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夜，无月，但A03行星的夜晚却灯火通明，不仅仅是万家灯火点亮了这颗没有卫星环绕的行星，更多的则是夜空中无数璀璨的明星。
我们也为这座城市添加了一笔亮点，柔和的灯光将这个房间照亮，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着这座城市城市治安管理处的几位重要官员和蓝海集团在这座城市的公司代表，主持会议的是A03行星新兴的一个自由国度的女王西西，当然也少不了她的师伯——我。
或许你会问，经常跟我们形影不离的东东呢？他现在正在大楼的疗养中心陪着逐渐恢复血色的破全。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关于如何接收这座城市。
张林，作为这座城市之前的管理者，已经随着西波人的自爆而逝去，或许他化成了飞灰洒落在大海里，又或许他会化作一粒粒肉眼无法看见的尘埃，随着城市每个人每一次呼吸进入……呕——漱漱口，赶紧找个口罩去……
张林的死和仅存的少数防御部队的离开，让这座城市的城管头子终于明白，自己被防御部队抛弃了。他之前一度认为靠着雄厚的经济实力，他们会得到防御部队的青睐，事实也确实如此，培训中心派来了新上任的官员亲自保护他们，甚至请来了西波人助阵，可事实往往不如人意，他们费尽心思请来的西波人，最终成为了埋葬防御部队的始作俑者……
城管的头子方杰，一个年纪大约30多岁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再配上邋里邋遢的络腮胡子，简直就像一个颓废的艺术家一样。当他知道张林的死讯时，立即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诚恳的将我们邀请至培训中心的蓝色大楼，并组织人员举行了一个不算隆重的欢迎仪式，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式宣布脱离培训中心，加入乌托邦。对于他的反叛，市民们不仅没有表示反对，甚至拥护他为加入乌托邦后的第一任监督机构扛把子。
董志奇从原先的速递员，被西西直接提拔为了方杰的助手，同时负责监督他的工作。
现在会议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是那些留下的异能者。在乌托邦短暂的历史上，第一个主动要求加入我们的异能者，得到了西西的青睐，任命为城管的扛把子，暂时负责内外两方面的治安防御，今后再细致分工。
史上第一人名叫吴磊，是空间和物体双重控制者，和我们之前在地球见过的被称为“无耻之徒”的三大高手之一刘岩峰的异能一样。之所以再次提及三大高手，那是因为我想告诉各位，他们并不会就这么默默地退出，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回来，至于是什么时候，那就只有作者知道了（没准他也不知道）。
“异能者里，都有谁愿意留下？”西西看着吴磊问道。
“大部分都对中心失去信心，想要留下，只有个别还没想好。”吴磊回道。
“谁啊？”我插嘴问道，这座城市幸存的几个异能者都是我救出的，所以我还是比较关心这点的，没准咱还可以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劝说他们留下，毕竟现在能够担任起防御工作的人太少了——不得不承认，咱确实才华横溢，竟然还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
“是咪咪和一个叫婷婷的女异能者。”吴磊说道。
咪咪我认识，就是那个被我摧残的又是脸肿又是脖子酸还外加头疼的美女，而另一个叫婷婷的女异能者却不知道是谁，所以我开口问道：“婷婷是哪个？”
“就是那个比较火辣的，据说是第一个被熏倒的。”
“哦——是她啊，她俩为什么不肯留下啊？”他说的那个叫婷婷的，就是号称要踩着我升官的美女。
吴磊像是想到了什么可乐的事情，先是笑了一阵后说道：“她们俩人的想法一样，就是害怕再遭到某些特殊的侵犯……”
“特殊的侵犯？”西西看向我不解的问道。
我不满的白了她一眼说：“看我干什么？我可没做过什么触犯伦理的事情啊。”转过头，又对吴磊说道：“你可以告诉她们，她们以后见到我的次数不会很多，可以让她们放心。”
“都让人家放心了，你还没做过什么啊？”西西笑道。
咳——早知道会这样看我，那我还不如做出些什么事呢，我最讨厌这种感觉了，没做过还愣被扣脑袋上，真不如痛痛快快的做一次……
西西没有搭理我，对吴磊说道：“由你负责，带领他们组成城管治安和防御部门，有什么不懂的问问方杰。”
吴磊点头说道：“好的，我和方主管也是老相识了。”说罢，两人相互点头微笑。
