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成功
“莋山水！？”
莫殇大吃一惊，芊泽却沉默颔，又说：不错，莫先生，奴婢想问一问，当初先生何以想到以莋山水入药？”
莫殇陷入沉思，那日用药也是误打误撞。调配好了诸多毒药后，本想以无根水做引，但又闻沁城莋山之水，积累仙气，乃是入药良方。于是半途改用山水做引，一用下来，却果真见效。当时莫殇认为，它不过是起到赞助作用，而如今听过这丫头一番言论，倒是自己本末倒置了。
想不到他贤明一世，也会出如此大的纰漏。莫殇摇摇头，长眉紧蹙，喟然叹道：“我当真没有想过，会是莋山水做效。我因闻莋山水，乃是集聚天地精华之圣水，百姓用之，乃有杀毒防虫的功效，必定也能克制必定的毒性。我这也是为明月的身材着想。”
“我懂。”
芊泽点点头，莫殇的苦心她自然是知。但她却又道：“但假如奴婢没有猜错，百姓只是取莋山水杀毒防虫，应当没有人饮用此水吧。”
莫殇一楞，答道：“的确是如此，此水阴气甚重，不易饮用。”
芊泽听罢，只是淡然一笑。看来她并没有揣测毛病，莋山水不是什么阴气过重，而是含有大批丰富的金属盐。莋山上必定有一片未经人开采的金属矿，而莋山水沾染了此矿，便与普通的泉水大不雷同。金属离子是能够杀毒去菌的，所以，百姓用了莋山水，就能够起到杀毒防虫的功效。但此水，却不能饮用，金属离子杀菌的原理，是因为它具有损坏蛋白质的能力。假如人饮用过多，便会五脏六腑皆损，命不久矣。
“这就难怪了。”芊泽的思酌脸色，溢于言表。莫殇不得要领，倒不解的追问：“如何难怪了，此水有何玄机？”
芊泽抬目，笑意轻浅：“先生有没有听过一种与药毒，截然不同的毒？”
莫殇双眸一瞠，僵着表情摇了摇头。
芊泽心忖看来古代的人，对金属的懂得还是知之甚少。她一凛眉，娓娓说来：“先生用的十六种毒药，假如芊泽未有猜错，都是取之于四方的草药，对吗？”
莫殇一眯眼，回想道：“草药有十种，另外六种是虫。”
“嗯，但无论是草药还是虫，那都是生物，是活体。而天下有一种毒，是来自于矿物，也就是金属。”
“金属？”
“此毒会损人，却不会产生毒流。我想莋山水之中必定含有金属离子，它入了明月的体内，与明月体内的力量，相反抗。由此，才达到一个稳固的平衡。但先生却误认为是先生的十六种药毒起的作用。”芊泽自顾自的说来，莫殇却似懂非懂，在他的概念里，根本就不知金属有时也是一种毒。
芊泽却心知肚明，重金属本身不是毒，但它们的离子态是非常强效的毒。古代很多皇帝命人炼丹制药，其实做出来的都是含重金属盐的丹药，食之生命不保。而明月之所以饮用了六年都安然无恙，必定是他体内的力量在掩护。
而如今，这双方的平衡已被打破。
“先生，你等等。”芊泽倐地站起身，跑到一侧的案几上把一盆栽抱了过来。她抽出花朵，挖了两把灰土搁在面前。芊泽仔细拨了拨，把土分成三拨，又道：“我们来打个比喻。”
“先生下的药里，有十六种毒药，和莋山水。而明月体内有一股未知力量，本是三方鼎立。但由于药毒对明月体内的力量，未有要挟，它被淘汰在外。”她先是指了指那一旁的碎土，言毕‘淘汰’二字，她狠狠把它一抹，去除在外。
莫殇见那碎土被抹走，心里惆怅万分。他悉心算了这么多年，哪知东算西算却都是怅惘。它们根本就未起到半分作用。芊泽见莫殇目露忧色，便道：“先生不用感叹，圣人也有失算的时候，更何况是先生。现在，救明月才要紧。”
“嗯。”莫殇微微颔。
芊泽的眼力回到那余下的两拨碎土上，又说：“左侧边是莋山水，右侧明月体内的力量。假如它们势均力敌，那么明月便安然无恙。”
