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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杀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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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杀伐(中)

  一道电光映出她一袭白衣和恬静而又绝美的容颜!
  只是在场的生者却全都从心底生出一股如临九渊的寒意来,唯有逃离生天的阿秋踉踉跄跄的站起跑到奄奄一息的相公身边一筹莫展的嘤嘤的哭泣起来。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合啊!
  这是什么样的五个女子!
  .......
  啊!
  血月当空!
  她是蝶门上弦月!
  ........
  随着又一道闪电,顿时劈开当年江湖路上一段*的往事!
  名噪一时的蓝门少主蓝晓人头落地,蓝门四十三个精锐在这五个女子的手下血流成河!
  血月当空!
  是役不久,蓝门便消声灭迹!
  更是从此之后,江湖上便流传着一个传说。
  上弦之月,虽然美丽。
  但是血月当空之时,
  那便是所有人的噩梦!
  有着天人一般的美丽,却无法让人产生觊觎之心,只能是敬畏有加。
  如果说江湖之上还有这么一个女子,那么就是蓝月儿了。,
  ........
  她们是蝶门上玄月啊!
  这名随从又是从心底爆发出一阵刻骨铭心的恐惧,不再管活着的十七八人,便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往大雨的深处冲去!
  不过其他生者,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亦是争先恐后的就要一拥而散。
  只是,杀伐刚刚开始,又怎么能轻易结束?
  蓝月儿静静的坐在雨中,看着四把伞在雨中静静的上下纷飞,爆起一团团血花儿,几个呼吸之间,一切终于真正的结束。
  没有一丝的惨叫。
  该死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惨叫?
  还有蓝月儿一声轻轻的叹息,头上没有了伞,雨却在她的一指之外轻轻的滑落在地,仍旧是一尘不染。
  “他为什么会那样说?“蓝月儿轻轻的叹息,有点儿无奈的问从横七竖八尸体当中飘然而回的蓝心。
  蓝心一怔,但是转瞬便明白小姐叹息的深意。不由羞赧一笑:“呵呵,恐怕此人所想,也便是那样的血海深仇,我们才会灭尽蓝门那四十三精锐,那可是灭门啊!呵呵。“
  “且不说那蓝晓对我意图不轨,就是那所谓的蓝门四十三精锐,亦是靠个蓝门的名号和本家主人也姓蓝,仿佛和我蝶门有老大关系一样,尽做些那些人神共愤,可杀不可留之事!我若不杀他,改日必会出现蝶花门,蝶流门,甚至是怀远门,梦蝶门之类的东西!蓝梦蝶那个傻子在江湖上窜下跳,尽给别人背黑锅了!却唯独这件事情,让别人胡乱猜疑,给他背黑锅了!真是气死我了!“
  蓝月儿说是生气,但是嘟着的小嘴儿却忍不住的牵扯出一抹笑意,就连这漫天的暴风雨亦是藏都藏不住。
  蓝心见状不由一吐小舌头,心道小姐必是想起了公子。只是这件事情,虽然小姐行事光明磊落,必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可是如今这个不知名的死鬼这样说了,免不了下一个好事之人也会这样说。也只有这个黑锅儿让别人背了可是老大的不好啊!是时候让小姐赶紧和少爷挑明了!也该向老爷挑明了!
  蓝心儿在这里胡思乱想,一边救人的蓝怡却是摇摇头走了过来:“小姐,那位相公的伤势过重,虽然手筋脚筋我已给他接好七分,可是这短舌之苦却无能为力。可见这一干人等行事之痕实在是死不足惜!“
  “小姐,我大致看了一下,这里的都是江南一刀堂的弟子。小姐所杀之人,恐怕就是他们的少主宁海英了。“蓝雅在死人堆中翻翻拣拣一阵子之后,亦是走到近前对蓝月儿说道。
  唯有心地最为柔弱的蓝萦仍旧陪着阿秋夫妻二人,不断的安慰,也随着泫然泣下。
  蓝月儿洒然一笑,轻轻说道:“就连一刀堂都有胆子跑出来折腾了,可见莫伯睡的果真不是时候。就是莫四那丫头,虽然平日里机敏过人,如今却果真是方寸大乱啊!”
  一顿,蓝月儿又呵呵一笑,忽然俏皮的拉了拉兰心的衣角:“我们赶紧走吧!大抵是老父来找女儿了,愈近梅花山庄愈是民风尚武。可见莫伯治理有方。而这禹王村亦是卧虎藏龙,就是这相公手中的铁拐都不凡品。若不是碰上这一身修为亦是不错的一刀堂少主,他们二人亦不会是如此的惨状。”
  兰心一怔,心道如此不错的修为也不过是小姐手下的一合之将,小姐对此人的评价未免过高了一点。不过却不多问,只是愤愤的说道:“如此狠毒的手段,果真是可杀不可留!小姐你看把萦儿哭的.......”
