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修真无时间
听完周楠一席话，让我胜读十年小人书，这情节有些诡异，一个神秘的人物出现后收走了周楠的一魂一魄，勒令他在人间道兴风作浪，祸害人间，如果说周楠的行为要用令人发指来形容的话，那么这个幕后神秘人物的行为就只能被称为——变态，心理变态，而且还是极度的心理变态……
由于来参观（就是参观）破全的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像是大嗓门一样，所以在破全从楼梯口走出那刻起，我们之间的谈话就再也无法进行了，即使是贴着对方的耳朵大声的喊，对方也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既然现在没法接着说下去，索性我们就这么叉腰的叉腰，揣兜的揣兜，背手的背手，抠鼻子的抠鼻子，站在电梯里，看着破全像是一个接受捐款的癌症患者在答谢好心的捐款人一样，颤抖着跟来人挨个握手——颤抖那是累的……
看样子，破全应该会在众人没有饿死之前，先被累死……
百般无聊之际，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长空，将其他一切杂乱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顶层的平台顿时变得安静之极，人们的眼球迅速转向了发出尖叫的女人身上——脑袋还是转不动，只能转动眼球——随着第一声尖叫，紧接着传来了第二声，第三声……
我们四人在电梯里同样听见了这声尖叫，纷纷点着脚尖向声源处看去，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难怪那些人像被扒了裤子似的拼命叫呢！
在这连脑袋都转不动的地方，当然不会有人能扒下别人的裤子，他们尖叫是因为看见了特别血腥、特别恐怖、特别诡异、特别变态、特别……特别恶心的一幕，到底是什么样的画面呢？
血腥的场面对于古人来说，那叫家常便饭，李逵能够一时兴起连杀他人一家老小，甚至烤着人肉吃酒的事都屡见不鲜，还有什么好吃惊的；现代人虽然真实画面见得少，但电视上、网络上、游戏上，这种场面也是层出不穷，所以仅仅是血腥的场面，根本不足以引起这么大反应。
恐怖的场面更是不稀罕了，从当初的聊斋志异，到后来的午夜凶铃，再到最新以纪录片形式拍摄的鬼影实录，人们对这种人吓人、自己吓自己的鬼故事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仅仅是恐怖的场面，也根本不足以引起这么大动静。
诡异的场面、变态的场面和恶心的场面，也都不是新鲜事了，如今的网络上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没有啊？好好的大老爷们不做，偏要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够诡异的吧？打扮成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去做变性手术，够变态的吧？做了变性手术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男人包养，够恶心的吧？所以说啊，这样的场面人们最多也就是一笑而过，而绝对不会看着电脑电视屏幕惊声尖叫，更不会叫的像杀猪一样惨烈。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画面，让这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呢？
远远望去，只见破全背对着我们，后脑勺上斜插着一把手掌宽的金属片，鲜血沿着金属片喷出半米多高，而破全依旧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我们三人抛下周楠，立即飞到了楼梯口上空，虽然知道他死不了，但还是担心有什么差错。走近了再细看破全，这巴掌宽的金属片是从他的嘴中，斜着向上插进脑袋，从后脑勺蹿出，后脑勺的血多，嘴里的血也不少，顺着破全的嘴角就像壶口瀑布一样，哗哗的流了出来，这场面做成QQ表情，可以直接表达出吐血的情感。
够血腥，够恐怖了吧？可牛X的还在后面，破全为了保持形象，并没有急着拔出金属片，也没有对向自己下手的刺客动武，而是含着把嘴捅烂的金属片，站在原地跟刺客说话，由于嘴变大了还插着东西，而且舌头也掉了一半，所以说话比较含糊：“喂唔呼，昂呐呼汪呃……”
这才是最诡异的一幕，刺客看着破全并没有因为这致命一击而倒下，而且在叼着金属片跟自己说话，甚至时不时的会有大量的含着唾液的血水喷到自己的脸上。而刺客自己呢？只能随着人群的晃动，摇来摇去的看着破全张着嘴巴发呆，血水喷到了嘴里也不知道。
接下来，变态的一幕发生了。破全见自己说话含糊不清，索性一把将嘴里的金属片拽了出来，随着金属片的抽出，后脑勺和嘴里的出血量顿时加大，远看就像梳着一根红色马尾辫，留着一把老长的红胡子。知道的是破全受到了致命攻击，不知道的还以为看见谁家的少妇洗澡了呢。
