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老千尚守玉
他们来到李五的办公室，李五让他坐下以后叫杏花泡了两杯茶，当杏花把茶放在他面前时，他即没说谢连看也没看，看来他真是豁出去了！
李五和颜悦色的问道：“请问先生大名！”
“我叫尚守玉”
李五说道：“原来是尚先生，我是这里的头，我叫李五！”
尚守玉说道：“我知道赌场的规矩，我任由李先生处罚！”
李五笑道：“我原来是准备按规矩办的，可我看到你家里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如果想来砸我的场子，不会每次只赢这一点。看来尚先生也是个又义气的人，我不但不处罚你，我还要帮助你！”
尚守玉怀疑的看着李五，他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李五答道：“因为你是我钦佩的人”，
尚守玉不解的说：“我是你钦佩的人？”
李五答道：“是，因为你为着妻子的病宁愿丢掉自己的尊严，丢掉自己的誓言，冒着被砍掉手脚的危险来赌钱，这难道不值得我尊敬吗？这样爱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的人能是坏人吗？能不是让人尊敬的人吗？”
李五的话刚说完，只见尚守玉面色苍白，肩膀抖动，他是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李五又说道：“尚先生，我也是男人，我为着家人我也会这么做，我甚至会去偷，会去抢，会去杀人，我只要我的老婆孩子平安，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正是一个男人责任！如果不这样他还能算一个男人吗？”
这些话像一把刀子插在了尚守玉的心里，他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原不到伤心处，他不是大声的哭，而是在恸哭，那种压抑的，悲痛的，真情的哭，让人身同感受。杏花看他哭成那样也跟着流下了眼泪，李五并不劝他，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一旦他（她）们的疼苦，悲伤，烦闷，委屈在哭声中得到发泄的时候，最好让他们发泄完了才能让他们的情绪稳定下来。
李五见他的哭声停了以后便说道：“尚先生你喝口茶吧！”
尚守玉擦了擦眼泪，他喝了口茶低头不语。
李五说道：“尚先生，你比我大了几岁，兄弟我就叫你一声大哥了！”，一声‘大哥’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尚守玉看李五的眼神也变了，李五接着说道：“尚大哥能说说你的事吗？”
尚守玉已经对李五信任了，因为他没有必要骗他，他也没什么好骗的，他说道：“我出身老千世家，我在八岁时就练赌术，在二十岁时就打遍江南无敌手！可在我爱上我现在的妻子后，一切都变了，她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的大小姐，我和她相爱后遭到了她家人的极力反对，说我是赌徒，流氓，和他们家不相配。我妻玉香在乳母的掩护下逃了出来，她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我再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赌过，我们做了点小生意，钱虽然挣的不多，可我们过的开开心心。可是天妒我们，前年她得了痨病，（就是现在说的肺结核，在那时候是看不好，就像现在的癌症必死无疑）为了给她看病我把所有能卖的都卖了，所有的名中医都看了，什么偏方都试过了，她的病一点也没见起色，钱花完了以后，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死了，我瞒着她才重操旧业，来你们赌场弄点钱，给她看病！”
李五问道：“你看过洋医生吗”？
尚守玉答道：“没有，中医看不好，他们那些水水片片有什么用？”
李五说道：“西医看这种病最有效，我向你保证西医一定有效，说不定能看好！”
尚守玉听后眼睛一亮，他激动的说道：“真的？”
李五庄重的点了点头。
尚守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扬着头说道：“苍天有眼啊！可是我没有钱啊，听说西医很贵的。”
李五说道：“我们已经是兄弟了，嫂子有了病弟弟能看着不管吗？看病的钱我出了！”
尚守玉说道：“好，我就不客气了，钱算我借你的，我以后一定会加倍还你的！”
李五了解他这种人的脾气，他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李五亲自把尚守玉的老婆送到了教会医院，医生看了以后说道；她这个病托的太长了，好在她没断的用药，病情虽没好转但也没恶化，看是可以看好的，但很贵，链霉素是刚刚面世的新药，很贵的！
李五掏出一捆钞票递给医生说道：“这些够吗？”
医生看了看说道：“可能还差一点！”
李五又掏了一捆钞票说道：“这些够了吧！”
