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送军火
李五已在杜月笙府上已经干了三年了，三年来他学会了一样本领，打枪！而且枪法特别准，出枪更快。这时候杜月笙的生意和威望都有很大的发展，如日中天。可近两个月发生的几件事让杜月笙烦恼异常；主要有三件事情，第一件，五十天前一批烟土在十六铺码头被偷，一个月前偷运来上海的十来个姑娘在郊区被截走，十天前的一批军火要不是李五也已经被劫了。
当时广东全境都被桂系军阀李宗仁控制了，广西三分之二的地方也被他控制，那三分之一的地方被另一个小军阀王里军占领着，王里军手下有三万多人，他哪里是李宗仁十几万精锐之师的对手，只是倚仗崇山峻岭没被李宗仁灭掉。王立军为了能巩固自己的地盘就必须要增加先进装备。所以他就托杜月笙给买了一批军火给他运过去，钱早就付过了，杜月笙按照事先说好的价格和数量整整装了四汽车，里面有机枪、步枪、子弹、手榴弹、小山炮等。当时由保镖队长刘二麻子带领十一个人，包括李五在内前往压送，他们的装备为四枝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美国产卡宾枪，这种枪的装弹量为25发，可以单发也可以连发，用弹匣装弹，非常方便，他的有效射程为150米，而当时日本产三八大盖的有效射程才100米，其余的每人一把德国产的净面匣子，此为短枪，此枪可装弹10发，只可单发不能连发，有效射程为50米，在当时真可真是装备精良。
那日在杜月笙千叮咛万嘱咐下，四辆卡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可是车队才出上海不远刘二麻子就因病不能跟车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拉稀，拉的很厉害。可时间不能耽误，他就让李五为头，压车继续走，他留下来看病。他把杜月笙给他的二千块柜票路上遇到盘查打点用，1000块现大洋路上零用，交给了李五。李五无奈只能带着兄弟们继续上路。李五当时就些疑虑；刘二麻子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单单这时候病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大病，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毫没有经验的他？李五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一是刘二麻子这家伙一天也离不开女人，这一去十几天他怎么受的了？二是送军火这活还是比较有风险的，搞不好小命就得搭进去，三是不愿承担责任，李五去干，干好了，是他知人善任，搞不好是他李五倒霉。就象现在的某些领导干部一样，只要遇到为难事情就会生病住院，由下面的人去干，干好了功劳是自己的，干不好自有下面的人去扛杠。李五想通了这点还决定去干；因为一是他不干不行，不干会受到帮规处置；二是富贵险中求，如果干好了就能把自己的能力显现出来，今后才能有出头之日。再说了，这还有杜月笙的片子和他在上海卫戍司令部搞的通行证，黑白两道谁敢算计我们呢？再加上他们的先进武器，安全系数还是比较大的，想到这里他信心倍增。
车队出了上海就进入了浙江；按照计划是横穿浙江进入广西的东北部，因为王里军的军队就控制广西北部。
第一天晚上就出了状况，当天晚上他们在一个小镇大车店里住宿，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包下了大车店，不准住其它旅客，还派了双岗。
对于站岗，他们这帮人可都是外行，他们警惕性本来就不高，又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一天，所谓的站岗就是在睡觉，分别的就是在屋里睡和在屋外睡而已。
天一亮李五就起来了，他夜里就没睡好，心里想的都是这次送军火的事情，他设想了很多路上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事情以后该怎样解决，最坏的情况该会是什么，又该怎么办？他甚至做好了一旦人死货无的时候，他就再不会回上海，就此流落他乡的准备，他可不想被帮规处死。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小会，起来以后他首先也是本能的检查了一下车子，这一看他吓了一跳，每辆车子的雨布都被人掀了一个角，车子上的箱子也被人撬了两箱，也就是说，他们这次拉的什么货，拉多少人家都知道了。兄弟们听说以后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探货是一定的了，问题是是什么人探的货，他又为什么要探货？探货以后他们又会采取什么行动？
最后的结论就是：1、货既然被探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2、今后站岗一定不能睡觉，不然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3、如果真遇到事情，大家以死相拼，活着的人一定要照顾好死者的家人。4，一切听从李五的指挥，不听的按帮规处置。
所有的人都有点：此出绍关无故人，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情壮志’来。李五的心理七上八下的，一点底也没有，他把大家集中在一起，讨论一下；遇到各种情况下他们的应对之法，各人的任务和位置，相互间的配合等等。他们又讨论了行车路线，其实能够选择的余地也不大和速度。
