掌掴即是偏袒伊利丝；任由掌掴发生即是维护张晓怡。李酷苦思良久，还是下不了决定，心中第一次替一夫多妻的同志感到悲哀，可是他知道这全都咎由自取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酷还是下不了决定，心中大叹自己变得优柔寡断，暗呼这是花心的代价。怔怔地盯着那停留在空中的玉手，李酷如同便秘似的短叹长吁，突然发现这只纤手正在发出轻微的颤动。
李酷扭头一看，正对上张晓怡狡黠的目光，对着自己甜蜜地眨了眨眼睛。那只伸向伊利丝的纤手已抚在精灵那滑嫩的脸蛋，张晓怡柔声道：“我已不怪你了。如果你当时不离开，我并不知道酷会不会在将来选择我。而且，我的怨气，早已在酷身上发泄过了。对吗，酷？”
李酷怎会不知自己的全开型龙闪已经耗尽，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拖到龙闪失效也下不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