李涛在知道我们成功从防御部队手中抢过一座城市后，也非常兴奋的找来了几个相关方面的专家，配合我们接手相关工作，而我们则把这么艰巨的任务拱手让给了方杰。子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们把监督权交给了方杰，那也就没必要担心他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我们的超级拥护者董志奇监督他么。
或许人们对“第一次”这个词汇很敏感，李涛对这次接收工作很重视，跟我们通话的过程中总是着重提到“第一次”，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们注意事项，最后在西西的强烈鄙视下，这才住口。
就在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东东通过通话器传来了破全的最新情况：“破全醒了！”
“醒了？”我和西西对视一眼后，胡乱交代了一下工作，就跑向了疗养中心。
破全，作为一个拯救过乌托邦第一批市民的英雄，就像国产大熊猫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人们的心。自从他被找到的消息公布到网上以后，“寻找破全”论坛就被挤爆了三次，最后管理员在无奈之下，被迫花了大价钱，提升了服务器的承载量，并更换了网络运营商，这才平息了网民们的愤怒，而且借此机会正事更名为“破全网”。
在网民的建议下，破全的恢复采取了全程直播的方式，向全球播放，这也刺激到了培训中心的自尊，他们强行掐断了乌托邦与外界的网络线路，致使很多乌托邦以外的网民根本无法登陆直播网络。在培训中心的干扰下，网民愤怒的表现就是——偷渡，凭借一切手段偷渡到乌托邦管辖下的任意一座城市。有很多人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这种行为，因为一旦被抓那后果将相当严重，属于里通外国的罪名。
其实只要是有信仰的人，就能够很好理解他们的这种行为，好比一个拜金主义者不顾一切的勾引富商，又好比地球上崇尚自由的人们偷渡到国外，再好比十几岁的小姑娘和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相亲相爱……这都是属于个人人生观世界观的范畴，他们的行为所引起的反对声，其实就是信仰不同的原因造成的，只要能够坐到换位思考，这种困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东东见我们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房间，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后小声说道：“动静小点！”
“你不是说醒了吗？”西西小声的问道。
“又晕过去了……”
我和西西一阵晕眩，东东这不是折腾人嘛？幸亏当时我们在开会，好歹交代一下工作就能赶来，这如果当时在蹲坑怎么办？憋回去半截会很难受的……
西西看着脸色润红的破全说道：“脸色好多了。”
东东点头说：“确实，在这段时间里，他动过几次，但也只是轻微的颤抖。”
“他不会醒不过来吧？”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别乱说，现场直播呢，万一引起什么恐慌怎么办？”西西推了我一把小声说道。
我汗了一个，抬头看了看挂在屋里四周的八抬摄像机说道：“这简直就是全方位、立体式转播么，挂这么多摄像机。”
“你还别说，真让你猜对了。”东东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全息摄像机，当数据统一传输到中央处理器后，将被自动转化为3D全系图像，人们可以从任何一个角落观看破全。”
西西听了这话一愣，然后不自觉的捂了捂裙子，小声问道：“有这么玄乎？”这几天没事，咱们爱美的西西穿上了阔别已久的裙子。
东东见西西有些紧张，笑着说道：“当然，这就是高科技。”
西西听罢急忙找了个椅子坐下，盖好裙子后说：“以防万一……别遇上色狼了。”
我嘿嘿一笑说道：“这玩意不错啊，什么时候咱也买一套。”
“流氓……”西西白了我一眼问。
反正没事干，我索性也找地方坐了下来，拿出掌上电脑笑着说：“咱也上会网，看看上面多热闹。”
东东笑着说：“听说论坛挤爆了？”
“嗯，中断了三小时后才搞定。”西西点头说道。
我打开网络浏览器，输入了“破全”俩字后直接进入了论坛，刚刚登陆我就收到了一条来自系统的消息，称现在正在直播破全苏醒的全过程，我点击了链接直接弹出一个视频窗口。