她说时把碎土分配均匀，两方遥遥对，颇有反抗着的架势。莫殇目不转睛的盯看，又是点头。芊泽分配完后，又说：“如今，明月危在旦夕，原因必定是有一方占领优势，使得余下的力量，在损毁明月。”
“不错。”莫殇一捋胡须，应声道。
“只是芊泽不知，毕竟是明月体内的力量占到上风，还是莋山之水独占鳌头，先生可能明示？”她对于明月体内的那股力量知之甚少，这方面还是莫殇更为懂得。莫殇听罢，想也不想，抹掉了右侧方的一些碎土，说到：“必定是莋山水占上风。”
“为何？”
“明月体内的力量，若是作，会引得全身热，血流滚烫，这与他现在的症状不符。”莫殇当然记得月宫主遭遇血咒作时的症状。血液如烫开的水，翻滚起浪。
芊泽听罢，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望着身下的两拨碎土，一方已俨然少了许多，变得弱小。“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一方法，来解明月体内的金属毒。”
莫殇听罢，有些惊恐，说到：“这不能解，若是解了，明月又会受血……不，那股力量的折磨，到时候更是惨痛！”他分外激动，血咒作时的痛，惨无人道，主上更是会砍了他的头。芊泽见他如此，却微有半丝动摇，她显得笃定而自负。
“先生，金属毒和药毒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她一挑眉峰，淡淡说到。
“什么不同？”莫殇问道。
“药毒解便是解了，而金属之毒，却可以解一半，甚至想解多少解多少。”芊泽说时，又把左侧象征莋山水的土拨，去除一些。她划的很均匀，又重新浮现两方势均力敌的势态。莫殇见着，先是一楞，说到：“你是说，除去过剩的莋山水？”
“不错。”
莫殇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望着此刻脸色凛然的女子。“这……这如何去除？”
“二个字。”
芊泽伸出食指，嘴畔毅然浅笑：“实验！”
※
艳阳初生，日上三竿。婪月宫里，人员攒动，玉塞姑姑带着婢女们收拾寝宫。而几个侍卫却托着一个宏大的水缸，绕过众人直往内殿。几个其他宫的太监和侍女，遥遥而望，不禁窃窃私语：“听说是婪妃娘娘旧病又犯了。”一高瘦的婢女，眼力远眺。
“是呀，你见过婪月宫如此热烈吗？刚刚抬进去的是什么？”一男子点了点食指，阴阳怪气的说到。
旁边的肥硕宫女扭了扭腰，说：“谁知道呀。不过，我听说婪妃娘娘身边的有一位婢女，医术甚高，是她在为婪妃重诊沉疴呢！”说时，她目露好奇的脸色，想见一见这位冰雪聪慧的宫女。那太监听罢，脸色讶异：“真的吗，娘娘的病可不是一朝一夕呢！”
“小珺和我说的，现在婪月宫里，人人都对那叫芊泽的宫女，马是瞻。”她说时，一叉腰模样甚为笃然。其余两人均是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说到：“真是神了……”
就在他们交头接耳的时候，树丛当众一抹白衣一闪而过。洛羽晴听罢，一张脸说不出的阴霾幽深。以芊泽的医术，说不定真的能救治的好婪妃。若是她救治成功，她便不再是一个当奴才的命了，对吗？而皇帝也会对她再次刮目相看，就连挡在面前的婪妃，也不会对她再作排挤。
羽晴想到了这，又是一叹。打消了去看芊泽的念头，只是阴幽转身，折回了羽欣殿。
而此时此刻的婪月寝殿。
