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秦羽珞站在阳台的门后，看着楼下的人。新换的路灯异常明亮，他一袭米色风衣，双手插兜，看着楼上。初春的夜晚，风还是凉的刺骨。他却浑若不觉，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
眼泪渐渐漫了上来。她看着他，一股微微的苦涩泛上喉间。他这是在干什么？之前明明那么决绝，现在又想挽回什么吗？这样的反反复复，到底是想怎样折磨她？为什么总是这样？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毫不留情的向她宣告游戏结束。
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是这样彻头彻尾的笨蛋。在高空中喊出誓言的那一刻，他是不是在心里嘲笑她的傻气？
当初没有退掉的房子，现在却成了自己最后的避风港。他却连她最后一条退路都要堵死吗？
快步回到房里，关了所有的灯。
第二天早上出门，他居然还等在那里。看他眼里布满血丝的样子，他等了一夜吗？路过他时，她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径自走了过去。即将走过时，却被他突然赶上来拦住了。
她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他的手动了动，想要去握她的肩膀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
其实，跟上来拦住她做什么呢？哪有什么要说的？有什么能说的？她冰冷的眼神，就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凌迟着他的心。
“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让开，我要去上班。”
江子竞看着她，她也回视他。锐利，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被她那样看着，他觉得心好像被人紧紧攥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珞珞，你听我说……”
“听你说？说什么？”
“……”江子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既然没有要说的，就请让开吧。”她越过他，抬腿yu走。
“珞珞，那天晚上……”
“江子竞！”她突然转过身来高声打断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她顿了顿才淡淡的说：“你不要欺人太甚！”
“珞珞……”
“我给过你机会，你选择沉默。机会，就那么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对不起……”
“没有必要说对不起。那么明显的，所有的人都告诉了我，你也自始至终都没想要瞒我，是我自己看不清楚。比起你，让自己落到这个地步的我，更让人难以原谅。”
“珞珞……”
“江子竞，算了吧。”说完，她没有再停留。
进了社里，一天都是无jing打采的。玲玲注意到了，下了班招呼部门的姐妹，硬拉着她去泡吧，于是出现了开始的那一幕。
不想理睬她的嘲讽，他端起她面前的酒喝了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地震，这么烈的酒，以她的酒量，不出三杯绝对醉得人事不知。和一群认识不久的同事一起来地下酒吧，点这样的酒，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知道在她眼里他是在生气，强自压下心里的心疼，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我送你回去。”
秦羽珞低笑一声，既不答话也不起身，继续低头玩色子。江子竞上前一步，“珞珞，我们回去谈。”
“我们？”秦羽珞掩面轻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深吸一口气，她看着他：“哪里来的我们？江总，我是不是应该提醒您，戏已经落幕了，您不必再表现的这么深情款款。”
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是感情，哪有那么容易说放就放？在她楼下的那一夜，辗转反思，自己再这样矛盾下去，对她的伤害只会更大。“珞珞，你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江总，我无理取闹关你什么事呢？何况，我有在无理取闹吗？江子竞，我已经醒了，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闹。可是你记住，我不会再当傻瓜了，谢谢你给我上的这‘jing彩而深刻’的一课，以后我会时刻当心。”
她这样提起之前的不愉快，江子竞更加清醒起来。没有退路的，既然做了，就只能做到底。冷然地看着她，他用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在这里自怨自艾想糟ta自己让我心疼？”
“心疼？你会吗？”她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江子竞，我不至于这么jian，用糟ta自己来求你的‘心疼’。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听她这样说，江子竞猛的一颤。她竟是这样的恨着他！
“跟我回去。”他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走。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里是浓浓的嘲讽：“回去？以什么身份回去？回哪里去？江子竞，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却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他。
江子竞闭了眼，浓重而压抑的悲哀一丝丝逐渐漫上来，慢慢竟开始呼吸困难。再睁开眼，语气已经伪装成了嘲讽，他说：“你到底想怎样？秦羽珞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名还是利，只要你说，我都可以给你……不过是一次逢场作戏，你何至于这么紧抓不放？我一直以为你不是这么小气的女人……”
“啪”，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巴掌打断。
他想她这一辈子一定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力气打人，脸上火la的疼痛提醒着他该有的反应：“你……”
“幸福，我要一个全心爱我的丈夫和一个温暖的家。”她的话让他愕然，一瞬间只想立刻点头答应，然后像自己承诺的那样，带着她走的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只和她在一起。
“你做得到吗？你问问你自己，你能给我吗？”下一秒，她的语气就转冷：“江子竞，我们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