  “得意忘形必使人疯狂,疯狂之人也就该死了。萦儿何尝不是为了死在此地的所有人而哭呢?为了一时狂念而断送了大好性命,又是何苦来由呢?“蓝月儿悠悠然一叹,却不再搭理兰心,兀自转动着轮椅投入到茫茫风雨之中。
  兰心一吐舌头,连忙把还在落泪的蓝萦儿扶了起来,小声埋怨道:“你看你,每次杀完人都哭,还偏偏每次都是你下手最狠。你看又把小姐惹的老大感慨不是?”
  蓝萦儿闻听此言,一张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的小脸儿戛然而止,微张开俏生生的小嘴儿刚想为自己辩解。却没想到先被一旁最为年长的蓝怡听了个真真切切。
  “你们两个死丫头又在乱嚼什么舌头?小姐那是感慨这群畜生们的死活?小姐是又想起少爷了,你看这话说的申请和语态全都和少爷一般无疑!”蓝怡摇摇头嘿嘿然的说道。
  “也只有我们的大少爷才能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如此虚伪的话来,小姐果真是越来越像少爷了,唉!”一旁的蓝雅也兴致勃勃的参与进了这场冬雷震震当中杀完人之后的讨论之中。
  没想到却被一旁正委屈的无以复加,心里正合计我可是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怎么大姐却净说我乱嚼舌根的蓝萦儿一眼看穿。
  于是四侍中年龄最小的蓝萦儿老实不客气的指着蓝雅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一堆金银细软问道:“那你手中又是什么?还不是一样从少爷那学来了,我看一定是你春心大动,合计着和小姐抢相公!“
  蓝雅勃然大怒,但是看看自己手中方才在一群死人身上大肆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又看看那对落难夫妇惊魂普定却又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终于小脸一红,狠狠的瞪了蓝萦儿一眼,放下话来:“死丫头!竟敢编排起我来了!等会儿我再收拾你!“
  然后并不等蓝萦儿鼓着香腮反唇相讥,忙不迭三蹦一跳的窜至阿秋夫妇近前,好言道:“你的手脚倒可保住,只是这口舌之苦我等亦是无能为力。这些钱财你们好生收着,慢慢养伤吧!”
  阿秋夫妇方要推谢,可是只见眼前的姑娘又是三蹦一跳的穿到另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面前,伸胳膊捋袖子的就要给她来那么一下子,顿时夫妇二人又一下子傻在雨中,刚才的那惊魂动魄的一刻也便随着这几个姑娘伫在雨中若无其事的一顿胡闹而烟消云散。
  蓝雅伸胳膊掳袖子的就要给蓝萦儿点教训,可是还未等她开始教训,却被一旁的兰心儿忙不迭的拽住了这个一贯行事出格儿的二姐。
  蓝雅一怔,顺着兰心儿指点的方向看去,顿时也是吓了个心惊肉战。
  本以为自家小姐已经走至很远,却没想到蓝月儿费了牛劲如今才轱辘出五十步开外。此时正掉过头来,怒目而视自己这一干人等。
  岂不是方才自己这些人所谈的一切都被自家小姐听个正着?再看看那位在雨中艰难而行,如今据此不过百步距离的老先生。一贯精明的蓝雅顿时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又是三蹦一跳的窜到自家小姐近前,忙不迭的推起蓝月儿的轮椅一溜烟儿的跑了。
  蓝怡见状又是摇头一笑,亦是和蓝心蓝萦二人化作三道流星,紧随其后再也不留一步的窜出禹王村。
  突然而至的冬雨一夜未停。
  只是有人走了,有人永远的留下。
  直到天明时分风雨初停一道霞光破晓的当口,又一批路过禹王村的刀客才发现了一地横七竖八被雨水泡的发白的死尸。
  ..........
  石慕容从宁海英的尸身旁边缓缓的站起,平庸无奇又略显憨厚的脸上挤出一个说不清是悲是喜的笑容,终于喟然一叹:“想我洗剑池一向与一刀堂交好,爹爹这次派我出来便曾有过交代,若是在梅花山庄遇到宁少,一定要好好与他亲近一番。一刀堂若是有所行动,我们洗剑池亦是要站在宁少这一边。唉,只是没想到啊.......”
  洗剑池少主石慕容一拢袍袖摇摇的向宁海英的尸身拜了三拜:“只是没想到宁兄却就这样折在了禹王村。真是生不逢时路不逢处啊!殊不知莫伯既然把禹王村设为进入梅帮的第一道关卡,势必有其深意。特别是如今亦不是谈武论道按江湖规矩第一道山门当大开之日,宁兄你便冒然的闯入禹王村,岂非便是自寻死路?纵是你一刀堂亦是师承血刀一脉,可是与天下第一大帮的梅帮相比又能如何呢?罢了,罢了!虽然小弟无法帮宁兄报此大仇,可是小弟多少可以送兄台一程。也好过如今暴尸荒野,走那奈何桥都不得安宁。”
  石慕容兀自一人念念叨叨的说到此处,方才转过身来对紧跟其后的一干帮众说道:“把给莫伯见礼的箱子拣没用的归拢出几个来,将宁少一干人等的尸身收了,好生安葬之后我们再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