科技时代是个什么样的时代？我们之前生活的二十一世纪的地球，对于地球公元前来说那就是科技时代，但对于仙女星系来说，那就是公元前。我记得北京建设了一个什么未来科技馆，既然把未来世界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3D游戏效果的试衣程序也被列为未来的一大突破，如果让他们来这里看看，那他们就会发现，自己描绘的不过是仙女星系“石器时代”的生活场景……
之所以有这些感慨，那是因为我看见了由我们身边八抬摄像机呈现出的3D全息效果的现场直播。我可以用手指在屏幕上随意滑动，转换不同角度观看这次直播，就像玩3D游戏时一个样，只不过逼真了很多，如果放大还可以看见破全的汗毛……拿着掌上电脑滑了几下屏幕后对身旁的西西说：“看看这是啥？”
西西扭头看向电脑，然后咯咯笑了起来，东东坐在床头问：“傻笑啥呢？”
“我说这屋怎么有股怪味啊，原来你把鞋脱了？”西西笑着说道。“还蹭来蹭去的呵呵……”
我抓着电脑让东东看看屏幕，上面显示着东东的一双赤脚藏在床下，由于西西已经揭了他老底，所以正在忙着穿鞋呢。
东东根本没顾上看，急忙穿上鞋骂道：“MD，这玩意还真这么好使？”
我俩一阵窃笑……
随着时间的流逝，破全的脸色越来越好，身体也恢复了常温，皮肤就像新生儿一样滑嫩，看着破全的皮肤，让我想到了一句广告语：“没有红屁股，只有嫩屁屁……”咦，说道屁股，我倒是忘记了看看那胎记还在不，现在正在直播，还是等回头再说吧，省的让网民看见后纷纷效仿，那以后澡堂子里可就热闹了……
破全终于在三天之后醒来了，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水……”
第二句话是：“我要喝水……”
第三句话是：“烫死我了……”
看这难伺候的，给他倒了水还嫌烫嘴……
随着破全的苏醒，网络再次沸腾，人们纷纷发表贴子祝贺，论坛再次陷入瘫痪状态，管理员为了规范论坛发帖，无奈之下出台新的发帖规则，删除了所有的祝贺贴后建立了一个新贴，并设置为永久性置顶，要求网民把所有祝福的话语全部发到这一个贴子里，新建相关贴子的网友将被终身封杀。很快，这一置顶的祝福帖便被各式各样的祝福话语所淹没，楼层在一小时内盖到了几十万。那速度有多快，打个比方，一人在看见自己有机会占据沙发的位置时，发表了回帖，可谁知跳回原页面后他的贴子却在第五十七楼，更可怜的一人居然在第一百三十九楼还回复到：“沙发！哇咔咔，居然让我抢到了沙发！”
虽然论坛扬言要封杀另开新祝福贴的网民，但还是有一些极端崇拜者冒着被排挤出局的危险，毅然的开启了新帖，号称要让破全知道，他们宁愿被封号，也要让自己的祝福显得别具一格……
破全虽然清醒了，但还是显得有些虚弱，靠在床上弱弱的问道：“我这是在哪？”
西西打趣的说道：“你认为你会在天堂吗？”
破全听了微微摇头叹息道：“那儿没有我的床位……”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笑着说道，“至少这里还是人间道，不是地狱！”
“地狱我也没资格下啊？”破全愣了一下，感叹道，“想死都难啊……”
“变态！”我们三人笑骂道。
破全看了看自己所待的地方问道：“这里到底是哪？”
“疗养中心。”东东回道。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啧啧叹道：“这待遇真够好的啊，又是氧气又是营养液的，你们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的？”
“这是咱们自己的地方。”西西笑着问道。
“自己的地方？咱们回到地球了？”破全不解的问道。
“你家地球上科技这么好啊？”我指着一台跟玻璃差不多的电脑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破全依旧像个呆瓜似的。
“你不记得自己怎么成这样了吗？”我问道。
“就记得我因为体力不支摔倒了，好像谁还推了我一把，后来就记不清了。”
西西像遇上一个总是喜欢问为什么的孩子似的，兴奋的开始给破全讲解他失踪后发生的事情，从破全被海水推了那么一把，到我们组建乌托邦，再到我们千辛万苦的寻找破全，又到网民们怎么帮忙，其他城市的市民怎么喜欢他，到最后我们看见新闻上他光着屁股裸泳，和我们怎么救出他。这一堆话说完之后，我和东东早已郁闷的昏昏欲睡了，而西西则是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干脆拿出掌上电脑让破全跟网民来了一次近距离接触，结果破全被网民们的留言感动的是一塌糊涂，恨不得跑去跟每个网民握握手才解恨。
接下来的几天破全一直躺在疗养院中静养，这不仅是我们的意思，同时也是千万网民的意思，更是破全的意思，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我游了这么长时间泳，怎么也得好好休息休息啊。”