两个虎背熊腰，身强体壮的侍卫把一大整缸的莋山水都抬了来。芊泽和莫殇久候至此，芊泽一见那水，先是一闻，然后倐地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那侍卫大惊失色，忙退后道：“芊姑娘！？”
小珺和莫殇在一旁，也是甚为不解。
而芊泽却目不转睛，仔细打量这程亮的长剑，问道：“这可是铁做的？”
那侍卫吞吞吐吐，说到：“应……应当是吧。”
芊泽不语，径直把那剑搁在地上，一阵摩擦。剑锋经过摩擦，钝色中露出雪白的光点。芊泽满足的笑了笑，又吩咐小珺：“小珺，把那水舀出一瓶来，用玻璃瓶装着。”
“好。”小珺先是一楞，然后忙手忙脚的去装。装好过后，大家纷纷屏息，眼见手执长剑的芊泽会做什么。芊泽站在那玻璃瓶前，望了望那剑端，想也不想的便插入瓶中。那被打磨的刨亮的尖端，在遇水的瞬间，便产生汩汩水花。众人大诧，目不转睛的盯视，那瓶中开端析出一点一滴的碎粉。
芊泽蹲下身，凑近看。那碎粉白亮，她刹那灵光一闪。
“是银。”
本来是银！重金属一般都是不生动金属，铁还算生动，以铁置换，应当就能把最不生动的那地位换出来。
而事实证实，它是银。
芊泽激动的抛下铁剑，一个劲的打量那析出银粉的莋山水。她一直以来都想不起来的症状，蓝色斑点的症状，正是银中毒的现象！这莋山水中，所含的金属盐虽然不止一种，但以铁置换，却似乎统统出来的都是银。可见，它含银的分量是最大的。这也与明月全身布满蓝色斑点的症状交相呼应。
银离子进入明月体内，因为会损毁蛋白质，便与那股力量相反抗。而由于长年喝莋山水，银离子积累过多，已伤五脏六腑。银质沉淀在皮肤，便会涌现蓝色的斑点，所以，现在要解的，便是把那过剩部分的银离子给弄出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分外激动，抓着那玻璃瓶，疾步向明月床边走去。她跪下身，趴作一旁，已是泪眼朦胧。“明月，你挺着，我找出了你的病因，我会救你的，你挺住！”
床上的人似乎感应到女子的真情召唤，他俊眉微微一蹙，只是芊泽并未看见。
“莫先生。”芊泽一抹眼泪，旋即走回莫殇跟前。莫殇现在对她，可谓是刮目相看。这个看似孱弱无用的女子，其实深藏不露。她知道的东西，远远比自己要来的多！
“芊姑娘，有何吩咐？”他微微躬身，语出惊人。小珺和几个侍卫都是大诧。莫先生乃是皇帝的贵客，本认为芊泽只是协助他治病，而现在关系似乎反了。
芊泽见莫殇躬身，脸一红，忙摆手：“先生你真是折杀了奴婢，奴婢……”她忆起规矩，又开端称谓自己奴婢。莫殇却一笑，分外释然：“莫某一生太过自负，但经芊姑娘指导，只觉醍醐灌顶。若不是芊姑娘，我怕是还要糊涂十年啊。”
他言辞灼灼，芊泽抿了抿嘴，上前扬目：“莫先生自负，是因为莫先生的确是一位出众的医师。而莫先生能听信，我这一卑渺小女子的言论，就可看出，莫先生也是有大胸襟的人。”
女子清眸里，映着点点碎阳。莫殇望着她，又是朗朗而笑。从来没有人夸过他为大胸襟的人，他行医只是随心所欲，爱医不医。多少人求过他，却得不到诊治，他何谈的上是一个大胸襟的人？只是，这三个字，却忽然让他觉了另一个自己。或许，他真的有颗暗藏着的救世之心。
“芊姑娘过誉了，我们还是谈谈如何救人吧。”
莫殇从臆想中折回，芊泽听罢一颦眉。现在已知是银离子在作怪，那么要做的就是把这银离子给弄出明月体内。怎么弄出，弄出多少能力达到平衡，这都是问题的要害。芊泽踱了踱步子，众人又是屏息而视。
她会想出什么点子呢？
女子面朝阳光，金色镀满她朝阳的脸庞，轮廓晕染。许久之后，她折回身，对着莫殇问道：“先生，你可有一枚有洞的针？”
莫殇一楞，说到：“有是有，但并不常用。”
