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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98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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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098 回

  当袁晓晗和楼玲会晤的同时,我在陈勇家的藤椅上坐着听他指法零乱地扣着和弦。
  陈勇并不懂和弦,也没有正规的学过指法,仅仅凭借一本速成教材,在那里自己摸索,所以弹出来的不仅不成调,甚至显得有些嘈杂。不过这却并不影响我的心情,我心里这会儿比他的琴声更加杂乱。
  我在陈勇零乱不堪的琴声里,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傅战鑫。
  我回想了一下,在我整个初中阶段,唯一能够和我聊及内心的人,居然只有傅战鑫一个。我不知道这应该算是一种悲哀,还是应该算是一种超脱。
  自从回到子弟校以后,刚开始还有张杰可以和我有一些可聊的话题,当张杰因为陈玉的事情转学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一个同性的好友,我的所有时间几乎都花在了与楼玲在一起和考虑如何能够与楼玲在一起。
  记得在L中学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傅战鑫比较善于思考,而我与他又有着某种程度上的默契,在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我会相对地多留一份心思,这让我在那个远比子弟校复杂的环境里面,我反而过得比现在轻松。
  我想到傅战鑫的同时,便马上意识到,我应该将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事情认真分析一下,因为很多事情都是我以前没有遇到过的,我如果整理不出一个头绪的话,结果也许不仅仅是我和楼玲之间的关系会受到影响。
  陈勇见我坐在藤椅上一言不发,却又显得心事重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吉他放在一边问我:“你虾子咋子了哦?”
  “没咋子啊。”我说:“听你弹吉他得嘛。”
  “槌子,”陈勇不屑地说着,端过桌上的水杯,大大地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你批一看就是心头有事的样子,还豁老子没事!”
  “呵呵……”我笑了一下,看了看陈勇,说:“我是在想你这个样子弹可能不得行。”
  “安?”陈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在说吉他的事情,反问道:“你弹得来嗦?”
  “弹不来。”我说。
  “那你说铲铲!”陈勇笑道:“老子还以为你弹得来得!”说完他又将吉他拿过来抱在手上,接着对我说:“这个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看嘛,”陈勇说着弹了一下空弦,“这个是右手,不同的手指管不同的弦,弹的时候还有先后秩序,顺序错了就不对。”
  “那你就按到顺序弹噻。”我说。
  “还有左手得嘛,”陈勇瞟了我一眼,将左手抬起来,在琴柄上按了个和弦,说:“你看嘛,这个是C和弦,右手弹的时候,左手要这个样子按到,才弹得出来调子。”
  陈勇按和弦的手显得很生硬,这个可能是因为没有专人指点的原因。
  “那你就这样弹噻。”我见他一副辛苦的样子。
  “我现在就是在练这个,”陈勇说着开始拨弄琴弦,他右手一弹,左手就开始移位,照顾了左手,右手又要弹错弦,两两不能兼顾的情况下,一时显得手忙脚乱的,我是说他咋个弹出来的声音那么嘈杂,看来是没有协调好。
  “我觉得你该先把右手弄熟了再练左手。”我看了一阵,对陈勇说。
  陈勇听了停下来,想了想,说:“也对噶,我就是觉得不看到右手我就弹不准,但是看到右手我左手又按不准,是应该先弄熟一边,再练另一边。”
  我原本是在提醒陈勇练琴,但他把这话重复一下之后,我心里却突然猛地跳了一下,仿佛是黑夜里突然闪出的一道闪电,就那么一刹那,让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但转瞬便又没入了黑暗,我似乎觉得找到了一个解决我目前困境的办法,但这办法却又十分的模糊,让我无法很明晰地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勇开始联系他的右手,琴声虽然很单调,但却流畅了许多。我看了看他,说:“你慢慢练,我走了。”
  陈勇停下来,问:“你不耍啦?”
  “不耍了,”我说:“等你练好了我再来听你弹。”
  陈勇听了便也不再留我,任我走了。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我从陈勇家出来要去哪里,只是先前心里的那一闪念驱使我离开了陈勇家,当我毫无目的地溜达到开水房附近,远远的看见“三莽子”蹲在开水房旁边的台阶上时,我一下子明白了我该咋个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