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挑事儿
太湖水寨一角，属于水工月城先锋营的营寨之中，钱扬坐在兵器架下悠闲的喝着茶，看着手下们如火如荼的操练着。黄高大和唐仁行两对人马，没有小雷公那么惨，一路巡查下来连镇水军的毛都没有捞上一个。出去的时候是多少人，回来的时候还是多少人。这令钱扬这个身为主将的宽心不少。为了提高他们的实力，下次上战场的时候能多几分自保的能力。钱扬心中一合计把‘牛魔大力诀’的基本功传了下去。牛魔大力诀虽然来自九黎部落也并非他师门的独门秘法，但到底他师父传下的功法。没经过云乙子同意，钱扬也不好把其中的心法外传。做了人家的徒弟，总要守些规矩。
相传创牛魔大力诀的人乃是蚩尤大神。蚩尤大神号称‘兵主’是行军打仗的老祖宗。虽然不是兵道之祖，但兵道的思想也有一部分是传承自他的思想。因此牛魔大力诀虽是上古武学，却和现如今军中流传的军体拳，太祖长拳有颇多的共通之处，所以先锋营的弟兄上手倒也挺快。几天下来已经练得像模像样了。而且牛魔大力诀号称‘大力’自然是长力气的功夫。营中几个本来力气就不小的弟兄，练了之后，那气力可谓是见长。百八十斤的石锁耍将起来，就像是在抛绣球一般自在。
看到弟兄功夫每天都有长进，钱扬是最高兴不过。不过每每想到现在还躺在营帐里昏迷不醒的小雷公和身子弱得跟个刚生产的婆娘似的赵风日钱扬就不打一处来。（要问为什么钱扬不给赵风日吃紫金丹。不是不给，是人家不要。丹毒的问题对将来的进境的阻碍。赵风日师出名门这其中利害关系懂得不比钱扬少。他对丹药的态度跟钱扬相同，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服用任何的药石、灵丹。）就是太湖水师那帮龟孙子干得好事，要是好好的让自己弟兄在寨子里呆着。那会出这样的事儿。钱扬心里憋着一股气，总想着什么时候，逮几个太湖水师的龟孙子狠狠教训一顿。不过钱扬也不是那种蛮横之人，普通的小兵他也是不屑于去欺负的。要欺负起码也是要是他这个级数，甚至更高级别的将官。只是这几日钱扬一直忙于指点手下的弟兄练习牛魔大力诀，分身乏术。要不然依着他的性子早就把这太湖水寨闹个鸡犬不宁了。
“听说，你们先锋营新来个首领将官，本大人也正好手痒，想找你们大人切磋切磋。”
真是无巧不成书，钱扬这边刚犯困就有人巴巴的送枕头来了。营寨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群太湖水军和站岗的先锋营弟兄吵闹。钱扬循声望去，发现这群人平均年龄并不到，应该都在二十一二、三四岁的样子，正是烈日当空的好年岁。每个兵营里都有到军中混日子、抢功劳的世家子弟，而且是越大的军营这样的人多。像太湖水师这样坐拥十万兵马的兵营中自然免不了这样有这样的人。实际上钱扬也是这样一类人。要不然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统领一支数千人的部队。
不过钱扬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这些家伙中虽然以草包居多，但领头的几个却也是有真本事的在身。武功这回事除非到了返璞归真、精气内敛的境界是总能从身上看出一点痕迹的。比如练手上功夫的人手掌上总是包着一层厚厚的老茧；某些内力精深的人的太阳穴就会比普通人凸出，或者声音会异常的洪亮等。钱扬炼得功法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那些痕迹没有那么明显，但眼光毒辣的还是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出他的武功路数和功力强弱。
这群世家子弟当中领头几个人中有一个目光锐利不说，双手十指还异常的纤细。钱扬用脚趾都能猜到这家伙是个剑术高手。钱扬剑法一般到也不敢说能光凭剑法将其击败。另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壮，腿长手上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纯粹修炼皮肉功夫家伙。不过在皮肉功夫已经大成的钱扬眼里，这家伙还未够班。不是钱扬吹，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黑得像块铁的胸膛开个窟窿。还有一个肩上扛着一柄乌黑油亮的九节水磨钢鞭，张了一脸脸和大胡子有得一拼的胡子的矮胖个。更是了不得，压根就不是个爷们，是个小娘们假扮的西贝货。不过从那西贝货没走一步都要在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来看。她手里那杆九节水磨钢鞭分量不轻。怕是就算是有水工月城‘第二大力士’之称的小雷公力气也没他大吧。
