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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87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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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087 回

  我曾经以为,L中学的那些人和事会从我记忆中渐渐淡出,可就在这一瞬间,那过去一年多的往事,却如同电影一样,竟历历在目地从脑海里浮现了出来,那么真切、那么让人心为之一动。
  我有些颓然地在藤椅里坐了下来,愣愣地看着那台崭新的录音机发呆,陈勇看了我一眼,新录音机吸引力远远超过了我的颓丧,他暂时没有理会我,将录音机接上电源,然后放了一盒磁带进去,一边按播放键,一边说:“我早就想听这盘磁带了,现在终于可以听了。”
  录音机“呲呲”地响了两声,音箱里响起了悠扬的乐曲,我一听,眼泪便顺着眼角划了下来,那竟然是齐秦的《花祭》:
  “你是不是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你是不是春天一过就要走开
  真心的花才开你却要随候鸟飞走
  留下来留下来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你是不是就这样轻易放弃
  花开的时候就这样悄悄离开我
  离开我离开我
  太多太多的话我还没有说
  太多太多牵挂值得你留下
  花开的时候你却离开我
  ……”
  我完全无法表述我当时的心情,我竟无法抑制地恸哭了起来,这让陈勇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
  陈勇在齐秦悠扬的歌声里,坐在床边一脸愕然地看着我哭,直到我心里稍微好一点了,我才渐渐止住,将满脸的泪水擦了一下。陈勇怯怯地问:“你咋子了?”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或者说明我的这种心情,因为他没有过那种永远失去的经历,即便是我给他讲了,他也不过是对生命的逝去而发出唏嘘。
  我们就这么沉默地坐着听歌,磁带很快自动翻了面,开始放那首《北方的狼》,当齐秦的歌声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时候,我竟然从那歌声里听出了孤独和苍凉。
  那天晚上我十点过了才回家,我完全沉迷在了齐秦的歌声里,沉迷在了对L中学那些同学、哥们儿的怀念中,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们。我后来大致给陈勇讲了一下我在L中学的一些事情,也讲了傅战鑫,他听了之后表情比较茫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来劝慰我,而我实在也不需要他的劝慰。
  回到家里,老爸叫住我说:“下午你们去游泳有人打架啦?”
  我一惊,吞吞吐吐地说:“呃……,是……”
  老爸用他职业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带起你妹妹躲远点,听到没得!”
  “哦,晓得了。”我说。
  老爸说完便不再理会我了,我看了看一旁的冯静,她正在给我使眼色,我知道,肯定有事。
  等老爸进了里屋,我悄悄的问冯静:“咋子了?”
  “先头有个人来找爸,说是下午游泳池两伙人打架,有个人的耳朵被打裂了,缝了两针。”冯静悄悄地说。
  我听了不由得心里一紧,想起我打的那个娃头儿好像是耳朵被挨了,如果最后追查下去,可能我要被供出来,到时候可能就不仅仅是赔钱的问题了。
  我一下子显得有点烦躁和不安,冯静见我那副模样,问:“哥,你咋子了?”
  “没啥子。”我说,我不想让冯静知道这个事情。
  冯静看了我两眼,见我虽然烦躁不安,但又不愿意说明原因,便也不再理我,自己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这个事情一直搅扰着我,直到第二天在路上又碰见小杨。
  我是下午的时候出去的,准备去楼玲家,走到厂区附近的时候碰到的小杨,我因为一直担心着那个事情,没注意身边的人。小杨那天没开摩托,正好去我们厂区办事,见我闷头闷脑地在路上走着,便叫住了我:“冯晔,你去哪?”
  “哦,杨哥,”我说:“我去我们同学那。”
  “昨天那个事情你爸还是晓得了,”小杨说:“但是罗彬伟没说有你。”
  “安?”我愣了一下,问:“罗彬伟又咋子了喃?昨天你不是把他放了得嘛?”
  “他狗RI的把别个耳朵打得要落了,今天把他喊过来问话,他啥子都承认了。”小杨说着看了一下时间,说自己还有点事情,便离开了。
  我当时心里有些怅然,从小杨的话里分析,应该是罗彬伟将那个把人家耳朵打了的事情承担下来了,而且他甚至没说有我参与,我一方面对他的这种“义气”之举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又为他的这个“义举”而感到为难,为难是因为楼玲,从她问冯静的话我知道,她并不喜欢我和罗彬伟这类人有沾染。
  我一路上想了很多种借口,想着等下到了楼玲家怎么向她解释这个事情,但始终觉得都不是很妥当,直到走到楼玲家楼下了,我都还没有想好,索性不想了,先上去见到楼玲再说,到时候随机应变,我无论如何都得把楼玲再拉回来,不能因为一个罗彬伟而让我失去了楼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