破全拽出金属片之后再次尝试了一遍说话，可还是含糊不清，而且发现嘴里有东西，结果吐出来一看原来是一片长约三厘米的舌头，他把嘴咧到了耳朵根处（这是描述事实，不是形容词）笑了笑，张开血盆大口把断掉的舌头按在了舌根处，没过一会他就可以流利的说话了，只见他依旧咧着嘴笑道：“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祝你下次成功！”
随着他一句安慰的话说出口，那名英勇的刺客终于无法再继续承受这种精神上的打击，晕了过去，但并没有倒下……
破全身边的两个异能者始终没有出手干预，只是等到刺客晕倒之后才飞天而起，学着我的样子，抱起刺客的脑袋，飞进了楼梯口。
或许有人会问了，我之前说的恶心画面在哪？如果各位不明白，可以找只鸡，割了鸡脖子后让血冲自己的脸喷，看你恶心不？更何况还是人血……
原本沸腾的人群现在显得格外安静，特别是破全周围的人群，连一个喘大气的都没有——都晕过去了……
我无奈的摇头朝破全问道：“你还打算继续接见？”
破全已经修复好了血盆大口，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回道：“不多了，这是最后一批。”
东东笑着说：“你看看对面的楼顶。”
破全随着东东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一栋建筑的顶层平台上同样是人山人海，他叹了口气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紧接着一群战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以极快的速度朝这里飞来。
西西见状失声喊道：“不好，是培训中心！”
我朝破全喊道：“疏散人群！”然后又对东西二人说道，“咱去拦住他们！”
其实不用我开口，他俩已经准备动身了。
不等我们接近战机，他们就已经发起了攻击，一道道蓝色激光不顾一切的向我们的方向射来，即使我们有通天的本事，这时也几乎毫无用武之地，挡得住一道两道，可挡不住上百上千道，一旦击中了建筑，那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束手无策的西西焦急的大喊道：“怎么办？”
事态紧急，我急忙转身向回飞去，朝西西大喊一声：“快！先布阵！”
平时我们随手一挥就能布下一个简单的防御阵法，但现在需要保护的人实在太多，几个小小的防御阵法根本无法将他们全部护住，所以，我打算和西西联合，布下一个以我俩为阵眼的大型防御阵法。
东东很自觉地向战机飞去，并放出了大量的“食人瘴”，但也只拦截下一部分蓝色的激光。
我领着西西飞到了战机射击范围内的高空，向她简单的讲述了一下这种阵法的要点和注意事项，随后我俩放出真气，双手快速的掐出结印，大喝一声“咄”后，将方圆一公里之内的建筑全部包在了阵法中。
虽然我们的动作很快，但也有少数的几栋建筑受损，幸好我们还有为数不多的几名异能者，他们在吴磊的带领下，迅速展开了营救。
战机发出的激光打在了阵法的边缘上，激起一道道光晕，但始终无法突破防御。这也就帮东东争取到了时间，他游刃有余的在各架战机之间来回穿梭，利用“食人瘴”的吞噬能力，将战机啃的残缺不全，但始终没有伤及到驾驶员，看来东东还是心存顾忌，生怕影响到了自己的修炼，不过他还是忘记了一点，失去飞行能力的战机最终将坠入大海，而那些驾驶员能活下来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东东这种心理很奇特，明明是自己搞出的人命，结果却可以因为自己的熟视无睹而良心安稳，简直是一种难得一见的自我催眠、自我暗示、自我调节的心理治疗方法……不过也有叫缺心眼的——阿Q曾将这种心态诠释的淋漓尽致……
事态的发展最终向着我们所预想的方向进行着，只不过我和西西的真气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殆尽。
破全早已将人群引进了建筑，现在站在顶层平台上和周楠两人远远的看着热闹，见我俩有些体力不支，焦急的朝东东喊道：“速度快点！他俩快不行了！”
可是，由于距离太远，东东始终是听不见的……
西西脑门上的汗珠就像玻璃球一样的大，顺着下巴壳子就滴了下去，这家伙要是砸到人至少也得整个轻微脑震荡……
我发着颤音对西西说道：“尽量坚持住了，很快就结束了！”
西西有一点非常让我赞赏，那就是永不服输的精神，面对敌人时如此，面对我她更是如此，从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拜见师伯，再到后来的突破到元婴期，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超越我的修为，可是她也不想想，如果被她超越了，那我还是本书的主角吗？更何况咱还是领衔的那种……