医生连忙答道：“够了，够了！”李五问道：“需要多少时间？”
“大约20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当一切安排好了以后，李五又掏出几十块银元递到尚守玉手里说道：“嫂子的病是能看好了，她这种病是需要吃好的，营养跟上了好的会更快！”
尚守玉流着泪说道：“大恩不言谢，今后如果有用着兄弟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朱华新受难日的第五天。
治安案件突然多了起来，有人吃了早点不给钱还耍横，也不走就在那吵，等着警察来抓他，有的拿了人家一包烟不给钱，有的砸了人家一块玻璃等等，人家知道这些流氓不好惹，人家不报案他还非得让人家报案！不一会警察局里就人满为患，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算犯罪，关又不能关，罚他们吧？他们又没钱，让警察头疼死了，把警察局搞的乱七八糟。
张华新烦都烦死了，他命令警察快点处理，好恢复正常工作，谁知来警察局评理的，要求处理问题的人越来越多，你听他们要求处理的问题让你肚子都能气炸！
一个说另一个人踩了他的脚，另一个就说没踩，来到警察局还在吵，警察劝阻他们就和警察吵！
一个说另一个去年借了他五毛钱，另一个就说没借，他们吵的那个凶啊！警察实在没办法，他从自己身上掏了五毛钱给他。他不要说是钱不是好的，要挣个面子！
一个说另一个撒尿的时候撒到了他的脚上，让他用舌头添干净，另一个就说没撒到他的脚上，说是侮辱了他的人格！
另一个更离谱，说是他们在拉屎的时候，另一个人抢了他的擦屁股的纸，让他在那里干蹲了半天，所以来评理！
听人说另一个人说他坏话的，
说抢了他的相好的，
泼水泼他身上的，
检了钱不愿分的，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警察们知道是流氓在捣乱，不管你这么处理也是不行的，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他们干脆都跑了，任由他们在办公室里吵，结果警察局里只剩下张华新一个人。
张华新不知道警察都跑了，他开了门想让警察把他们都赶走算了，谁知他刚一开门就被一群人涌了进来，非要让他来处理，屋里到处都是人，一群人把他围了起来大声吵嚷着，花盆摔碎了，墙上的字画撕烂了，书橱里的书没了，沙发倒了，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掏出了枪，见了枪他们也不害怕，有人叫着“你有种就打死我们！”
朱华新鸣枪以后他们好像害怕了，一起跑到了门口。他们堵住门就是不让朱华新出来，朱华新再鸣枪他们也不让路了，嘴里净说些难听的话，朱华新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插上了门。他把自己返锁在办公室里，他想打电话找人来，电话线断了，他是被彻底的被困在屋里了。他的钱包，警官证也被人偷走了，外面的敲门声，叫喊声一直不断，他被关在屋里整整一天，连饭也没的吃，厕所也没得上，憋的没法，他把小便撒在了一个没烂的花盆里，他像一个掉在陷阱里的野兽，在屋里团团转。
再说他的妻子王荷心，出去吃早点的时候，钱包也被人偷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旅馆房间的时候，她住的房间被人翻的乱七八糟，剩余的钱被人拿走了，存折也没有了。她气的去找旅馆的老板，老板的回答让她鼻子都气歪了，老板说：“我们的规定是叫旅客把贵重的物品交柜，你不交能怪谁？”
她给朱华新打电话，电话打不通，她也不敢让孩子上学了，孩子饿的哇哇大哭，是店员看他们挺可怜的买了几个烧饼给她，她要不是付了十天房租，就要流落街头了。这件事是一个警员用一张小纸条塞进他办公室的窗户他才知道的，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已经深夜了，朱华新像过了一年，他憔悴了许多，眼睛红红的，整天一丝不乱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他知道自己真的失败了，他斗不过李五，李五的手段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都是擦边球。你说他违法吧没有证据，就是违了法犯了罪也不大，他让自己的名声坏了，工作没法干，吃不好，睡不好，让你有力没法用。像一个拳击冠军在打蚊子，让你有力无法使，毫无着力点，就像现在吧？外面的人都是有事来警察局处理的，他们来的理直气壮，你不给他们处理就是不对的，处理吧？这都是什么事啊！又怎么处理？明明知道是他在整自己，可是理却在他那里，你说气人不气人。
考虑再三后他向门外喊道：“叫李五过来，我有话给他说！”
门外的吵闹声一下停了，朱华新拉开了门，他知道他叫他们去叫李五，他们就不会再闹了，所以他敢开门，门外的人静静的看着他，朱华新有一次喊道：“听见了吗？我要找李五，就是现在！”说完他把门猛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