芊泽眼前一亮，说到：“给我看看，可否。”
“当然。”说罢，莫殇又提出药箱，从整整一大排的银针中，取出一枚精巧短小的银针。芊泽拿着它，四下打量。果不其然，虽然它制作的不像二十一世纪那般精致，但既然有洞，便能做为针头用。想时，她便把那针给了一侍卫，差他去做了一管针管。
想要银离子从身材里分割出来，唯一的措施，不是以生动金属置换，便是让银离子变成沉淀物。要银离子置换，自然简略，用比银生动的金属，譬如铁就能置换出来。但是银离子，变铁离子，到头来，仍然是重金属中毒，没有用处。
而让银离子变成沉淀，当考虑的是碳酸银，和氯化银。要得到碳酸银，比较复杂，宫廷里没有这个条件。而氯化银……
对了！
“盐，盐！”芊泽忽然又想到了，莫殇和其余人均是不解。
“盐，盐怎么了，芊泽是想要盐吗？”小珺在一旁，刹那困惑。芊泽却激动的攥住女子，说到：“去把食盐取来，要最精致，毫无杂质的食盐！”
小珺怔忡的点头，反身便出了门去。莫殇在却又问：“难道这解药，是食盐？”
不错。”芊泽眸若星灿，又重复：“就是食盐。”
食盐是氯化钠，与银离子反响，生成氯化银。如此以来便把融于血液的银离子，分别出来，成为不溶于血液的氯化银。而钠离子在人体中，是常见且十分需要的金属离子，是不会对人体产生伤害的。如此一来，明月的病就能解。
“真是太神奇了，竟然只是区区食盐，就能解明月的毒！”莫殇信任芊泽，他晃了晃脑袋，脸色里竟是吃惊与讶异。最平常的东西，却能解最深奥的毒。
芊泽也是心情雀跃，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他们没有解决。“先生，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对。”莫殇心领神会，又说：“不知该用多少的计量，能力达到平衡。我们不知，在明月体内，多出了多少莋山水。”
芊泽先是一点头，继而大步流星的从一旁拿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玻璃瓶。莫殇又惊，问道：“这是什么？”
芊泽释然调笑：“做实验，怎么能没有器皿？”她早以命人以葫芦画瓢的做了几个试管。她拿着那几个还算平整的试管，坐在案几旁，对着莫殇又问：“我记得莫先生说过，若是明月体内的力量，大过莋山水的毒，就会作。它作时，症状会是血液滚烫，甚至有如烧开的水一般，翻滚，对吗？”
莫殇一顿，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那么就有方法了。”芊泽又是一笑。“等到我命他们去做的针管，做回来了，就能开端实验。”
女子说罢，便邀莫殇坐下，只需静待等候。
月上柳梢头，已是掌灯时分。小珺送来饭菜时，差人去做的试管已经做好了。芊泽左瞧右看，还算满足，然后便拿着它，挨着明月的身边坐了下来。芊泽也是心惊胆战，毕竟她没有做过这类事情。抽血，虽简略，但无临床实验还是让人畏惧。而且，明月现在体虚的很，血很重要。
要一次成功！
芊泽一咬牙，不顾莫殇的讶异，便把针头刺入明月的血管中。一抽，殷红的血液汇入针管，莫殇在一旁更是讶异。这小女子毕竟还懂多少，神奇的事情？
抽到差不多时，芊泽便用纱布按住明月的针口。简略包扎了一下，便又回到案几旁。她把血液放入试管，计量已知，如今便是实验之时。莫殇静静静的在一旁观看，女子神情凛冽，动作干净利落。她取了食盐，融化在另外一个器皿当中，然后开端一滴一滴的滴定。