正如我所料，西西咬着牙哼唧道：“放心吧……还能顶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战机选择了离开战场，而西西也在最后关头一头栽了下去，她已经耗尽了体内的最后一丝真气，就连飞剑也失去了控制还原到了巴掌大的一个黑疙瘩，跟着西西一起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
由于我们选择的地点正好位于原培训中心大楼的上空，所以西西并没有像破全一样掉进海里，而是被破全接了个正着，不过破全的胳膊在西西的帮助下，也能玩360度大回旋了……
西西退出之后，我一人根本无法维持阵法的运转，靠着剩余的真气飞回到了顶层平台，来不及看西西一眼，就急忙对破全说道：“给我护法，我必须修炼一下！”
说罢，我顾不上多做解释，就盘腿而坐，将心神收敛进元婴，控制着真气在元婴周围环绕。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我必须抓住这次耗尽真气的机会，尝试一下突破修真境界。大家也知道，平时我太忙，根本顾不上修炼，也从来没想过要去修炼，所以这境界基本上是一直停止不前的，自从上次借着人工仙灵之气的帮助，突破到出窍期之后，就始终没有任何进展。而这次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破而后立的道理谁都明白，所以咱也不傻，不趁着这次机会想办法突破一下，那成仙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可我还是过于急躁了，光顾着趁机修炼，竟然忘记了布一道简单的阵法，而且我现在还是坐在顶层的平台上，这要是有人偷袭我，那我不得嗝屁着凉蹬腿上床了？但愿破全这老小子知道给我把风吧……
就这样，我坐在冷风嗖嗖的楼顶平台，开始了我今生以来第一次长时间，高难度，超水平的修炼。这次修炼我必须要做到“保出中争分初”，“保出中”是指保住现有的出窍中期的修为，各位常看修真小说的人都了解，虽说破而后立的先例不少，但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危险，一旦有个疏忽（比如忘记布阵）就有可能玩完，所以我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结果还是忘记布阵；“争分初”的意思也一样，就是要争取修为突破到分神初期，之前借助人造仙灵之气，我顺利的突破到了出窍中期，而且真气相当精纯，这也为我今天趁机“破而后立”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只要我用心修炼，就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但愿破全记得帮我护法……
修真无时间，这句话精确的概括了修真者在修炼时的状态，对于时间来说，就像别人家爆裂的水管子，水哗哗流就让他哗哗流呗，反正不花自个家的钱，犯不着花上两毛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水管子爆了——当然，前提是别淹着自个家就行……
当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修炼的时候，他们肯定也没有闲着，虽然我看不见听不着，但我能想象的到，培训中心的这次突袭看上去好像并没有成功，但也伤到了破全的心，原本一个受万人敬仰的人物，在出院第一天就迎来了敌对国的骚扰，这事搁谁身上谁都得跟他急，破全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给他两刀子他还得跟你说声对不起，甚至要鼓励一下，生怕刺客因此丧失了信心，但人往往都有自己的一条底线，而破全的底线应该就是他那脆弱的自尊心了。
从很多事情上都能看出，破全其实也是很好面子的。做市场管理员时的他，为了“最佳市场管理员”的称号，可以没日没夜的在商户之间走访慰问，甚至为了一份能让领导开心的业绩报告，他不惜花重金请来博士生为其卖命；为了能够自如来往于市场和领导之间，挤怕了公交车的他，用几年来含辛茹苦攒下的一百五十块从我们手中买走了一辆兰博基尼，结果这笔钱，连一顿饭都不够吃的；当决定放弃管理员的工作，选择医生职业时，他也在原领导面前展现了一次自己的个性，并死皮赖脸的要回了万把块钱的押金；做了医生之后，同样敬职敬业，用最短的时间、最优秀的医疗手段创出了属于自己的品牌——气功治痔疮；即使是在仙女星系A03行星，他同样为了让喜爱自己的网民们能够如愿，不惜累死也要挨个握手致谢……
综上所述，破全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人，他宁愿放弃大的荣誉，也要将小的工作做到尽善尽美；他宁愿消耗自己无限的光阴，也要争取那短暂的一次表彰大会；他宁愿累死渴死，也要让别人知道，他的心里同样感激着他们。有一句话最能总结破全的这种心态，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并不代表其他人，而且由于个人感情掺杂其中，往往容易造成对他人的评价不够客观、不够理智，所以大家可以完全当我是在凑字数，没必要深究……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我只是想说，破全应该会因为这次的事件，对培训中心产生敌视的观念，他应该有所作为，而不应该就这么干等着他们再次来袭——那谁给我护法啊？我可没布阵啊？