“真不明白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大的力气干什么，犁地么？呵呵”自娱自乐的低估一句的钱扬一招手把正带头打拳的唐仁行唤道身边，问道：“老唐，看那些家伙的架势，他们来找过事是不是。怎么样站果如何。”听到钱扬的问话，见到那些世家子弟脸色就变得不好的唐仁行，脸色像是便秘了一般，变得更差了。他面有愧色的说道：“上次那三个家伙上门来挑事，我们三个一人跳了一个。我和老黄分别输给了使剑的胡青湾和炼铁布衫的罗朷，只有老周靠着异能以一招险胜了那个使鞭的胖子史策。钱扬你这次可要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给我和老黄出气啊。”
看着唐仁行苦大仇深的样子，钱扬心下不禁好笑。不过通过唐仁行这三言两语的钱扬也稍稍了解胡、罗、史三人的实力。相较与小雷公这个新锐，唐仁行和黄高大都是老牌的千户了。经验丰富不说，一身的功夫也练得相当扎实。胡、罗这两个小辈能够撂倒他们，这便说明要么胡、罗两人的武功比他们高，要么就是胡、罗两人练得武功要比他们的高深。照钱扬的观察来看，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如果唐仁行觉得打败他的胡青湾的功力确实比他高，那么他脸上就不会那么明显的写着‘我不服气！’了。
心里有底之后，钱扬从营门吼了以嗓子，让把守的弟兄把那群世家子弟给放了进来。然后就叫练拳的弟兄休息到一边看好戏。军营生活单调切枯燥，难得有看人被虐好戏看，更难得的是被虐的还是旧敌，先锋营的将士无不兴奋到了极点。一个个冲回营帐里搬来的小马扎，抢占起了最适合观战的位子。这样的奇境落到前来挑事的世家子弟眼里，让他们一时间有种张二摸不着头脑之感。
“这些家伙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眼见这自己的首领要挨揍不但不生气，居然还乐呵呵的这么兴奋。”皮肤黝黑的罗朷歪着脑袋疑惑道。听了他的话，跟在他们身后混的草包类型的世家子弟无不应和。不出几句话，钱扬他们已经从失心疯退化到了，只长脑壳，不生脑浆，传说中的脑残生物了。这些话落到先锋营众将士的耳里，他们也不生气，和一群真正的脑残生气，岂不是他们自己也是脑残。过会儿让钱扬兄弟下手再狠一点，让这般脑残全部横着出去便是。能看到这帮脑残受难，他们不介意辛苦点当回搬运工。
“你就是先锋营新来的首领将官，钱扬？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进了先锋营明显是老大的胡青湾目带审视的看了一眼，被众星拱月坐在一张简洁的交椅上老神在在的喝着茶的钱扬，语带嘲讽、蔑视的说道。他原本听说水工月城先锋营新来的首领将官还有些不信。手底下统领着几千人的一营之长可不是儿戏。就算水工月城的县太爷在不像话也不能让一个小孩子在这样一个位子上瞎胡闹吧。不过当他知道钱扬就是水工月城县太爷的独生爱子的时候他就释然了。原来是一个仗着着家里的势力到军中抢功劳、混功劳的纨绔子弟。胡青湾在鄙视钱扬的时候完全没有自己在别人眼里同样扮演者‘到军中抢功劳、混功劳的纨绔子弟’的觉悟。因为他觉得自己一身本事，他的功劳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拼搏挣回来的。
钱扬被人蔑视也不在意，脸上依然挂着老神在在的笑容，说道：“听说前几日，各为到我营中与我手下的弟兄比试、切磋武艺。当时本官不在，没能好好的招待各为实在是惭愧、惭愧。今天诸位再次光临，本官一定竭尽所能，让诸位乘兴而归。”钱扬说道‘乘兴而归’的时候咬字咬得格外的重。再配合先锋营众弟兄不约而同的阴笑，任谁都能明白他说的不是好话。
见此情景，那群世家子弟无不心里‘咯噔’一下，暗呼不妙。这小子不会叫他的手下一拥而上围殴他们吧。到时候那些家伙哗啦啦围上来。胡青湾老大几个也护不住他们。再者说，胡青湾老大他们三个虽然武功高强，但双拳也难敌四手吧。不过他们老大还没说话，他们这些做小的也不好先开口。
似乎看出他们的顾虑，钱扬笑得更加灿烂了：“诸位放心，我钱扬不是那种喜欢，一众起卦的小人。大家比武、切磋当然是一对一才算公平。不过老黄和老唐上次已经输了一次，而他们现在武功也没练好。因此本官也就不让他们出来丢人现眼了。这次的比试就由本官一人接下便是。”
“你们不是还有一个千户吗？叫他出来，今天老子我要和他决一胜负。”钱扬话音未落，那个装扮成矮胖大胡子的娘们，史策上前一步，瓮声瓮气的说道。一听这话整个先锋营众将士的脸都阴沉了下来。钱扬的脸更是阴沉得让人看着心寒，只听他阴测测的盯着那史策问道：“周大人所帅一部遭遇镇水军百人队，损兵折将，而他自己也因为力战镇水军百夫长而深受重伤之事整个太湖水寨尽人皆知。莫非史先生现要周大人出来与你一战。你到底是何居心？莫非你是奸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