在等待破全好转的日子里，防御部队曾骚扰过几次我们乌托邦的几座城市，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就好像是小孩子打架输了后总要骂上几句以解心头之恨那样。各个城市在有效的防御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为了防范防御部队偷袭，我们早就建立了一套防卫体系，在“打得过打，打不过跑”的总方针指导下，市民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即使有损失，政府也会全额承包，我们还有一句口号就是：“政府宁当冤大头，群众绝不能插手”。
在全体市民的积极响应下，乌托邦成功抵御了几次来自于防御部队的偷袭，这之后防御部队也就老实了很多，但我们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罢了，一旦他们把大量的西波人请来，那人多人少不要紧，一起自爆我们可真受不了……
网上，防御部队再次放弃一座城市的事情，也闹得沸沸扬扬的，乌托邦的一个网民为了拉拢外人加入乌托邦，在极力宣传我们的好处的同时，打出了一句特别醒目的标语，这也引来了培训中心的强烈愤慨，扬言要靠人肉搜索找到这人，并处以死刑。标语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引来培训中心这么大的反应呢？主要是因为标语充满了调戏的语气，并且让培训中心的颜面大失，具体内容其实也就那么几个字，他打出的标语是“培训中心，你妈喊你投降乌托邦呢！”
今天，是破全能下地以来第一次走出疗养中心，迎接他的不仅是这座城市的管理部门成员，更多的则是从乌托邦其他城市赶来的市民，他们从破全的房间门口开始排队，一直在走廊里绕了N圈之后一层一层的绕到了大楼顶层的平台。
破全为了不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也为了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关心，他一个一个的握手、问好、道谢。我们三人开始的时候还跟在他身后，渐渐的也就觉得累了，在西西的带领下，我们三人乘坐电梯直奔顶层平台，留下了破全自己挨个接见……
电梯门一打开，我们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上千平米的顶层平台上站了满满当当的人，小到牙牙学语婴儿，大到走路都颤悠的老人，他们一个个神采奕奕的等待着破全的到来，看着这场景我感慨万千，热泪盈眶的说道：“你说是破全先累死呢，还是他们先饿死？”——眼泪那是风吹的……
人，在什么情况下显得特别多呢？原先在地球时，外国人过节日和选举时显得的人最多，在国内……哪都显得人多，除了农村和西部地区，你看看公交车，你再看看菜市场，还有火车站、地铁站和减价促销活动现场，哪儿都显得人多，唯独选举的时候看不见人……西西大学毕业时20多岁了也只参与过一次选举，还不知道选的是谁，做什么工作的，选来干什么用的……
现在在我们眼前就挤满了人，用“多”来形容已经没用了，那必须用“特多”、“巨多”、“贼多”、“真他娘多”这类的形容词才能体现出“多”的境界来，到底多到什么地步呢？你看看那个老头，他扭头想看看是谁踩了自己的脚后跟，结果头就扭不会来了；再看看那个小伙子，左脚站累了，刚想换右脚，结果抬起后却没了落脚的地方，就那么一只脚站着也倒不了，反倒还挺享受；再看那小姑娘，刚想弯腰捡手机，就被后面的几个男人揩了油，她连转身看看是谁的空当都没有，只能默默享受……呃，忍受。
西西看着这么多人说道：“咱们得找个地方歇着啊，总不能就在电梯里站着吧？”
我抛出飞剑，顶在了电梯门的传感器上，然后盘腿而坐说道：“那你怎么办？咱还得等着破全呢。”
东东踮着脚尖看向远处说：“附近别的建筑有空地吗？”
“没了，据听说全部爆满……”我摇头叹息道。
西西也叹了口气坐在了旁边，东东还是踮着脚尖朝远处看着，我打趣的说道：“看见哪家的美眉了？这么激动，你干脆飞出去算了。”
东东表情严肃的说：“我好像看见一个熟人。”
“谁？红死魔？”我和西西激动的蹿了起来，向着东东看的方向看去。
在这个A03行星上，如果说到熟人的话，那应该就是红死魔了，而且之前我们曾经看到他出现在了一张A03行星拍摄的照片上，这足以说明他确实来到了这里。所以我和西西听东东说看见熟人后第一反应就是红死魔。
“在哪在哪？”我踮着脚尖，西西扒在东东的肩膀上顺着东东指着的方向看去。
我们并没有看见红死魔的影子，而是看见了一个说是熟人，但又只见过两次面的人，又或者不是人——而是鬼。如同之前所说，我们清闲了几天之后，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终于因为他的出现而被打破，他到底是谁呢？他就是——未完待遇，精彩内容明天继续为您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