其实说了这么多废话的原因就是，我要证明给你们看，时间，对于修真者来说，确实不是值钱的东西，如果说一寸光阴真值一寸金的话，我愿意用两寸光阴换一根金条的比例，兑换几十年的先……
修炼的时候，是不能胡思乱想的，但休息的时候却没有这一忌讳。虽然修炼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运转着体内的真气，但我也有休息的时候。每当真气围绕元婴运行七七四十九周之后，我就必须停止真气的运转，做九九八十一次吐纳，方可继续修炼。而就是在这八十一次吐纳过程中，我可以任由思想展翅高飞——正所谓思想有多远，我就能想多远。
话休絮烦，当做完最后一次吐纳之后，我便微微的睁开了眼，紧接着一道强光从我眼中射出，犹如实质一般穿过夜空，划破云层，冲向了宇宙……惊讶之余急忙收敛气息，这才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还好这是在A03行星，要是在地球的话，我这么一射正好击中了恐怖组织准备去撞白宫的飞机，那罪过可就大了……
“你终于醒了！”东东盘腿坐在我旁边，笑着对我说道，“我以为你挂了呢！”
“切——”由于功力的提升，咱的底气也足了很多，“你挂了我都挂不了！”
“又突破了？”
“嗯！”
“什么境界了？”他瞪眼问道。
我嘿嘿一笑，仰着脖子说道：“分神！”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确实做到了，利用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我突破到了分神初期，其实这也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之所以前面又是“保出中争分初”的得瑟，又是列举重重危险，那也只是面子上的事，现在的世道不是都兴这个么？不管是干什么，当记者问道有没有信心的时候，他们总会坚定的说：我们要保XX争XX！其实，他们都已经基本上知道了结果，这么说的意图，就是在给自己留后路，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不敢保证那千万分之一的以外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所以说，做人就不能把话说满，时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就是为人处事，甚至升官发财的厚黑之道……
我的突破似乎也早在东东的意料之中，他毫无惊讶之色，只是微微点头淡淡的说道：“修真还真是简单啊……”
我这个汗啊，我当他要说什么话呢，竟然冒出这么一句？他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我的两次突破都是在轻而易举的情况下做到的，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但是我也就纳闷了，难道修真者突破境界就一定要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一番之后，才能“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那难道还是修真小说吗？那是励志小说，跟这完全是两码事，咱修真者靠的就是少有的机遇，靠的就是离奇的经历，没有了这些，那还叫修真小说吗？
我白了东东一眼，不屑的说道：“活该，谁让你修妖呢？累死你丫的……”
东东：“……”
我四周看了一下，发现这里依旧是大楼的顶层平台，夜色在繁星和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朦胧，吹过的冷风已经不再像海水经过时那样湿润，而是干涩得像小李他娘的飞刀一样锋利——看样子流动之海已经过去了。
“我修炼了几天？”我看向东东问道。
“几天？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东东脸上显出了不满的表情，骂骂咧咧的喊道，“老子在这陪了你一年多了！”
“什么？一年多？”我一脸惊讶，嘴角如果没有耳根子拦着，肯定得扯到后脑勺去。对于这次修炼，我的计算还是略显不足，本以为最少仨月，最多也就半年的时间，谁知道我这一坐竟然过了一年……哎，还真是修真无时间啊，这要是没有东东，我早就喂鸟了——以后说啥也得注意，不能总这么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