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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95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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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095 回

  在见到三个女孩的那一刹那,我心里是又惊、又喜、又怕。
  惊的是,她们居然会在这里出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喜的是,楼玲居然会出现;而怕的也是因为楼玲的出现,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我目前的处境,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昨晚她见到的情形。
  我定在那里,冯静却不停地向我招手让我赶紧过去,我顿了顿,步履沉重地走了过去,艰难地挤了个笑脸。
  “哎呀,你脸肿了得嘛!”冯静等我走近了,看清了我的状况后,惊讶地道。
  “你……”楼玲动了一下嘴,但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冯静看了看楼玲,说:“我爸打的,昨天晚上……”冯静话没说完,眼里已经噙着泪水了,我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要不去卫生所拿点药嘛。”楼媛在一旁说。
  “不行!”楼玲很干脆地反对道。
  “哦……”楼媛看了一眼姐姐,突然意识到上次的事情就是因为我和楼玲一起去卫生所,轻轻吐了一下舌头。
  但我的脸可能确实肿得有点厉害,冯静看了看,便说:“那咋办喃?你们看我哥的脸嘛,肿得好恼火哟!”
  楼媛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姐姐,楼玲想了想,对冯静说:“冯静,要不你陪你哥去卫生所,我下午……”楼玲顿了一下,瞟了我一眼,然后说:“下午再说嘛。”
  “哦,要得。”冯静赶紧说,然后拉着我,说:“走,哥,我陪你去。”
  我被冯静拉着去了卫生所,楼玲和楼媛看着我们离开。我当时好想楼玲给我说一句其它的话,但她始终没有对我开口,虽然眼神里面有着一份关切,但在那份关切下,我隐隐地还是感觉到一丝冷淡,那一丝冷淡如同埋藏在她心底的一块坚冰,我知道,我的难题就是如何让那块坚冰融化。
  卫生所的医生给我开了一瓶“松节油”,这药我在L中学的时候用过,那是刚加入排球队的时候,因为练习垫球,手腕被皮球打得肿起多高,我到学校医务室去,医务室的医生就用“松节油”给我擦,擦了两天就消肿了。
  回到家,冯静便按照医生说的,替我往脸上擦“松节油”,弄得满屋子都是松油的味道,到老妈下班回来,那股味儿都还没散,老妈问:“啥子气味儿哦,咋个像是松木样喃?”
  “我哥擦脸的药味道,”冯静说:“他脸遭我爸打肿了。”
  “安!”老妈微微怔了一下,过来看了一下我的脸,顿了一下,说了句:“肿起那么高哇!”
  冯静见老妈这样说,又有点想掉泪的样子,老妈看了她一眼,说:“没事,静娃(儿),你这两天帮哥哥擦药,没破皮,好了就不得事了。”说完往里屋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嘟囔道:“心还是狠咯……”
  那天中午老妈和老爸吵了一架,因为我这被打肿的脸,当然他们没有当着我和冯静的面吵。他们吃完午饭就把自己关进了里屋,我和冯静在外面隐隐听见老妈在数落老爸:“那未必不是亲生的蛮,你就那么下得到手,把晔娃子的脸打成那个样子,安!……”
  我晓得老爸也并不是想把我打成这样,因为我和冯静自始至终也没听见老爸反过嘴,一直是老妈的数落声,直到下午上班的喇叭响起来,里屋的门才被打开,老爸灰头土脸,一句话不说的出了家门。
  老妈似乎还余怒未消,出来见老爸已经走了,就算在数落也听不见了,便只好强把情绪压下去,对我和冯静说了声:“好生(川语,意思大概是“好好的”、“听话的”)在屋头不要出去,静娃(儿)再帮你哥擦点药。”说完也出了门,上班去了。
  老爸、老妈一走,家里的气氛便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我和冯静都松了口气,这一中午,简直像是在接受煎熬一样。
  冯静把家里的门全部打开,让屋子里的空气对流起来,这样似乎把这一中午的紧张气氛也吹了个干净。她又把电视机打开,录像已经开始在放了,《八仙过海》的片头曲从电视机里传出来:
  “天仙隔云海,
  霞岭玉带连,
  据说世外有天仙,
  ……”
  这歌是用粤语唱的,当时听不懂,只觉得曲子很优美,因为加了很多电声在里面,我便和冯静在那里一边看一边跟着哼,这时候就听见门外楼下有人在喊:“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