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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67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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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067 回

  楼玲打算陪我先去厂卫生所看一下。
  我们都是厂里的子弟,去厂卫生所看病只需要出示我们的保健卡就行了,我们看病所产生的医疗费用是不用缴纳的,这也算是厂里给职工的福利。而且虽说是个卫生所,但实际上那里的医生们的水平都不低,整个卫生所的规模也和一个中型医院差不多,社会上的很多人也都去我们厂的卫生所看病。
  我和楼玲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似乎大家都没什么心情说话了,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就那么急匆匆地赶到了卫生所,刚一进卫生所的大门,迎面就碰见了楼玲的妈妈,她一把拉住楼玲,问:“你们这阵来这儿干啥?”
  “啊,妈妈,”楼玲显然没有看见她,等反应过来是她妈妈时,还是怔了一下,但她马上拉着她妈妈说:“妈妈,冯晔的嗓子遭了,廖老师让我陪他来找医生看一下,你在这儿有不得熟人嘛?”
  楼玲的妈妈听了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楼玲,问:“咋子了喃?咋个你们看到起来都慌慌张张的喃?”
  “没有啊。”楼玲说,同时看了我一眼。
  楼玲的妈妈略带一丝疑惑地领着我们去找了医生,经过一番检查,医生说我这是因为用嗓过度引起的暂时性失声,需要休息。最后,医生给我开了些润嗓的药,楼玲的妈妈对我说:“那小冯你就回去好好休息,楼玲等下和我一起回家。”
  我对楼玲妈妈点了点头,看了楼玲一眼,转身走了。我预感到可能会出事,因为我在楼玲妈妈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太好的苗头。第二天,我的这个预感就灵验了。
  就楼玲陪我去卫生所看病的事情,老班第二天下午做眼保健操的时候,找我谈了话,他问:“昨天楼玲陪你去看病了哇?”
  “啊,”我说:“我嗓子哑了。”
  “她妈妈上午来找了我了,”老班说:“也没咋个说,就说你们两个去卫生所看病,有点慌慌张张的,你们两个咋子了哦?”
  “没咋子喃。”我说。
  “没咋子就好,”老班当时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我,他看着楼下空荡荡的乒乓球台,话语里显得有些担心,他说:“我也不希望你们在这个时候出啥子事。”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不过你们自己一定要把握好,千万不要有啥子心里负担,如果有啥子事,你可以给我说,听到没得?”说完他终于将眼光收回来,看着我。
  “哦,好。”我对老班点了点头。
  我回到教室里,大家还都在做最后一节眼保健操“按太阳穴,轮刮眼眶”,楼玲见我回到座位,小声的问:“老班给你说啥子?”
  我一边“轮刮眼眶“,一边说:“老班问我们有没啥子事。”
  “还有喃?”楼玲又问。
  “还有就是喊我有啥子是可以去给他说。”我说。
  “哼!”楼玲随着眼保健操音乐的结束放下了手,说:“上午我妈去找过他,我就晓得老班肯定怀疑我们。”
  “怀疑我们?”我看了一眼楼玲,她正一脸的不高兴。
  “是撒。”她说:“我妈其实早就有点怀疑我们,只是她一直觉得没找到证据,昨天看到我们两个,她以为……”
  楼玲说了一半不说了,我有些怔怔地看着她,心里面突然闪出一丝恐慌,我不晓得我为什么会恐慌,但我有一种直觉,我觉得我和楼玲可能会遭遇一次从来没遭遇过的“风暴”。
  那天,我们俩都比较沉闷,虽然听课听得很不专心,但也没有多的话说,甚至到放学后,我们一起回家时,都还是心事重重的,走到楼玲家旁边的宿舍区大门口时,楼玲也只是简单地和我说了句:“我回去了。”
  我心里也很不好受,说实话,我当时的心情,很大一部分是和楼玲相互牵连的,她不高兴,我也很难舒畅得起来。但在回到家以后,我还得装作什么事没有的样子,只是,那天晚上,我的样子仅仅只装到了晚饭后,我和冯静甚至还没来得及把晚饭后的餐具收拾妥当,一个女人便找到了我们家,我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楼玲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