直到午饭后他们才出发，山路崎岖，高低不平，车子颠簸的很厉害，可李五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在想问题；到底是谁在谈他们的货？土匪？不像，虽然探货的手法像他们，一般中小土匪他们不敢，像这些乌合之众，一般是几个人到一百多人，他们的武器落后的不能再落后了，好几个人才能有一只枪，那都是什么枪啊？土打伍，汉阳造，还有许多打兔子的散单铁珠枪，这种所谓的‘枪’根本没有杀伤力，如果穿的是棉衣根本就打不透，只要不打到脸上就没事。一枪打完后，装药、捣实后再装铁沙粒，每次都要十来分钟，速度还不能加快，如果火yao捣不实，只能打一二米远，打到自己人，甚至会炸膛，伤到自己。
他们这次运的武器是这些土匪最想要的，可他们能吃的下吗？就凭他们手中的武器；一律美国货，卡宾枪、蚂蚁手榴弹，每人的短枪也都是德国的镜面匣子。他们如果来的话只能是送死，用现在的话说，绝对是不平等战争，属于屠杀式战争，那些土匪可不干这种没把握的事。
民团乡霸？如果是他们李五就不怕了，这些人必然是半官半民的，他有上海警备区通行证，这两样是官民通吃的，是上海其它帮会？也不会，他们根本不需要探货，只要他们愿意，想搞到李五他们运什么货，运多少货，有多少人押运，他们的武器是什么，走哪条路，什么时候动身，他们会搞的很清楚，有钱能买鬼推磨，上海没秘密！
其它军阀？也不会！他们敢得罪杜月笙？除非他想被撤职查办，或者是死无葬身只地，这些人都不可能，那到底会是谁呢？话又说回来，他们又都有可能，狗饿急了也吃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当他们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事不敢干？对了，还有一帮人是最有可能的，也是李五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那些刚刚被收编大土匪，他们虽然成了‘国军’，武器、待遇都得到了改善，可远远不够，说话腰不硬，也不被上面和同僚看重，这时候他们要是犯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错，上面也不会过问，李五运的这些武器对他们太重要了，这种说猫不是猫说虎不是虎的家伙最摸不透，最喂不饱，想的李五头都大了！管它呢，到时候再说！实在挨不过去，就把自己打伤让兄弟们把他抬回去，说不定能逃过一命。
后来两天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每天都有两叁批探马从他们车队边过来过去，就是有两匹马从车队对面跑过来，过了车队不远再转回来，那时候的汽车可跑不过马，汽车的速度也就是30多公里，再加上路不好，每小时也就是十来公里。李五他们也不在意，他们知道这些都是沿途大大小小土匪的探马，他们过来的时候李五他们有意亮一下手中的枪，李五相信，这些土匪是不敢抢他们的，今天来的这对探马让他们感到好笑，为什么呢？人家的探马个个膘肥体壮，人也精神，这对探马，马是瘦骨嶙峋，连马鞍也没有，马上的人面露菜色，少气无力，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像个叫花子，别的探子在路过车队的时候只是用眼睛瞟一下就过去了，他们到好，站在路边目不转睛的看，好像没看明白还跟着车队走了一阵，对于兄弟们的取笑，他们也视而不见，他们走后大家还在笑话这对菜鸟，李五也没在意。
从第三辆车上下来了一个弟兄，他跑到李五的车前示意李五停车，这个人是从白虎堂调来的，叫蒋化春，年龄在这帮人中是最大的，快40岁了，人很沉稳，说话办事有眼有板，只因为他是从下面堂口抽上来的，否则这次领队一定是他，李五对他一直很尊重，李五见他有话说赶忙跳下车子，蒋化春把李五拉到路边小声的说道：“李兄弟，我看有点问题。”
李五忙问道：“蒋大哥，怎么了？”
蒋化春说道：“你注意到刚才这对探马了吗？”
李五答道：“我看到了，有什么问题吗？”
蒋化春说道：“我可以断定这帮土匪是刚上道的，也就是说他们是最穷的，说不定连吃的也没有，这种人什么事都敢干，又不懂江湖规矩，谁的账也不买，这种人最危险，我估计他们可能会对我们不利，当然我也拿不准，只想提醒兄弟你一声，”
李五从心里感激蒋化春；他不但给自己提醒了可能会出现的危险，而且给自己留足了面子，他只是悄悄的给自己说而不是当着大家的面说，
李五说道：“谢谢蒋大哥，回去以后如果蒋大哥不嫌弃我，我愿意和蒋大哥结为异姓兄弟，”
蒋化春哈哈大笑了两声答道：“我们一言为定。”李五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他是杜月笙身边的，这些外围的当然要巴结一二。
李五急忙把大家叫在一起，李五说道：“兄弟们，根据蒋大哥的提醒，前面可能会出事情。我认为很有可能，从现在起大家要提高警惕，按照原先说好的各自位置做好战斗准备，如果我死了就由蒋大哥代替我的位置。”
蒋化春听后对李五从心里感到佩服，一是他并没有藏私，说是他提醒他，二是他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前面没发生事情责任也不在他蒋化春身上，三是李五把他身后的事托给了他，而不是交给他们从杜公馆来的人，他这是任人唯贤而不是任人唯亲，这种气度让人敬佩！
大家按照原来说好的做好准备。第一辆驾驶室坐三人，一人开车，两支卡宾枪对准前方，一旦发生状况，驾驶员也操枪加入战斗，李五坐在里面，第二辆车负责路的左面，第三辆车负责路的右面，最后一辆车驾驶室里只有驾驶员一人，其余两人趴在车厢里，负责后面的警卫，一旦遇有情况，停车后所有的人都趴在汽车的下面准备向四面射击，敌人从两面山上向下面射击根本打不到他们，而他们却能轻而易举的打倒对方。
所有人都知道前面有一场危机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