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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04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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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004 回

  我敢打赌,在八十年代中期,70后的兄弟们还在上初一、初二的时候,哪个男娃子敢一把抓到一个女娃子的手拖起就走,那是要出大新闻的。那女娃子抓到一个男生的手拖起就走喃?我给你说,这个比你男娃子去拉女生还要轰动!
  所以,当我那三个哥们看到曹楠这种架势的时候,用个词来形容就是“呆若木鸡”。
  三个木鸡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曹楠拖离了他们的视野,我不晓得他们好久回去的、咋个回去的,反正我是心惊肉跳的被曹楠扯到了大操场的边上,那个地方面对的是“江门”的上游,不得半点光亮,只有从教学楼那边散来的灯光,仅仅能够让我们看见彼此的脸。
  人是站定了,但我的手还在她的手里面攥着,至于她的手里面啥子感觉我不晓得,我只晓得,我的手上,手心手背都是汗。
  “我问你,”她开口了:“你为啥这几天老是要和我扭起喃?”
  “安?!没有哦。”我一边说一边试图把手从她的掌控中解脱出来,但随即我发现这不现实,她感觉到我要挣脱她的束缚,一下子抓得更紧了,说:“你不要想跑!”
  “我不跑,你放了嘛,等下老师看到就完了。”我几乎在求她。
  “嘁……”她笑了起来,还是把我的手放了,说:“这儿不得人来。”
  “哦。”我甩了一下手,顺便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一下满手的汗。
  “你还没给我说,你为啥子?”曹楠继续逼我。
  “啥子为啥子?”我装莽。
  “你是不是觉得我开始没理你,你就来报复我嘛?”曹楠看着我问,她站得离我很近,我都能问道她身上的味道。
  “啥子喃?我……安……”我一时有点语无伦次,不晓得她要表达个啥子意思,脑子里面飞快的旋转,想要理清楚关于她不理我和我报复她的种种可能性,但最终我还是没理清楚,我直白的对她说:“没懂起。”
  曹楠大概被我这最后三个字激怒了,虽然我不晓得咋个激怒她的。她伸出双手,对着我的身体用力一推,我只觉得身体一下子就飞了出去,直接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的接触,幸好我手伸得快,只是屁股着地,但还是被摔得生疼,我龇牙咧嘴的坐在地上,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心里就一个想法:死女娃子,我那点得罪你了嘛!
  曹楠大概也没想到她会把我推得来摔倒,赶紧上来拉我,一边说:“哎呀,你咋个那么不经推哟,我还没使好大的劲得。”
  她把我从地上拖起来,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的,问我摔到没有,见手上除了泥巴,也没见有伤口,才放了点心,伸手要帮我拍屁股上的泥,我赶紧拦住,说:“诶……,不用了,我自己来。”
  曹楠听了笑了一下,说:“那好嘛,但是你以后不准只和陈芳说话不理了我,不然我还要推你。”
  我突然心里闪了一下,好像大概意识到她把我拉过来说话的意思了,但又不敢确认,呆头呆脑的看着她,曹楠见我那副模样,笑了一下,说:“你回寝室嘛,我也回去了,马上要熄灯了。”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寝室里面一股汗味,秋老虎让这寝室里的十五条小汉子躺在床上享受着“桑拿”,而我进门的一瞬间,就让原本寂静的寝室一下子活泛了起来,十五个脑袋从各自的蚊帐里探出来,问的却只有相同的一句话:“班长,出事了没得?”
  我解释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让他们相信没有出事,但当我一觉醒来后,我发现,我还是出事了,头天晚上被曹楠那一推,摔在地上时,我的手腕被扭了,当时可能是因为刚刚被扭到,没感觉,经过一夜的酝酿,那种被扭伤的感觉就全面的展现了出来,我疼得连饭碗都端不稳,早饭后我不得不去了一趟医务室,让医生给我用一种有浓郁松子味的药水狂揉了一通,然后给我做了个脖挂,将我的手挂在了胸前。
  我走到座位上时,陈芳和曹楠说的话一模一样:“啊,你咋子了?”
  “扭了。”我说。
  曹楠的眼神里有点歉意,问:“痛不痛哦?”
  “没事,刚在医务室擦了药。”我说。
  “你咋整到的喃?”陈芳问。
  “安……”我看了一下陈芳,她的脸上似乎也有一丝关切,我便笑了一下,说:“昨天回寝室,路太黑了,摔了一下就遭扭了。”
  曹楠还想说点啥子,上课铃响了,第一节是数学课,“李虚虚”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曹楠只好转过身去,她纵使再大胆,也不敢公然冒犯“李虚虚”。
  一个上午还算过得太平,曹楠没有再来“关心”我,陈芳似乎也意识到啥子,没有再问我的伤情,课间操的时候,“李虚虚”问了一下我的手咋个了,我说没看到路遭摔了,他也只是免了我参加课间操。
  中午吃完饭过后,我躺在寝室的床上养神,突然乔二娃从门外冲进来,喊到:“班长,快出来,有人找你!”
  我在家是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的,所以每天中午我必须要眯一下,当时还没眯着,就被乔二娃的喊声给闹醒了,睡在门口的张大个子也被闹醒了,直起身来要打乔二娃,乔二娃赶紧求饶,说:“大哥、大哥,是昨天那个‘出事’要找班长。”
  我听了不由得一愣:曹楠!她这个时候找我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