盐水滴入血液里，乳白色的沉淀开端析出，这便是氯化银。随着她的滴定，血液先是波涛不惊，但忽然，有一滴刚落入血中，血液便开端翻滚起来。此时，芊泽一瞠目，立即结束了手上的滴定。她视察了用掉了多少盐水，又记载了先前实验时用的血液计量。
以此，她便能得到比例。
莫殇似乎懂得了她此举的原理，刹那拍案叫绝：“你是在实验，其中的比例，对吗？”
“对！”
女子重重点头，她太激动了，她能救明月，能救明月了！莫殇在一旁也是十分欣慰，又道：“如此，我们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芊泽抬目看他，凛然出声：“一个字。”
莫殇笑了笑，先是两个字，如今又是一个，好奇又问：“哪个字？”
“算！”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婪月宫的寝殿处，成了无声的禁区。玉塞姑姑带人来打扫时，便会伸出食指，做出噤声的指令。玉塞姑姑她们心领神会，每一次都不敢大声喧哗，全部寝殿内落针可闻。有时，小珺也会渺小的推开门，在缝隙里瞅瞅芊泽繁忙的身影。
她实在不敢信任，此时那个有着如鹰般锋利眼力的女子，会是芊泽。她手执炭笔，在一张一张的纸上，做着从来没有见过的盘算。全部寝殿内，纸张飞扬，比比皆是。而她的对面，便是正在调药的莫殇。
小珺抿嘴一笑，怕吵着了芊泽，又合上殿门。而与此同时，芊泽刚收笔，她缓了缓气，旋即问到：“莫先生，你毒的解药配好了吗？”
“差不多了。”莫殇心嘲自己，当初那碗认为会解毒的那碗药，反倒使得月宫主当真中毒了。如今他不能采用以毒攻毒之法，只能一味一味的把八种毒药的解药配好。这着实费了好一番力量。莫殇停下手中的调配动作，望了望女子。
“芊姑娘，你又已两日未阖眼了，我看，你还是先去休息吧。”
芊泽重新开端盘算，只是淡淡答道：“我不累。”
男子摇摇头，捋了捋胡须，又埋下脑袋。她真的是一个认真起来，便无私的奇女子，毅力无人匹敌。
第二日，小珺刚在门外迎来了玉塞姑姑和一干奴婢，远远的便瞧见了明黄的銮驾缓缓移至。她一惊，忙回身和玉塞姑姑她们通报，如此一干人等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祁烨进殿时，眼力微眯。全部殿内，人群已是匍匐在地，等候圣驾。单喜知会了一声：“人呢？”
小珺跪在地上，颤声答：“在内殿里。”
单喜点了点头，望向祁烨。祁烨负手而立，刚想踏入内殿，那内殿的门却自己倐地的打开了。女子豁然开门，引得四座皆惊。众目睽睽下，她手攥着一张已是皱巴巴的纸，高兴雀跃的跑出来。
“我算出来了，算出来了！！”
她兀自奔出，丝毫没有察觉到祁烨的到来。芊泽喜极而泣，挥动着手上的纸，如同一展迎风飘扬的成功旗帜。跪在地上的小珺见此，第一个流出泪来。她半晌过后，居然鼓起掌来。而随着她的鼓掌，玉塞姑姑和所有日日在寝殿内打扫的奴仆们，一应相应。
掌声汇集如雷，在殿内持久回荡。
这些日子，谁都看见了芊泽的努力。她不眠不休，就像是一尊不知疲惫的石像。
谁都祈祷这一天的到来。
“我算出来了！！”
芊泽泣不成声，她终于有了救明月的方法，终于有了！单喜在一旁惊的咋舌，他心忖这些奴才都好大的胆子，刚还是胆战心惊的模样，现在便自顾自的鼓起掌来。他一挑眉，看向皇帝，偷瞄他的神情。
哪知，男子却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意，他狭长的俊眸凝望女子，仿若她是世界上最俏丽的事物。那脸色里，有着无穷无尽的赞美和爱意。